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这孩子嘴可真甜!把朕都给叫得年轻了!”雍正逗弄了女孩好一阵子,才对着张若澄悠悠开口:“张大人,你这个外孙女啊,真是乖巧让人心疼!”
“谢皇上——”夸奖!
剩下两个字还没出口,张若澄便看见雍正用着冷厉眼神看着自己,帝王威仪尽显,顿时便吓得忘了下面话,不由得流了一身冷汗……
跟着张若澄一起起身谢恩张念苹奇怪父亲怎么突然之间就住了口,便顺着张若澄视线看向了坐在上座雍正。
毕竟是弱质纤纤女流之辈,虽然生在重臣之家,却依旧没见过什么世面。张念苹一看到雍正冷厉眼神,帝王威仪,便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就这么跪倒在地上。
张若澄如梦初醒,也跟着一起跪倒在地,‘叩!叩!叩!’就叩了三个响头,口中直呼:“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行了,快起来吧!”雍正淡淡开口:“朕并没有怪罪你们意思,朕只是觉得这么一个招人疼孩子姓夏……倒是可惜了!”
张家父女闻言一愣,忍不住面面相俱。
两人沉默了一阵,方才由张若澄开口道:“臣……皇上意思是……”
“张若澄,你是个聪明人,而朕一向最欣赏就是聪明人……”雍正冷冷开口:“对着聪明人,朕也就不想拐弯抹角了!夏寒山和杜慕裳事,朕已经知道了!想必,你们也是知道吧!”
张若澄没有话,只是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反而是张念苹闻言身子一僵,一串泪珠就自她那姣好脸上划落,双手忍不住紧紧抓住衣裳下摆。
张念苹不禁想起夏寒山这些日子以来对她,她不仁慈,不贤慧话,不禁想到,皇上是否也认为这一切也是因为自己不仁慈,不贤慧所惹出来?所以要为夏寒山和杜慕裳事来训斥自己?
想到这里,那泪珠更是止不住自脸颊上划落,掉落到手背上,再由手背上划落,濡湿了衣裳……
若是乾隆,看到一美貌女子淆然泪下,必然会心疼上前,好生安慰美人。
可是这个身子毕竟不再是乾隆了,内芯早已换成了雍正。
雍正虽然冷心冷性,却依然算不上一个冰人,可即使如此,也是不耐烦看到女人哭。
雍正蹙着眉头,不耐烦再看那张梨花带雨俏脸,转过头,重新又拿过一个玫瑰松糕,豆弄起那个已经吃完手上,便又看起雍正手上玫瑰松糕夏初蕾来。
夏初蕾虽然与张念苹是母女,长得极像,可毕竟是个两、三岁女孩,自然是活泼了许多。
女孩头发被扎成了两个包子,分立在左右两侧,没有用什么特别花饰来点缀,而是一边一个,戴着做做工精巧银质蝴蝶,栩栩如生。
随着女孩一个轻巧转头,那银质蝴蝶翅膀一颤一颤,看人心也不禁跟着一颤一颤。
女孩身上穿着大红色衣裳和裤子,外着黑色大云头背心,袖边和裤角均镶有白缎阔栏干,足着红色绣花鞋。
襟前挂香牌一串,纽扣上挂时辰表、牙签、香串等物件。衣服外面结桔黄色带子,垂在腰胯两侧与衫齐,带子端头有绣纹。
女孩衣裳靠近下摆处,还绣着一朵待放牡丹花,整个人看起来喜气极了!
夏初蕾家教极好,虽然想吃雍正手上甜甜糕点,可是雍正没要给她,她也就不要,只是眼巴巴看着那块玫瑰松糕。
雍正本就心喜于女孩聪慧,看着女孩眼巴巴眼神,把雍正冷硬心都看得柔软了几分,便松了手,把手中玫瑰松糕递给了夏初蕾。
看着女孩口口吃着糕点,雍正心中不由得一动,便用一种称不上温柔,可也算不上冷厉语调逗弄起女孩来。
“你身上衣裳怎么只有花,没有蝴蝶啊?这样子衣裳可真俗气!”
女孩闻言,嘟着嘴巴,黑白分明大眼睛滴溜溜一转,便忙把口中玫瑰松糕嚼碎,确定口中糕点不会出现一开口,就有碎屑从嘴中喷出情况后,女孩才用空着一只手,轻抚侧立戴在包包头上,做工精致银质蝴蝶,笑嘻嘻开口,道:
“谁蕾没有蝴蝶,蕾蝴蝶在这里!”
“可是这是你头发啊,又没有香味,蝴蝶为什么会停在上面呢?”
“谁没有香味!蕾昨天才洗了头发呢!大哥哥,不信你可以闻闻看,还香喷喷呢!”女孩一开一合着,随着声音飘散在空气中,是女孩口中玫瑰松糕香气。
雍正闻言,便装势在女孩头上嗅了嗅,“真很香啊,是什么花味道呢?怎么这么香啊?”
“大哥哥!大哥哥!是牡丹,是牡丹哦!”女孩骄傲指着衣裳下摆处那朵含苞待放牡丹花。
“牡丹花?”雍正眼角带着淡淡笑意,开口道:“吴书来,牡丹花有香味吗?朕怎么记得没有啊?”
“回皇上!”吴书来躬身回话,心中暗自默念——皇上有就有,皇上没有就没有……吧……:“牡丹是没有香味!”
“才……才不是呢!”夏初蕾嘟着嘴,因为不知道牡丹花是不是真没有香味,便只能不知所措喃喃反驳,眼睛眨呀眨,像是要哭了!
跟女孩之间一问一答,和女孩特有软软绵绵声音,让雍正龙颜大悦。
心情一好,对着张家父女自然也就和颜悦色许多!
“张念苹,朕问你!”
张念苹低着头,喏喏应道:“民女、民女……”
“朕问你,你认识杜子楚吗?”
张念苹略微思索了一下,才道:“回皇上,民女并不认识!”
“嗯!”雍正没有看她,只是眯着眼应了一声,“行了,朕也累了,你们就退下吧!”
“臣遵旨!”
“民女……民女遵旨!”
张念苹犹豫看着雍正怀里女孩,一步三回头,终还是被看不过眼张若澄给拉走了!
★☆★☆★☆★☆★☆偶是张氏父女出了大厅现在在走廊分割线☆★☆★☆★☆★☆★
随着张氏父女一起出了大厅,还有吴书来——他是得到雍正授意后才跟了出来!
三人来到走廊又走了一阵,见离大厅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吴书来才停下脚步。
“吴公公,皇上究竟何意……”张若澄原本斯文气质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了一身狼狈。
吴书来嘴角含笑,细声细气着:“张大人,皇上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张大人,您父亲一直都很得皇上看重,而您和您女儿自然在皇上心中也是不一样!”
“不敢当!不敢当!张某哪得吴公公如此谬赞!”张若澄干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塞到了吴书来手上。
吴书来斜眼看着那一把银票,不动声色收了起来,这才收起之前太级般敷衍,正色道:“皇上与杜家现任族长有些交情,自然就不会放过害死杜家族长弟弟人啦!”
“杜家族长弟弟?”张若澄有些惊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扯上了人命官司?”
“张大人不知道?”吴书来也是好奇问着。
“这……实不相瞒,吴公公,张某来此是因为张某那女婿……是要休了我女儿,这才急匆匆赶了过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吴书来略一沉吟,便把事情一五一十与张若澄了:“那个夏寒山跟杜家族长弟媳妇有那个关系,而且那个弟媳妇还生了夏寒山儿子,害死了杜家族长弟弟性命!”
“嘶……”张若澄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会这样?张是看着寒山长大,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吴公公,您确定、确定……”
“张大人,此事皇上亲查过,您难道还怀疑皇上不成!”吴书来恼怒起来。
“不不不,张某决无此意,只是、只是一、一时吃惊罢了!”张若澄赶忙解释。
“好了,张大人。”吴书来声音变冷,也无意再与张若澄纠缠了,便把话直了:“皇上还是爱护着张家,也不愿张家因此事而收辱,您啊,还是快点安排张姐与夏寒山和离吧,免得把张家也牵连进去。我言尽于此,张大人好自为之吧!”
完,便拂袖而去!
见着吴书来离开,张若澄便想喊,想着再问问情况。可一看毕竟虽然离着大厅较远,可也还是皇上住地方,想了想,还是只能暗自叹一口气,便带着张念苹回了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