第一百七十章 蔡邕之算
皇甫嵩,汉末名将,与卢植、朱儁三人合称为汉末三杰,皆是剿灭黄巾起义的大功臣,时卢植已告老还乡,隐居于幽州上谷郡,却又被袁绍征用,拜为军师。
朱儁在董贼窃据洛阳之时便带兵出走避祸,现屯兵于中牟,仅以自保。前日马日磾持节出长安,便到过中牟见过朱儁,朱儁得知长安情形,早有回归之意,只是中途为袁术、吕布等人兵马隔绝,大军一时难以成行,只能修书一封,辗转传于王允。
此事王允早与萧远过,朱儁麾下有五千兵马,皆是昔年大战黄金军的百战老卒,又兼朱儁早有忠义之名,王允自然希望他能回归,只是此时虽然吕布已名义上效命于大汉朝廷,但袁术可是个翻脸不认人,无法无的主,故一时也无可奈何。
而蔡邕所提之皇甫嵩,乃三人之中最长于军略者,也是剿灭黄巾的主力指挥官,目前现下正在长安城,任御史中丞,乃三公之一御史大夫的副,却已不掌军权了。
蔡邕道:
“中平元年,皇甫嵩大破黄巾,威震下,时北军五校,尽皆归于其麾下,又与黄巾所降合为一处,近十万之众,屯于扶风,其下属以为此乃难得之运,易解之,劝其面南称制,以享大名,其不从,率军归洛阳,现王司徒掌权,皇甫大人退为御史中丞,正韬光养晦,此大汉肱骨之臣也。”
萧远问道:
“蔡大饶意思是?”
蔡邕却不着急回答,继续道:
老夫以为,萧远你若想西征安定、水、武威,长安朝中须得有一重臣宿将镇守,太尉杨彪垂垂老矣,不堪大人,皇甫嵩可担此任。”
萧远听了,点零了,却仍有些不解,问道:
“蔡大人不是朝野上下皆忌惮我兵权在、王司徒又录尚书事,权倾朝野,又如何肯放心让我带兵出征?”
蔡邕道:“皇甫嵩此人,刚正不阿,而且,他向来与王司徒政见不合,势同水火,若有他任太尉之职,监管下兵马,为你上司,又既能与王司徒在朝中互为制衡,子百官,自然就放心了。”
萧远听及此处,方才明白这其间的弯弯绕,不由得暗自佩服蔡邕这老狐狸之老谋深算,自己外舅大人看来绝对是觑了此书生,遂点头道:
“蔡大人此乃老成谋国之法。”
“此事不易,王子师刚愎自用,又与皇甫嵩势成水火,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此事还得靠你去周旋一、二啊。”
萧远自然明白,今日这番与蔡邕的交换,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自己倔强的老岳父大人这关却是难过,须得好生计较一、二。
思虑片刻,萧远对蔡邕抱拳道:
“蔡大人且等上一、二日,我自去服王司徒。”
萧远起身作别,又到了厅堂,蔡文姬仍在专心弹琴修改曲子,萧远也不多打扰,只交代了丫鬟几句便出了府门。
蔡文姬一边弹奏着,一般问道:
“萍儿,萧将军出门之时,交代了什么?”
“萧将军先是问了姐淤青处伤口如何,后来又姐每日应当多卧床休息,注意饮食,多食肉、鸡子。”
“哦,没有别的了吗?”蔡文姬停了中的琴,问道。
“没有了。”
萍儿见蔡文姬略有失望的表情,道:“萧将军一表人才,又年少有为,本是良人,只可惜已经娶妻。”
蔡文姬用轻抚了琴弦,幽幽道:
“我若再嫁,还是要嫁于一学富五车,通晓六艺之谦谦君子,那萧远生的五大三粗,字写得还不如三岁稚子,实非理想中人。”
萍儿见蔡文姬又低眉沉思,眼中含泪,心知其又想起伤心往事,忙道:
“姐可别再胡思乱想了,那卫公子学富五车,通晓六艺,姐嫁过去却是连人都没有见着就暴亡了,我早过,卫家可恨,隐瞒病情骗了姐嫁过去,姐又何必时时念着这无缘之人。”
看蔡文姬仍暗自伤神,竟至潸然泪下,萍儿又补刀道:“不定学富五车,通晓六艺也是媒妁骗饶,哼。”
蔡文姬听了,抹了眼泪,也不争辩,只轻敲了敲萍儿的头道:
“我没有想卫公子,自是自感其伤而已。”
萍儿又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萧将军还交代了,让你不要再弹那些悲悲切切的曲子,省得每次他来听见了心烦,我本觉得此话无礼,没有与姐听,现在想来,还是觉得颇有些道理的。”
司徒府上,萧远把蔡邕的意思明之后,王允自然又是一番大怒,又迁怒于萧远,萧远只是静静坐着乖乖挨骂,过了半晌,王允也累了,方才坐下来喝了两口茶。
萧远道:
“事关大汉兴亡,朝廷安危,舅父大人昔年在洛阳能为大汉慨然赴死,今日却为何连这点事都不能退让呢?请舅父大人三思!”
王允仍怒气未消,大声道:
“此事岂可一概而论,蔡邕与皇莆嵩此二人,董贼之时便与其过从甚密,蔡邕视董贼为知己,常伤其死,皇甫嵩其子与董贼过从甚密,又在军中颇有威望,故诛杀董贼之后,我劝子命为御史中丞,便是为了不让他染指军事,今二人结为同盟,又要卷土重来,觊觎军权,你怎可轻信于他!”
萧远不以为意道:
“皇甫大人若有反意,昔年在扶风独领十万大军在外,早就反了,如何会待到今日。况且北军麾下诸校尉皆是我心腹部下,皇甫嵩之太尉只是虚职,如何觊觎军权。”
“此一时,彼一时也,你怎知他今日不作他想,他若任太尉之职,你领大军在外,长安城内尚有南军、禁军合计近万人,长安与大汉就接落于此人之,此绝计不可!”
萧远见一时服不了王允,便不再劝,只匆匆告辞回家,一旁听了许久的王贤忙道:“我送送兄长。”遂起身,跟着萧远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