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倒霉的曲修凌和知府变为人质
那装满药草的马车随着山涧的风,没一会就冒着浓烟起了火。
胡墩子也是刚杀了个人,无意间瞟到了马车起火。
他朝远处的高庆林惊呼着,“高大哥,哪个混账把马车点燃了!”
杀贼人事大也比不过这些货物,高庆林闻言,立刻吩咐着,“大伙赶快去扑火,这些毛贼不值一提,先让他们蹦跶一会!”
早躲开的留仓也不敢去找不知死活的李三平,趁着混乱寻找逃脱的道路。
李三平瞧着眼前的人都去扑火,他捂着右肩,脑子里回响着张景昆的话,今儿后晌他立刻,那张景昆不但没同行,眼里满满的不屑和鄙视让他这会心里直发堵。
眼瞅着事没做成,还损失了大半的兄弟,他冲散落的几个人不甘心的喊着,“兄弟们,咱中了奸计,赶快撤!”
留根瞧着李三平捂着右肩的手指流着鲜血,他关切的问着,“三哥,先把你的伤口包下咱走吧?”
右肩的伤口已经麻木,他瞟了眼留根,“都啥时候了,还惦记这点伤,你在这里,留仓呢?”
听到李三平提前自家兄弟,留根才量着围拢过来的几个人里,并没自家弟弟的身影,他的心就往下沉,可是又不敢别的话,“三哥,我刚刚只顾着杀那些马夫,也没见他。”
没见,这还用想,肯定是死了,想到最得力的留仓也死了,李三平烦躁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了,趁乱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上了马的留根还留恋的扫了眼这片山涧,心里撕裂般的疼痛,不等李三平的眼神看他,就加紧了马肚子赶在前面。
骆文浩发现马车起火时,大伙已经到了眼前。
他仓皇着也不顾腌臜,上去扑火。
见到大伙扑灭了火,地上都是散落的药草,刚刚还在厮杀的山涧也恢复了平静,除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提醒着他刚刚的那场恶斗。
他用黑乎乎的手摸了把脸,只感觉脸皮发烧,要是狄成那臭子在这里,还不定咋笑话他呢,
带着满腔的羞愧,望着身上染满血迹的高庆林着,“高大哥,是我没用,连个马车都没看好,让他们逃脱了。”
高庆林知道没把贼人杀光,知道这些人定是往石门岔子逃去,那里还有大人在候着他们。
他脸上反而带笑安慰着面色僵硬的骆文浩,“骆少爷,这怎能怪你,是这些阴险的贼人太下作,不过我们,才起了这歪心思。”
胡墩子瞧着贼人竟然趁着他们扑火逃窜个没影踪,气的跳脚直骂,“都是他娘的啥鸟玩意,一个个贪生怕死,还敢干这家劫舍的勾当!”
用衣袍擦拭着占满血迹的大刀,高庆林扫了眼胡墩子,没好气的开口,“好了,墩子,你也别发牢骚了,赶快让大伙收拾下,咱们去和大人回合,没准在路上还能杀他们个痛快!”
石门岔子。
曲修凌歪着脑袋正睡的香,身上盖着宋昀坊的外袍。
不知道高庆林他们咋样了,郡主他们兴许已经和他们接上了头。宋昀坊焦虑的在曲修凌躺着的地方转悠着。
他担忧着别人,不知道危机已经向他二人袭来。
张景昆从后晌离开祥福客栈,就直奔帝丘的威远镖局。
把身上的一万两银票放在威远镖局刘大麻子的面前,他抱拳施礼,“刘掌柜,这只是镖银的五成,要是把货抢回来,那五成侄自当双手奉上!”
刘大麻子眼睛余光扫着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心里激动的要吐血,这两年帝丘附近的几个州都是安静的很,没山贼和土匪,他的威远镖局眼瞅着就要关门大吉。
两万两的银票到手,就解散了镖局,回老家置买些田地也好让儿孙过上安逸的日子。
他越想越是乐呵,摸着下巴,笑的很是矜持,“哈哈,张贤侄,你也忒见外了,我和你家老爹可是多年的故交好友,有事尽管吩咐,还啥银子的事啊。”
对于这张水满,刘大麻子也满心的庆幸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把他的货从山贼手里顺势弄了回来,已经得了许多好处。
谁知老天开眼,今儿还有这么大的好处,又不是人家儿子还在面前,他真想跪下朝老天爷磕几个响头。
见这老麻子脸上的麻坑都发着亮光,偏嘴里还着客套话,张景昆心里鄙夷鄙视的不行,可是如今是求人,也由不得他摆高姿态。
任然温和的笑着,“刘掌柜果然还是仗义的很,侄心里很是感激。”
又仔细听了张景昆的诉,他沉思会子,“贤侄,这伙贼人既然去了虎丘山涧,那里唯一的出路就在石门岔子,咱只需在那里候着,准保给他们一锅端了!”
听了刘大麻子的话,心里暗喜的张景昆面色不改,依然沉稳的着,“侄对帝丘地势不是很熟,全仰仗刘掌柜呢。”
收了那么多的银子,刘大麻子当即招来手下兄弟,让儿子刘福禄带着他们连夜随着张景昆往石门岔子赶去。
刘福禄瞧着已经临近石门岔子,他朝身旁的张景昆拱拱手,“张公子,已经快到地方,咱是继续走,还是留下等那伙贼人?”
一向谨慎做事的张景昆扫眼四周很是荒凉,他沉吟下,“刘大哥,不是这里是他们唯一能走的路,要不,咱就在这里候着吧。”
“嗯,那也好。”刘福禄回着话,就翻身下马。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宋昀坊的马,那马撩开蹄子扬天长嘶。
镖局的大镖师南莫警觉的把马缰绳丢开,“福禄兄弟,前面有动静,你看顾好张公子,我带俩兄弟过去瞧瞧!”
“那南哥谨慎一些。”
他的话音刚落,南莫仨人已经没了踪影。
张景昆见他们身手不一般,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同样的,宋昀坊听到他们过来的路上响起微弱的声音,也警醒起来,恐怕不是自家人。
他心里有些惊诧,急忙俯下身子去推仍然熟睡的曲修凌,“曲老爷子,快醒醒,有人来了。”
“有人怕个啥,一定是那臭丫头他们回来了。”曲修凌嘟囔着从地上爬起。
宋昀坊捡起自个的外袍,拉起曲修凌的手,“不是的,咱们尽快找地方躲躲。”
“哎,这黑乎乎的往哪里躲啊?”曲修凌用手揉着昏花的老眼。
已经到了他们身后的南莫,笑呵呵的着,“想躲,恐怕是晚了。”
瞧着突然出现在身侧的三个人,宋昀坊的心咯登一下,不过他瞬间就稳住心神,把曲修凌藏在身后,高声质问着,“你们要干啥?”
掷刀站在南莫身旁的刘顺子笑嘻嘻的着,“老头子,我们不干啥,也就是来抓几个山贼!”
听是抓贼的,曲修凌身子才不再哆嗦,从宋昀坊身后探出脑袋,“哦,我宋兄弟,你也忒谨慎了,人家是来抓贼的,你松开老头子的手啊。”
刘顺子好奇的用手指着他们问着自家师傅,“师傅,这俩干瘦的老头子也是山贼?”
不等师傅回话,他接下来的话让宋昀坊二人差点笑出来。
“这山贼日子也忒难熬了吧,竟然比咱还不如,为口吃的,这老大的年纪也拼老命。”
曲修凌挣脱了宋昀坊的手,蹦跶到了刘顺子面前,“喂,你个臭子没长眼睛啊,老头子咋会是山贼呢!”
宋昀坊把探寻的目光盯向南莫,“你们到底是何人?大半夜的来石门岔子干啥?”
刘顺子嘿嘿笑着,“老头,这话我还想问你们呢?”
总感觉眼前的这个人通体的斯文气质和粗陋的山贼不沾边,南莫沉下脸,吩咐着,“顺子,别废话,把他们带走!”
被抓了人质的曲修凌气咻咻的骂着,“你们瞎了狗眼,敢推老头子,待会,那鬼丫头回来剥了你们的皮!”
既然还没弄清楚,宋威和郡主也没消息,宋昀坊自然不敢亮出身份,任由他们推着往回走。
瞧着贼人被带了回来,刘福禄把眼睛盯上了依然乱骂的曲修凌,他稀罕的笑笑,“南哥,你从哪里抓回来个疯魔老头子啊?”
曲修凌气恼的撇嘴,“呸,你才是疯魔呢,头子清清白白一辈子,哪个敢老头子是山贼啊?”
“喂,你个不知羞的臭老头,做了恶人,还有理了!”刘顺子揪起曲修凌的衣领让他双脚离地,“我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的待在家里,你你是清白好人,哪个肯信那才活见了鬼呢!”
曲修凌想骂这臭子,怎奈脖子被人家捏着,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咳……咳……”
刘福禄扫了眼宋昀坊,然后呵斥着顺子,“顺子,把老头子放下,你没见他气都喘不过来了?你这行径和山贼有何两样!”
宋昀坊瞧着面前的人虽然粗鲁,可是语气很是和善,迳直朝他施礼,“老朽听壮士所言,也不像坏人,不知抓我们来这里所为何事?”
张景昆也走了过来,他时常的混迹于京城那些达官贵人之间,仔细的量着宋昀坊举手投足之间的气派,心惊不已,这阴差阳错的别是抓了官老爷吧。
刘福禄见刘顺子把曲修凌放下,这才回头和宋昀坊照面。
瞧着面前的竟然是知府宋昀坊,他瞬间面色大变,“宋大人,你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