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蜻蜓点水样的一触即离。好半晌, 唇心的那点酥麻才悄然蔓延开。

    她还踮着脚，身子往前靠近着。终于后知后觉起来, 声控诉：“是你故意的。”

    怪不得要自己帮他戴围巾……

    许傲伸手摸她嘴唇：“收了我的裙子，就得给亲一下才行。”

    “是裙子？”问得窃喜。其实方才跑到楼梯上, 就忍不住掀开看了, 还要矜持地装作不知道, “怎么想起来买这个？”

    “想看你穿啊。”他轻飘飘地答了句。

    温羽毛嘴角翘成个弯儿, “那得要好长时间才能穿，现在还冷呢。”

    “嗯。”许傲温着声音，“不着急，等春天。好不好？”

    商量的口吻。

    温羽毛整个人像在梦里, 认真点头，“好。”

    许傲看了她会儿, 要什么。又把人搂起来，平稳放在路边的道牙上。两人勉强算是平视。

    这才开口叫她名字，“你想听的话, 我想了很久要怎么。”

    温羽毛应了声。又觉得气氛黏腻，有点不好意思直视他，便把视线往下挪, 看系好的围巾。

    许傲：“我以前虽然不怎么学好, 但没交过女朋友，更没追过谁。你是第一个。”

    温羽毛眼睛又低了低。

    听赵圆娜过的。

    他扯起她垂在身侧的手, 搁在掌心里捏着，“我比你大两岁, 有时候，看你总跟看孩儿……”

    嗯？

    “我不了！”她猛抬头断。

    许傲笑起来，“好，不。”

    她被他笑得发窘，讷讷又垂下脑袋。

    “所以啊，”许傲胳膊揽上她腰，轻轻往怀里带，“往后，我好好疼你。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在一块儿啊，温毛同学。”

    温羽毛脸颊贴在他肩膀上，不敢出声。总觉得从他走进饭店包厢，到现在，今天这些都不太真实。

    许傲拨着她脑袋晃了晃。

    “别动。”她忙阻止。

    许傲笑，下巴埋进她颈窝里，“好，不动。抱会儿。”

    一直到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

    她接通，温妈妈的声音传出来：“又跑哪儿去了？”

    “我……”想了想，“在超市买点吃的。”

    “还买什么，别吃零食了。饭都做好了，快点回来吃，天冷凉得快。”

    “嗯。”应完后，又不肯立刻上去。

    许傲站在她跟前，“回去吧，别让阿姨等。”

    温羽毛看了看他眼睛，又低头看他鞋子。

    “怎么了？不想我走？”

    她自己也不上来。有点像觊觎已久的宝石终于变成了自己的，恨不得眼也不眨地守着，寸步也不要离。

    犹豫几下，拿手指去勾他手，“要。要跟你在一块儿。”

    许傲怔，笑开了。逗她，“我就随便问问。亲都亲了，不要也不行啊。”

    温羽毛的勇气易放难收，又立起脚，“那我要盖个章。”

    着，倾身拿嘴唇碰了碰他左脸颊。

    同样是一触即离，但水润的感觉却久久停在那儿，缓慢地渗进四肢百骸。

    许傲的喉结滑动了下。

    这丫头有点要命啊。

    “好了，”他按捺下想抱着她更亲近的念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了。”

    温羽毛抿嘴乐。

    “以后都是。”又摸了摸她唇角。

    点头。

    还笑呢。

    许傲无奈，按她脑袋，“安心回去吧。”

    看着她蹦进楼道，指腹蹭了蹭被亲过的地方。

    心尖上麻得厉害。

    ……要命就要吧。认了。

    好心情无处释放，车都不想坐了。

    他走在路上，拨出去个电话。

    那边隔了挺久才接起来，呼哧呼哧的，“干嘛啊，现在给我电话？”

    许傲难得想开个玩笑，他清了清嗓子，“你猜我是谁？”

    高路平拿下手机，确认了遍来电显示。“许傲你丫有病了吧？”

    “不是有病。”许傲云淡风轻状，“是有女朋友了。”

    那端反应了会儿，然后是“咚”的一声巨响，接着是吃痛的叫声。

    高路平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腿，“忘了迈腿，被跑步机甩飞出去了。”

    这边当没听见一样，又换了种法：“你表妹跟我在一块儿了。”

    “听到了！”高路平怒吼，“要不是这句我能摔下来吗？”

    “知道。”许傲淡淡，“我就是想再一遍。”

    高路平愤恨，“你俩什么时候的事？今天？”

    许傲但笑不语。

    高路平出招：“怎么回事？这一个寒假都没过完，她怎么就变心了？不是喜欢千年男神呢，怎么就跟你在一起了？”

    许傲的笑顿了一下，“你这人聊起天来真败兴。”

    “我还能更败一点。”高路平抬着下巴，反以为荣，“我还知道她藏着她男神的照片呢。”

    “什么照片？”许傲眉头蹙了起来。

    “想知道啊？”

    许傲低眼看了看脖颈上的围巾。被风一吹，鼻间全是少女温香。

    “不想。”他，“都是过去时了。”

    “嘁。”高路平才懒得拆穿。

    其实他也不清楚，只不过听周明明她们聊天时，日记本里放着照片什么的。

    不过好歹能报了这一摔之仇。

    “你进度怎么样啊？”过了会儿，许傲问。

    高路平仰天长笑，“等着我亮瞎你们的狗眼吧，特别是周明明那个泼妇！”

    “好，”许傲应了声，“你继续。”

    高路平正要挂电话，他又叫住他，“等等。”

    “怎么了？”

    “还想再一遍，”许傲声音里带笑，“你表妹，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滚！”

    高路平怒摔电话，然后按着给表妹发了条微信：

    -作为你名义上的表哥，我要跟你约法N章，起码第一个月内，不许给许傲抱，不许给许傲亲，不许有任何过密的肢体接触！

    温羽毛看着这条消息，心虚到了太平洋。

    她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收起来，继续低头吃饭。

    “吃这个。”妈妈给夹了块红烧茄子。

    看她埋头乖乖吃着，问：“我刚才去你房间扫卫生，看到桌上的东西，是谁送你的吗？”

    温羽毛更心虚。

    跑得太急了，应该直接再藏到衣柜里才对。

    “男孩子？”妈妈试探着问。

    “没有。”温羽毛谎不草稿，“是周明明。我们不是分班了吗，不知道还能不能分到一起，我俩就买了礼物送给对方。”

    “这样啊。”她平时不太撒谎，温妈妈也没怀疑，“那你送给她什么了？”

    “围巾。”

    讲究一个虚虚实实，让妈妈无处下手。

    妈妈喝了口粥，“我看那裙子还是品牌的，价钱应该不便宜，你那一个围巾够吗？价格差距大了可不行。”

    “嗯，我知道的。”温羽毛应着。

    洗漱完回房。

    先趴在床上一顿乐，然后翻出来日记本。

    先对着许傲的照片亲了一口，又开最新一页，工工整整地写下日期。

    “在一起了。”

    只四个字，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翻了会儿手机，看到许傲在云南时发给她的照片。

    想起来街上有可以把手机照片直接印下来的机器，只要扫瞄一个二维码就可以，很方便。

    想了想，准备把这几张都印下来，可以贴到日记本里，当做纪念。

    一直到快开学前，才再想起来这茬。

    那天跟周明明约着一起去买点新学期的文具，回来时，路过个印照片的机器。

    她按上面的明操作着，周明明在一边挺心不在焉的，“你，高胖平每天到底在干嘛啊？能有什么大事？孵鸡呢？”

    “你问他啊。”温羽毛把摄像头对着二维码。

    “我才不要问！”周明明立刻否决这个提议，“显得我很想知道一样。”

    “你本来就很想知道啊。”

    周明明扁嘴，不语。

    温羽毛选好了之后，按下“确认”，很快，照片卡嚓卡嚓就从机器里出来了。

    周明明拿了两张玩。

    “这个人，”她看着其中一张，了句，“看背影挺帅啊。”

    温羽毛笑：“你真是进化了，看背影都能看出来人帅不帅。”

    “真的！”周明明指给她看，“怎么来着，宽肩窄腰。”

    温羽毛对着研究，“感觉年龄挺大了。”

    “就是到了这种年纪，身材好的男人才特别。”周明明给她科普，“你看我爸那种吧，年轻时还可以，这两年啤酒肚越来越大，跟要分娩了一样，我怀疑他能直接从里面给我掏出个弟弟来。”

    “心你爸爸锤你。”

    温羽毛乐了会儿，又看照片。

    中年男人是无意中照进来的，衣着普通，气质却很好，在路人堆里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

    她很少想起自己爸爸。时候的事都没什么印象了，理智上也觉得他已经不在了。

    但大概是被周明明这话勾的，她忽然想，如果爸爸也到了这个年纪，应该也能像这人一样。

    ……不过，就算发福走样了，也没关系。

    爸爸这种存在，只要有，就很好。

    “哎！温妹妹！”久违的叫声，饱含惊喜。

    温羽毛一个激灵，把照片藏进包夹层里才回头。

    一群人刚拐过来弯，黄毛石涛正踢腾着腿想往这边跑。旁边的人伸胳膊拦住他，“看到我女朋友，你这么激动干嘛？”

    温羽毛瞬间眉眼弯弯。

    许傲把手里的烟扔了，笑着朝她走过来。

    石涛在后面嚎着，“温妹妹，这货非你同意当她女朋友了，天天变着法地炫，你快他脸吧！”

    温羽毛看着许傲。

    只想亲他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