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瞳, 你好了吗？帮我把裙子后面的带子系一下呗，我够不到。”

    “我，我马上就来。”

    把芭蕾舞鞋的缎带绑好，了个漂亮的结，去到田雯那边, 帮她系上带子。

    田雯捂着胸口, 不停的深呼吸。

    系完缎带，夏瞳拍了下田雯的脑门, “好了, 别想太多, 还不如好好在脑子里演练一遍, 不然待会儿动作错了, 心何老师抽你。”

    “你这样我更紧张了好不好？”

    “嗯……那你慢慢紧张吧。”

    拿了头上要戴的皇冠戴上, 好像稍微有点歪，再调整调整。

    李欢欢的演出服也都换好了，路过夏瞳的时候, 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田雯对着她的背影淬了一口：“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在骄傲什么？”

    “她也就是在台下这样，上场就蔫了。”扶了扶头上的皇冠, 夏瞳问李欢欢，“这次没歪吧！”

    “没歪, 很好看。”

    “那好，我们出去吧。”

    “好。”

    人员到齐，音乐——起！

    舞台中央倏得下一道光, 光柱变化间，原本聚集的舞者，像水莲花一样，瞬间开放。

    肢体舒展，踮脚跳跃，轻盈柔美的舞姿展现的淋漓尽致，灯光闪烁间，更显身姿婀娜。

    第一幕的多人舞结束，伴舞们总算可以歇息一下，夏瞳和李欢欢这两位女主角却马不停蹄的就要接上下一幕。

    双人舞的部分，有大量高难度的旋转、跳跃的动作，对韧带关节的负担很重。

    但也许是这段时间，夏瞳的旧伤没有再复发过，所以她跳得毫无负担，将自己所有的感情挥发的淋漓尽致。

    夏瞳的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没有技巧的生硬堆砌，没有故作华丽的炫技，旋转跳跃间，属于她自己的风格，正在逐渐形成、完善。

    洁白的皓腕悬空交叉，高高跃起时，她精致的侧脸清晰可见。

    田雯惊讶的捂住嘴，一声惊赞还是从口中溢出。

    “夏瞳……她竟然能跳得那么高！”

    何岚认真的望着夏瞳，她深邃的眼中，有微微的亮光浮起。

    对她们的表现，何岚是不怎么满意的，但有了一个夏瞳，就算别人都稍逊一筹，那些不足，也许也都可以被弥补。

    但是——

    何岚眉头皱的很深……

    “右边的那个女生，跟不上左边的那个。”

    何岚闻言一惊，猛地回头一看，“刘老？”

    刘副校长温和一笑：“何，好久不见了。”

    “是，一年了吧！确实是好久了。但是您……您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我不是答应了你们校长，到时候要来捧场吗？想到你也在这里，就心血来潮的想来看看你教的学生怎么样。左边的那个很不错，虽然沉淀还不够，但是很有灵气啊，你教的很好。”

    何岚受宠若惊，忙道：“您过奖了，是她自己的努力，我没做什么的。”

    “不要太谦虚了，太谦虚就显得虚伪了啊。”

    何岚：“……”

    又看了会儿，刘副校长突然问：“何啊，你导师最近怎么样了，她身体还好吗？”

    “她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近乎喃喃的完，他向身边一直作陪的黄主任道：“看也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人来接我，你们不用陪了。”

    “那好，那好，您慢走啊！”

    待都看不见刘副校长的背影了，黄主任才揣摩着，刘副校长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右边的女生跳得不好，是想他们换一个更好的吗？

    “何老师，你教的不错啊！”

    “过奖了。”何岚表现的淡淡的，远没有对刚刚的刘校长那么亲切和尊敬。

    黄主任也不恼，毕竟何老师的背景他也是知道的，所有人都清楚，她不可能一直留在燕大，那在此期间，还是和她交好比较好。

    便堆着笑道：“我就是想问问，右边那个女生是……”

    “她叫李欢欢。”

    “哦，李欢欢啊。有没有比李欢欢跳得更好的，就和左边那个差不多就行了。”

    何岚沉默了几秒，语气平淡的道：“没有了，夏瞳是跳的最好的，其次就是李欢欢了。”

    “这样啊。那我清楚了。”着也不多留，很是懂眼色的离开了。

    黄主任想着，回去要好好的和上头一下，关于刘副校长对那个李欢欢跳的不太满意的事情，然后最好尽快换个更好的来。

    燕大没有跳得更好的没关系，隔壁京都舞蹈学院不是多得很吗？

    要知道不同的学校的校长之间，那也是有很大的区别的，燕大只能是京都大学中排名不错的。

    而刘副校长那可是京都最高学府——清大的副校长，真真正正的桃李满天下，他给面子来，他们得让他觉得宾至如归，不枉此行才行。

    李欢欢还不知道，这三言两语之间，她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何岚却是看着黄主任的背影，若有所思。

    何岚知道黄主任这是对李欢欢不满意了，想换个更好的。

    曾经还在舞团里的时候，这种上头随便一句评价，下头猜的忙断腿的事情，她也遇见不少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就是夏瞳已经是燕大芭蕾舞跳得更好的，他想找一样好的，要去哪里找呢？

    燕大内部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要是去找别的学校，比如……隔壁的京都舞蹈学院，又实在不是个事儿，毕竟自己学校的百周年庆，表演节目却还要找外援……

    揉了揉眉，何岚决定不想了，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反正带这一届学生到毕业之后，她也差不多要离开了。

    表演结束，夏瞳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下台接过了田雯递给她的矿泉水。

    喝了两口水，缓解了下身体内部的干渴和燥热，夏瞳问：“雯雯，你刚刚在台下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协调的地方？”

    田雯很是兴奋的道：“夏瞳你跳得超好，就结尾部分你那一跳，我都惊呆了，有两米了吧！”

    “没，才一米八左右吧。”夏瞳对自己有点不满意。

    但短时间内能练到这样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已经尽量在身体能承受的范围内，在空间里不停的练习了。

    “还才一米八？”田雯也是无语了，“夏瞳，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不是我对自己的要求太高，是以往我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了。”何老师F国的练习生十五六岁就能达到两米一的那句话，真的刺激到她了。

    有的时候，不是敌人太强，而是你太弱。

    休息了大概十五分钟，第二遍又开始了。

    可能是因为体力的关系，第二遍还不如第一遍，何岚紧盯着李欢欢的动作，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希望事情不会是她想的那个结果，但看过两个人一起跳之后，基本都会有同样的感觉。

    李欢欢这个名义上的女主角之一，她的处处针对，极力想压过夏瞳的想法，在她的舞姿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要是她跳得好也就罢了，偏偏她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烘托的夏瞳的舞姿更是干净利落、浑然天成。

    就如同萤火之光妄想与皓月争辉，孰优孰劣，谁都能看的分明。

    三遍结束，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何岚就叫了停。

    “今天就到这里吧！鼓励的话我就不多了，你们自己回去也要好好练，那就——解散！”

    以往李欢欢跳得不如夏瞳，一般何老师都会把她留下来开灶，但今天她也不想多了。

    田雯和夏瞳一起回家，她有些奇怪的：“何老师今天怎么看起来兴致不太高的样子。”

    兴致不高？夏瞳不禁猜测，是不是那个大人物已经来过了。

    她们当初在大礼堂练了十来天，夏瞳还真不能确定那个大人物是什么时候来的。

    只是突然有一天，何老师就通知她们，学校的芭蕾舞表演，换隔壁京都舞蹈学院的人来跳了。

    京都舞蹈学院还来燕大的中央大礼堂排练过，夏瞳有偷偷去看，跳得确实是还不错。

    之后，因为张柔的逼迫陷害，夏瞳迫不得已的退学了，连燕大的百周年庆都没参加，除了知道《胡桃夹子》的两个女主角大放光彩，被收进京都第二芭蕾舞团之外，别的什么都不清楚了。

    脑子里千思万绪，嘴上只道：“何老师可能是对我们的表现不太满意吧！”

    田雯哀嚎：“那怎么办啊！我感觉我的洪荒之力都用完了，何老师再不满意我都挤不出来了。”

    夏瞳也是叹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瞳你不用担心啦，何老师肯定对你很满意的。”

    夏瞳无奈的笑，心道只何老师满意没用啊！更何况何老师还不一定对她满意呢。

    田雯要去校门口吃黄焖鸡米饭，食堂的菜虽然也还不错，但有时候还是想换换口味。

    走到校门口，和田雯道别，想着这一整天的事，夏瞳也稍微感到有些心力交瘁。

    公交多坐了一站，去了农贸市场买菜，买了很多的肉，筒骨、猪排、猪大排、鸡腿、五花肉，卖肉的看她这身板，买这么多肉，还多看了她两眼。

    拎着好几塑料袋的肉，回家做了一顿好的，祭奠自己的五脏庙，夏瞳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进了空间，一只三瓣嘴，毛色雪白，眼睛通红，耳朵长长的生物趴在她的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按着键盘。

    也许是夏瞳的眼神太炙热了，那可爱的生物顿时恼羞成怒了。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兔子吗？”

    那奶声奶气的萌萌哒童音很是陌生，但这熟悉的语气……

    夏瞳试探性的问：“系统？”

    “嗯。”系统闷闷的趴在键盘上，压出一片‘@#￥%*……&’的乱码。

    【老子天下第一：你这的是火星语吗？我问你店里卖的那个肉罐头真的是那种恶心的蛞蝓做的吗？你回我这个？有你这样做客服的吗？知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啊！】

    系统本来被夏瞳看到自己这幅尊容，心里就感觉很是羞耻，这SB买家还撞它枪口上，瞬间就气炸了。

    【客服大白兔奶糖：这位上帝，既然看不上我们店的东西，就回您的天堂去呗，谁TM的有时间陪你瞎BB啊！】

    【老子天下第一：有你这么话的吗？我要投诉你！】

    【客服大白兔奶糖：你东西都不买，投诉个毛线啊！】

    系统重重的按着键盘，那力道大的，夏瞳都怀疑键盘要被它敲坏。

    伸出手摸了摸系统的头，挠了挠它的下巴，夏瞳好奇：“你怎么变这样了？”

    系统闷闷的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之前能量不够，所以才退回初始形态了，都是那个臭老头，女性都喜欢这种古地球的可爱生物，就把我的形象设计成这样了。”

    “臭老头？”夏瞳挑了挑眉，“既然是老头，不是男的吗？怎么把你设计成女性喜欢的模样？”

    “因为他要把我送给她的外孙女，可那个恶魔竟然我脾气坏，不好用！”

    夏瞳眸光微闪，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她炒鱿鱼了！”

    系统叉着腰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让夏瞳哑然失笑，她想系统是反了吧！应该是它被它口中的那个‘恶魔’炒鱿鱼了吧！

    但夏瞳聪明的没有揭穿它，只把它抱到怀里，撸了一把毛，触感是挺不错的，顺滑的像缎子一样。

    撸着兔子，夏瞳附和着它的话：“嗯，是那个恶魔没眼光。”

    “那是！”

    “系统你有名字吗？”

    “有啊，我的系统编号是E4629221。”

    “不是编号，是名字。”

    系统沉默了几秒，很是嫌弃的道：“那个恶魔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白，但这么蠢的名字，我是坚决不会用的。”

    “这样啊。”沉吟几秒，夏瞳道：“那叫你大白好了。”

    系统全身的毛瞬间就炸开了，“为什么我要叫大白这么愚蠢的名字啊！”

    夏瞳指了指电脑界面上，对话框里的‘客服大白兔奶糖’几个字，道：“你不是给自己取名叫大白兔奶糖吗？简称不就是大白，还是你想叫大兔，大糖，还是奶糖？”

    系统：“……”

    斜眼：“叫大白还不如叫奶糖呢！”

    夏瞳抿嘴笑：“好吧，你喜欢叫奶糖，那就叫奶糖吧！”

    系统：“奶糖叫起来好恶心，我还是叫白吧！怎么就一个比一个取名废呢？”

    夏瞳倒是无所谓啦，反正只是想要一个简单点的称呼罢了。

    抱起白放在膝盖上，看着对话框里那个气炸了的买家，切换回客服百合。

    【客服百合：抱歉呢亲，我们的客服大白兔奶糖最近失恋了，所以语气比较冲，不过您要是不想买的话，我们客服也是很忙的呢！】

    虽然白语气是冲了点，但显然对方也不是什么好鸟，夏瞳也就丢了个软钉子，就不算再搭理他了。

    正想关了对话框——

    【老子天下第一：谁我不买的，我这就去下单。】

    【老子天下第一：我买了，你快点给我发货。】

    【客房百合：好的呢亲^_^】

    不管这个买家态度怎么样，反正买了就行，一看他买的东西。

    蚜虫蜜×10，各种口味肉罐头×20，蚂蚁蛋×15，蛞蝓干×58，好嘛，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大客户。

    【老子天下第一：那个……】

    【客服百合：还有什么需要吗亲？^_^】

    【老子天下第一：就你叫客服大白兔奶糖出来呗，我们刚刚聊得挺好的。】

    夏瞳：-_-||

    看看怀里的白，夏瞳也是无语了，刚刚那样还聊得很好，这买家怕不是个抖M吧！

    把白推到键盘上，“呐，和你‘聊得很好’的买家，点名要你这个客服来招呼他。”

    白一脸的嫌弃：“谁和他聊得很好。”

    【客服大白兔奶糖：你叫我干嘛，我很忙的！】

    【老子天下第一：有你这样招呼客人的吗？我刚刚可是消费了600多块哎！】

    【客服大白兔奶糖：看六百块就把你激动的，像没见过钱一样……】

    夏瞳默默开门去院子里练舞了，一个傲娇毒舌，一个抖M，让他们互相折磨去吧！她先撤退了。

    偶然间看到一只非常漂亮的长尾凤蝶，夏瞳忍不住的想变成蝴蝶试一试。

    身随意动，不知道是不是变异了，夏瞳感觉自己这次变得尤为迅速和完美。

    “嗨～你好，你也是知道了乳石花开了，所以想去采乳石花蜜的吗？”

    乳石花？那又是什么东西。

    生物图鉴都是灰色暗淡的图标，下面配有动植物的名字，但在夏瞳得到那种食材之前，那个生物的图标是不会亮起来的，也看不到介绍。

    生物图鉴很厚，即使得到空间的这些日子，夏瞳也没记住所有食材的名字。

    跟着这只长尾凤蝶，夏瞳不动声色的试探道：“我是从山的另一边飞过来的，听别的蝴蝶乳石花快开了，这是好东西，但不知道这乳石花到底有什么好处。”

    夏瞳的这番话其实是漏洞百出的，庆幸的是长尾凤蝶很单纯，完全没有怀疑夏瞳的话。

    长尾凤蝶同情的道：“山的另一边啊！那很远，你的身体肯定消耗很大了，正好赶上乳石花开，正好可以多喝点花蜜补补。”

    “乳石花是补充能量的？”

    “也能补充能量，但最根本的作用是缓解我们的身体的衰败。”

    缓解身体衰败，夏瞳的心怦怦直跳。

    长尾凤蝶又继续道：“你知道的，我们蝴蝶的生命是很短暂的，从夏天到秋天，只能活过短短的一个季节，但这已经是我的第三个年头了。”

    听完长尾凤蝶的话，夏瞳兴奋触角直颤。

    为什么会衰老？因为身体的新陈代谢的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变得愈加缓慢。

    乳石花的花蜜能延缓身体的衰败，是不是就明了它能激活细胞的活力。

    周先生的腿是坏死的，所以这个乳石花花蜜，对周先生的腿，会有用吗？

    可能是陷在自己思绪里的原因，夏瞳飞的速度慢了。

    长尾凤蝶回头叮嘱夏瞳：“跟紧我，路会很远。”

    夏瞳忙收回思绪，满口应道：“好。”

    奋力地扑扇着翅膀，蝴蝶的翅膀又大又漂亮，但真的不实用啊！飞起来比飞蚁的翅膀慢多了，也累多了。

    飞了不知道有多久，一个时，两个时，还是三个时？

    夏瞳只觉得自己的翅膀越来越沉重，飞得也越来越慢，她身边的长尾凤蝶也是一样，看起来也很累了，但她们不能停。

    长尾凤蝶，每一次乳石花开，争抢的蝴蝶会很多，有时候蜜蜂、黄蜂也会来，不早点去，不定一滴蜜也抢不到。

    想起周先生的腿，夏瞳就感觉有了无穷的动力，乳石花蜜，她势在必得。

    中途一阵风吹来，夏瞳和长尾凤蝶又被吹得倒退了好几米，待千辛万苦赶到乳石花田，夏瞳都快要累瘫了。

    “不能休息，蜜蜂和黄蜂马上就要来了，在它们到之前，尽可能多吃点蜜，然后马上走！要不然我们不但蜜不保，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我们会被它们吃掉！”

    什么！蜜蜂和黄蜂还吃蝴蝶的！

    夏瞳顿时不敢休息了，马上行动起来。

    快，要快！

    但夏瞳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采蜜要怎么采啊？她不会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