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周余夏和傅念互不干扰对方的生活和工作,所以傅念做决定前没有知会她一声。当然,她从大学辞职时也没有告诉傅念,算扯平了。
周余夏挂掉魏沛电话,犹豫一下,还是打给了傅念。
铃声响彻,无人接听。
周余夏现在脑子里全是魏沛急吼吼的声音,质问她傅念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因为她不来b城,傅念才要回g城。傅念回g城没关系,为什么要辞职?当初一起创业的6个人,现在只剩下他和傅念了,他恳求她和傅念为他考虑一下,别冲动任性。
周余夏对傅念的事业漠不关心,但也听过望西京内部有个法:傅念是魏沛最后的防火墙。
现在这道防火墙要崩塌了,到底是望西京有危,还是傅念一意孤行?如果是后者,傅念为什么要离开望西京?难道是魏沛的,她是为了自己?
假如傅念是因为她离开,那傅念已经是望西京华南区的总经理,而且就在g城上班,她没必要请辞。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周余夏想起昨晚那通电话。
傅念问她:“我要是留在b城发展,你愿意过来陪我吗?”
周余夏觉得这句话里的发展指的不是望西京。她猜测,傅念有了新的职业发展方向,而且这个发展很可能让她一无所有,因此才问她会不会离婚?对了,那天余高阳和翁俊艾都在,他们是老搭档了,所以他们是准备另起炉灶?
是这样吗?
周余夏想不明白。
这个答案只有傅念知道。
周余夏握住,犹豫着要不要再打过去,这时铃声响起,是傅念。
“夏夏,你找我?”
周余夏应了一声,省去拐弯抹角的试探,道:“刚才魏沛给我电话,他你要离开望西京。”
“哦。”傅念的回应很冷漠。
周余夏等着,她总不会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吧?
很久,傅念才问道:“他打扰到你了?”
“没有。”周余夏觉得傅念不会交代了,只好主动提问:“是真的吗?”
她要离开望西京?那可是她辛苦经营的公司。
望西京是最近两年才崛起的企业,因为碰上互联红利,又有投资者介入,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
一家公司要做大做强,和当时的营商环境密切相关。而望西京有如今的业绩和名声,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假若现在才去创业,同样的团队同样的套路,望西京这个投资规模极有可能因为资金链断裂而破产告终。
周余夏在大学教书不会去关注这些,自从入职优申教育,正巧又是同一个行业,她才明白望西京的不容易,也因此理解傅念的处境。
傅念:“我今天和魏沛清楚了,之后会进行工作交接,等离职续走完,我和望西京再没有关系了。”
“阿念,你想清楚了?”
傅念轻描淡写的回应,周余夏觉得有点难受。望西京之于傅念,就像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她怎么能放弃就放弃呢?
傅念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你好久没叫过我阿念了。”
周余夏没觉察自己换了称谓。她平常习惯叫她傅总,不然就是直呼其名,忘记了最开始她就是叫她阿念。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她好像很开心。
周余夏听到她的笑声,莫名其妙也跟着笑了。可马上她又敛了笑意,正色道:“不许扯开话题。离开望西京,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现在的望西京已经不是原来的望西京了,我不想留下。夏夏,我明天下午的飞回家,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明天晚上全部告诉你。”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晚,傅念又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回到与周余夏初识之时。
“阿念,你这孩子真是的,你有工作要忙不用总过来看我。”
苏淑兰住院期间,傅念知道周余夏还有外婆要照顾,每天掐着时间往医院跑。她和周余夏私下加了好友,每天约定好时间,两人就像交接班一样,周余夏回家她就过来。
苏淑兰嘀咕她们:“你们这两孩子,看护的钱都白花了。”
刚开始几天周余夏不放心苏淑兰,每天过来陪夜。所以每天下午,傅念到医院接班,周余夏回家洗澡吃饭,照看过外婆,再带晚餐回医院。
三人经常是有有笑,有次傅念哄得苏淑兰开怀大笑,苏淑兰在周余夏面前夸奖傅念,还自己好像多了个女儿。
傅念性格外向,也算是自来熟,所以几天下来就和周余夏和苏淑兰关系好极了。
不过马上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苏淑兰要卧床两三个月,住院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外婆。周余夏和苏淑兰打过商量,决定告诉外婆。
外婆情绪很激动,当天一定要来医院看苏淑兰。外婆看过苏淑兰,许是受了刺激,又许是张阿姨没照顾好,毕竟张阿姨不是住家保姆,只是临危受命陪夜,可能晚上没注意,外婆着凉了。
外婆偏瘫后身体一直不大好,只是一个感冒,后来引起发烧,不得不住院。
这下好了,周余夏不用两头奔波,老中青三代人可以在医院过日子了。
傅念觉得很对不起周余夏,自然来往更频繁。
那天,外婆刚住进医院,傅念在陪苏淑兰,她抽空去看看周余夏。她在住院区没找到人,最后在楼下看见了周余夏。
傅念上前,发现周余夏眼眶红了,着急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周余夏不愿,后来两人找了个石椅子坐下,一阵沉默,傅念:“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周余夏突然就靠在她肩头。
傅念颤了一下,随即放松身体。
“阿念,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那就睡会吧。”
傅念觉得周余夏变得脆弱,下意识就侧了侧身,张开双臂抱住她,让她更好的伏在肩上。
这一觉没睡多久,周余夏只是稍微眯眯眼。随后她告诉傅念,外婆做过检查,医生外婆多处器官在衰竭,按照这个病理发展下去,外婆可能没多少时间了。
傅念暗暗吸一口凉气,心翼翼问:“还有多久?”
“不知道,也许半年,也许两三个月。外婆现在不能再有任何意外,随便一个感冒都可能让器官恶化。”
“对不起。”傅念不知道该什么,唯有道歉。
“跟你没关系,这一天总会来的。”周余夏很沉重的一声叹息,“阿念,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这是我应该做的。”
周余夏没有反驳她。这哪是傅念应该做的,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她的义务。周余夏很感激她,可除了感激,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
傅念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苏淑兰。
周余夏,外婆的情况她们都明白,她和妈妈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妈妈现在这个状况,怕影响到她的心情从而影响康复,唯有等她出院再做打算。
有了这次交谈,之后几天,傅念窝在医院的时间更多了。
她把工作也带到医院。
她没告诉周余夏自己是开公司的,只做留学相关工作,平常负责给学生做咨询或者写材料。这些工作只要有电脑和络就行,所以她把工作室搬到了医院。
那是一个下午,日头西斜,沾染了霞红的阳光照在房间,周余夏搬了张凳子坐在阳台旁看书。
其时,房间十分安静,两个病人都睡着了。
傅念推门进来,周余夏正好抬头,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柔和得一塌糊涂。
傅念被这个画面击中了心口。
她愕然看着周余夏,只见她优雅从容的合上书,温柔可人,笑意盈盈,很是开心:“阿念,你又来了。”
***
“傅念,你又来了!”
好的回家,这天的晚上,傅念就从b城回到周余夏家中。
几天没见,傅狼崽子又来了。
周余夏在她下吃过太多的亏,所以两人回到房间,本该是听傅念交代的时间,傅念却把她抵在墙上强吻。
周余夏及时推开了她。
傅念抹了抹唇瓣,上面还残留了点刚才触碰的感觉。她一本正经道:“不好意思,可能生理期快到了,最近有点你懂的。”
周余夏:
周余夏没好气道:“我正在生理期。”
傅念松开了领口上的扣子,应道:“明白了,我们今晚都早点休息。我先去洗澡,你想知道的,我一会儿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