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桂花林的艳事
虽然旺财没掐住贺芳莲的脖子,可是惊恐至极的她还是吓的口不能言,只是大眼傻呆呆的瞪着旺财。
许是贺芳莲那双纯净的眼睛让旺财起了怜悯的心,可是想到自家老爷的脾气,他叹口气,“哎,贺家姐,你别瞪我啊,谁让你没个依仗的人,我家老爷才拿你来成全好事啊。”
没等这丫头回过神,旺财又用沾了迷药的棉布捂上了她的口鼻,嘴里叨叨着,“贺家姐,你去了黄泉路也别怪,旺财我心黑,我也不想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爹娘都在他们手里熬日子呢,瞧我也诺大的岁数,硬是没讨上个媳妇,只好让你受苦了。”
得知自个竟然陷入别人设好的圈套,又加上迷药起了作用,贺芳莲颤抖着身子挣扎,可是柔弱的丫头哪里有挣脱的力气,除了俩脚踢了旺财一身的泥土,别的一点作用都没起。
贺芳莲想着自个的命好苦,竟然落了如此不堪的下场,苦涩不甘的闭上了眼,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滚落下来。
曲修凌这老头子逛遍了的寺庙,也没寻着好玩的。
瞧着时辰还早,只好沮丧着老脸在桂树林外面晃悠。
恰巧见慧能手里拿着几个大石榴,馋的嘴里差点留下口水,急忙咧嘴凑过去,“和尚,你的石榴让老头子吃一个吧?”
慧能瞧着他直咽口水,笑嘻嘻的把石榴递给他,“老爷爷,你可要悄悄的吃,别让人庙里的师兄弟们瞧见,不然会挨棍子的。”
“嗯,这事老头子懂得。”曲修凌一边应着,抓起石榴就溜进了桂树林子。
他还没剥开石榴皮子,耳畔听见脚步声,急忙抬头四下瞅着,见旺财身上沾了泥土,鬼鬼祟祟的往他这里走来,忙闪身避到一颗粗壮的桂树后面。
“哎,真是作孽啊,一个好端端的黄花丫头就这样被人害了,老天爷,你可别把罪孽都算旺财身上,旺财也是受人的指使,怨也只能怨容家大少爷挣银子太多,这才惹了大祸。”
许是刚刚做了恶事,旺财良心不安,边走边嘟囔。
曲修凌听到他的话,心里直猜疑,这容月疏又摊上啥事了。
他望着旺财背影消失,把石榴塞进怀里,顺着旺财出来的路走向林子深处。
“啊?这真是作孽哟。”曲修凌瞧着眼前的一幕,羞囧的老脸通红,跳脚就想往外跑。
刚转过身,想想不能这样逃走,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容月疏是个男子,倒是没大碍,大不了名声受损,可是这丫头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红着老脸又走了回来,自言自语的着,“老头子年岁也大了,老眼昏花的啥也瞅不清,何况是救你二人的性命。”
他弯腰把伏在贺芳莲身上的容月疏拖了过去,用一旁散落的衣裳盖着仅剩肚底裤的贺芳莲。
然后摸索着从身上掏出金针,朝贺芳莲身上几个大穴扎了过去。
瞧着贺芳莲有清醒的迹象,又去扎容月疏。
贺芳莲直觉得头脑昏昏沉沉,依然有些痴呆,好一会子,她才睁开厚重酸涩的眼皮,入目的是斑驳的阳光和随着微风晃动的桂花树的叶子。
想抬起脑袋瞅瞅,可是浑身酸软的没一丝力气,竟然连喉咙都是干涩的发不出声音。
曲修凌见扎了几针,容月疏还是纹丝不动的躺着。
“这都啥时辰了,没瞧见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睡觉。”曲修凌急吼吼的用手拍着容月疏的脸颊。
容月疏没被拍醒,贺芳莲的意识倒是清晰起来,想起刚刚的那个人用手捂着她的口鼻,以及的那些狠话。
她用手吃力的按着地,摇晃着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衣裳滑落下来,见自个竟然衣衫尽除,惊恐的喊了出来,“……啊……!”
回过头的曲修凌,见她惊恐慌乱,又急忙把脑袋转了回来,低声呵斥,“没脑子的丫头,叫唤个啥,是等着让人来捉奸啊,还不尽快穿上衣裳!”
听了曲修凌尖利的呵斥,贺芳莲惨白没有一丝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她手哆嗦着去拿自个的衣裳。
胡乱的套上衣裳,也不敢再瞧身边的那俩人,贺芳莲脱力的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无声的抽泣着。
她咋也想不通。自个咋恁倒霉遇上这样的事情。
容月疏在曲修凌狠厉的几针之下,也有了意识,他睁开眼就瞧见曲修凌的脑袋杵在面前,惊异的问着,“曲老神医咋在这里?”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老头子坏了你的好事,千万可别抱怨!”
“要是身上还有力气,就别躺那里装死!”
容月疏在曲修凌鄙视和嘲讽的眼神下发现自个是不是哪里不妥,等发现自个身上只穿了裘衣,这哪里是不妥啊,简直是惊骇至极。
羞囧的只差钻进地缝,“曲……老……神医,这咋……咋回事啊?”
见容月疏结巴着嘴,和红的猪肝一样的脸,曲修凌想起他那日和那死丫头合谋算计自个,失去进七凤山的机会,气就窜出来,用手点着他的鼻子,“容大少爷,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做出这样香艳的事情,倒是问起老头子来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
耳畔是贺芳莲压抑的哭声,容月疏把脑袋转了过去,瞧着贺芳莲那情形,像扎进翅膀里的鸟,俩肩膀轻微的耸动着,是那样的孤苦无助。
他会过头,心里明白一些。
容月疏知道曲修凌话虽刻薄,可也并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今儿自个脑袋昏沉,必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容月疏庆幸的想着,亏的这老头子心眼不像他的嘴,要不然他哪里会救自个,也不再追问,红着脸穿着衣裳。
桂花林的艳事,不但惊动了庙里的几个和尚,更是让听了一大晌无聊佛法的人有了精神,都争先恐后的赶了过来。
还没等容月疏衣裳穿利索,就有嘈杂的声音传过来。
“快,那对狗男女就在这桂树林子里,可别让他们跑了!”
“对,对,这佛门净地,可不能让那些腌臜的人给祸害了!”
外面已经冲进来几个手拿棍棒的大和尚,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些瞧热闹的进香之人。
一个嘴歪眼斜的胖和尚见容月疏衣裳凌乱,又把淫邪的目光盯向地上坐着的贺芳莲,鄙夷的骂着,“嘿,你俩奸夫淫妇倒是乐呵了,把我们寺庙当做安乐窝了!”
没理会那和尚的恶言秽语,容月疏安静的整理着衣裳,用鼻子想都知道这必定是容一鼎和容曙那俩狗东西,给他铺设的陷阱,没想到用这样卑劣的手端。
原本慧知就参与了这场腌臜事,可是他故意兴奋的大喊,“啊呀呀,师兄弟们,还真的有人啊!”
丑和尚冲慧知瞪眼,“慧知,你别瞎喊,还不快去把咱方丈请过来,让他瞧瞧这俩丑东西!”
慧知阴险的眼神扫了眼地上的贺芳莲,然后笑眯眯的应着,“哦,五师兄,我这就去!”
“容大少爷,你好艳福啊,有恁大的胆子在我们寺庙做这好事,咋想着收场啊?”
容曙买通的人是淮安街市的混混戴大头,他摸着自个的冒着光亮的大脑门,趁机喊着,“能咋收场,还不是先把那贱丫头捉了去沉潭,然后再处理容大少爷啊!”
丑和尚把臭烘烘的嘴凑到容月疏面前,“嘿嘿,人家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容大少爷你是不是啊?”
曲修凌幸灾乐祸的望着已经黑了脸的容月疏,能瞧上这样的热闹,他对没进山的郁闷心情,瞬间也好了许多。
“喂,容大少爷,是不是乐呵的过来头,连话也不想了?”着这话,丑和尚满嘴的大黄牙恶心的露了出来,“想也是,在我们清香四溢的桂花林子里成就好事,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
有人见这和尚也色心大起,就哄笑着,“五师父,你是个清水和尚,咋也念叨这好事,是不是也眼热容大少爷,干脆还俗得了!”
见容月疏不搭理他,又被人嘲笑讥讽,丑和尚的嘴更歪了几分,用棍子去捣容月疏的肚子,“喂,装傻洋蒜啊?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你……”
容月疏一把夺了棍子,照着和尚的脑袋就抡了过去,“你给爷闭嘴!”
这棍子硬生生的把和尚没完的话进了肚子,人也摇晃着栽倒地上。
生怕事情闹不大的那个人,故作惊恐的喊着,“啊呀,容大少爷死人了!”
瞧热闹的人都怕祸即自身,急忙往后退着。
曲修凌翻着老眼,“都瞎吵吵个啥,那丑和尚哪里能恁容易死啊,不过老头子瞧着这样的坏和尚死了,这庙也干净了!”
“你们刚刚都满嘴喷粪,老头子大人大量,就不和你们这些睁眼瞎计较,都哪里来滚哪里去!”
戴大头瞧着曲修凌要为这二人开脱,急躁的翻着三角眼,大声咋乎着,“喂,死老头,你才是睁眼瞎呢,难不成刚刚这贺家下作丫头,你也得了好处,这样替他们话?”
一直都被高官追捧的曲修凌除了在叶婉馨面前吃过憋,他见戴大头冲他骂,立即跳脚怒骂,“你个混蛋,敢这样和老头子话,你是想去淮安府衙吃不要银子的饭菜了吧!”
混迹于市井的戴大头,见曲修凌其貌不扬,但是话硬气,身上衣裳虽然脏乱不堪,可是料子倒是不错。
他也不敢和这样的人硬碰硬,横竖事情已经闹开,也没他啥事,戴大头缩紧了脖子,悻悻的闭紧嘴巴,往后退开。
曲修凌瞧着这些人都还没走的意思,不耐烦的冲他们挥着手,“不就是容子被日头晒的中了暑气,我和贺家丫头给他治病,你们脑子都进水了,要这样嚷嚷,这会热闹也瞧了,都尽快的滚蛋!”
“可是,这明明不是那样……”有人还要质疑,被容月疏抛过来冷嗖嗖的眼刀子给吓的禁了声。
曲修凌想着不管容月疏行,可是已经吓破胆的贺芳莲,他还不能抛下,破天荒的喊着,“贺家丫头,都是老头子刚刚让你给这傻子喂水,才殃及了你的名声,要是因为这事,让你找不到如意郎君,你跟着我曲修凌,老头子包赔你个俊俏的郎君!”
“要不然,就让容子占个便宜,把你三媒六聘娶进容府!”
曲修凌的话让容月疏脸上肌肉僵了起来,自个还没去薛家提亲,这老头子就乱点鸳鸯谱。
曲修凌的话无疑是替贺芳莲洗白,贺芳莲也不是个傻的,她用衣袖把脸上的泪水擦拭掉,羞红着脸勉强笑着,“曲爷爷,我没怪你。”
蜜儿和伙房的林大成赶过来,就见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
蜜儿还以为刚刚的男子死了,才引来这么多的人,心里直突突,自家姐还在里面呢。
她急忙喊着,“林大哥,这人不得已经死了,咱也进去瞧瞧吧!”
林大成点头,他俩硬是挤了进去。
马凤花的厢房里,贺家老太太刚刚坐稳,还没等她出要见孙女的话。
冬梅就跌跌撞撞的扑进来,“夫人,老太太,不好了,咱家大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