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跖对大佬这一声‘哼’一头雾水, 但他在脑子进行深究之前便理智的转移了注意力。

    成跖对项彦光拿下这个角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在争角色方面，向来是各凭本事。不过男二号的角色真正定下还是让成跖心里一沉, 这么快的速度, 不知道卫和玉此时会作何感想。

    大佬沉吟了一声，皱眉道：“这个阵容, 《凤栖梧》的演员是不是太多了。”

    成跖愣了一下，突然恍悟, 难怪他看着女二号席云的名字有些眼熟, 当初出演《凤栖梧》的女三号便是她。

    不过这位女演员和当初的男二号尤俊一样, 在《凤栖梧》里和成跖几乎没有接触，以至于一部剧下来，成跖只对这个名字有些隐约的印象。

    “他们大概都是一个想法, 先拍《锦衣卫》，等锦衣卫播放完，《凤栖梧》定档。对演员来，正好可以增加曝光率, 而反过来为《锦衣卫》宣传时也可以蹭《凤栖梧》的热度，两全其美。”

    大佬忽的道：“三部戏看同一张脸，不腻吗？”

    成跖：“……？”

    大佬：“肯定会腻吧。”

    成跖：“……？”

    大佬自顾自点了点头, “连续三部剧都和某人一起拍，一定会被放在一起炒CP，你这么正‘直’，肯定接受不了。”

    成跖一脸茫然, 没等话，大佬便准备得出结论，“我觉得……”

    猜出大佬接下来要什么，成跖不由发出冷笑，“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人家可有女朋友。”

    大佬的话顿都没顿，神情自然微笑道：“我觉得你们搭档的很好，下一部戏还可以考虑一下。颜值太高才会视觉疲劳，他嘛，是我多虑了。”

    成跖：“……”

    要项彦光的颜值，妥妥是标准的古风美男，俊美二字绝不掺假。

    成跖隐约知道大佬这一身并不遮掩的酸味从何而来，不过却不敢正面接招，看完了企划案，他就坐不住了。

    “我去医院看看。”

    “用我送你吗？”

    成跖摇头，大佬虽每次得他措手不及，但却不粘人，成跖一旦有要走的意思他从不挽留。大佬送成跖到家门口，在门口时，刚好撞见一辆宝马车在门口停下。

    车上下来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偏瘦男人，男人在后车座上取出一只宠物笼，和成跖面对面时，宠物笼里的猫发出‘喵喵’的叫声。

    “万能先生来了。”大佬了个招呼，他昨天去探班家里没人，将‘可爱’托给了万能先生照顾。“来的正好，跖要去医院，方便的话送他一趟。”

    万能先生神情一顿，指了指副驾驶，成跖隐约看到那里坐着一个人影，应该是位女性。

    大概是急着去约会，成跖了然的摆手，笑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在万能先生看向他时，成跖道：“你好，我是成跖。”

    成跖和这位在之前拍杂志时远远见过一面的男人握了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也是，一大早看见大佬送个陌生男人出门，奇怪才正常，成跖猜测这位万能先生应该就是康陈的经纪人，完招呼后，成跖便急急离开。

    成跖从车前走过后，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了下来。

    康月精致的脸上挂着笑意，望着成跖的背影，和康陈笑道：“都不介绍一下？”

    大佬轻轻笑了，“下次。”

    风平浪静的擦肩而过，成跖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险险错过一场人生大戏。在路上上车后，成跖去往卫和玉所在医院。

    病房的位置成跖心里有数，和大佬度过这一晚被连翻岔，成跖的心态恢复了很多，病房近在眼前，成跖突然听见一阵男人轻轻的啜泣。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成跖浑身一僵，探头一看，果然看见卫和玉的床前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埋头在卫和玉的床边上哽咽着。

    立刻发觉这个气氛不容断的成跖：“……”

    空气里响起温和的安慰声，“别哭，几个月就会好的。好了，文航，你都多大了。”

    卫和玉的声音一如既往，经过一夜的休息，话的语调比昨夜有力了很多，王文航在病床抬起头，鼻子尖哭红了一片。

    “卫哥，新的男二号已经定下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都怪那个周沛灵，现在闹成这样，她是活该了，可卫哥怎么办。”

    如果不是确定眼前的人是王文航，成跖简直要以为是罗念学会了变身，王文航话的口气活像个心疼心上人受伤的姑娘。

    卫和玉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王文航的头发，安慰道：“都会好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不能强求。”

    王文航眼睛一红，又低头哼唧起来。

    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成跖：“……”

    ……什么情况。

    莫非他已经被荼毒到看谁都是基佬的地步了么？？？

    成跖风中凌乱，越发觉得这个气氛不适合被扰，在病房里的人发现之前，成跖体贴的退到了走廊拐角。

    因为受到精神冲击，成跖内心彩虹式懵逼，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飞到九霄云外，整个人异常凌乱。

    正恍惚间，他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像他刚才一样，手里捧着看望病人用的花束走到卫和玉病房前，半晌后，一脸蒙圈的退到了走廊拐角。

    同一个拐角，自然免不了和成跖面对面，想到对方应该和自己一样受到了精神冲击，成跖同情的和那个人了个招呼，无奈道：“怀疑人生，是吧。”

    那个人愣了愣，点头过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成跖？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成跖在脑中快速反应了一下，可纵使他搜刮了整个大脑，也只觉得对方眼熟，无论如何想不出对方的名字。

    “你是……”

    对方无奈道：“我啊，灵、周沛灵的男助理。”

    成跖一愣，迅速将这张还算顺眼的脸对号入座，果然是周沛灵身边那位特别有眼力见儿的男助理。

    不过，既然是周沛灵的男助理，为什么会来医院看卫和玉？

    成跖的疑惑表现在脸上，男助理自动做了回答。“她是她，我是我，出了这样的事，我觉得自己应该来看看，而且，我已经辞职了。”

    成跖哦了一声，乖乖闭嘴。

    实在的，成跖对这位男助理的了解不多，印象局限于对方人前人后一直谄笑的脸以及在许非面前开手机录音那回事，成跖估计他年纪应该没到三十，但浑身上下总流露出一种老滑头的做派。

    两个人默默无言中，男助理瞥了成跖一眼，突然眼睛一转，转头道：“你是刚出道的新人吧，我查过你的资料，好像还没有上映的作品。”

    成跖：“嗯。”

    男助理又道：“既然是新人，一个人应该很辛苦吧，如果有人帮你应该会轻松很多。”

    成跖：“嗯。”

    男助理：“如果你能有一个助理，而且是有经验又热爱自己岗位即便艺人脾气烂的像坨屎也能迎难之上的助理就完美了，你呢？”

    成跖：“嗯。”

    男助理：“……”

    男助理：“我觉得你这个时候应该接一接我的话。”

    成跖微笑道：“那你的意思是？”

    男助理露出一抹笑意，语气诚恳：“实在的，现场看过你的戏，我觉得你之后肯定能红，要是不嫌弃的话，你雇我当个助理怎么样？”

    成跖：“……”

    成跖：“实话。”

    男助理：“实不相瞒，我辞职以后，公司就把我开了。当过灵灵的助理，我的工作简历注定其他的女演员都不敢要我。”

    成跖：“你可以试试男演员。”

    男助理正经道：“不行，我有一个给影后当助理的梦想。”

    成跖：“……”

    成跖：“我是个男的。”

    男助理：“嗯，所以我拿你凑合凑合。”

    成跖：“……”

    嘴上虽然贫，但成跖心里确实思考了一下雇佣对方的可能性，在经历周沛灵这件事后，他察觉到了助理的重要性。

    不只是为了日常照顾，而是为了提醒平时很多自己注意不到的事，为此，选助理必须要找一个眼准手快经验老道处事圆滑的人来担任，简单来，就是找个‘人精’。

    ‘人精’哪儿那么容易找，成跖量着眼前自己送上门的助理，内心疯狂思考中。

    “你给周沛灵当过助理，然后再给我当助理，心里就不会过意不去？”

    男助理认真道：“我给谁当助理都一样，只要对方成了我的工作对象，我绝对会把对方的利益放到第一位，即便对方脾气像坨屎。”男助理重复道，“即便对方脾气烂的像坨屎。”

    成跖：“……”

    成跖：“我还有有点犹豫，给我个一锤定音的理由。”

    男助理思考道：“我喜欢女人。”

    目瞪口呆成跖：“……”

    成跖：“别了，你现在就上班。”

    男助理松了一口气，他抚了抚头发，然后露出讨好的笑容，柔声道：“非常感谢，顺便一下工资最好能和你的经纪人一样高，我很能干的。”

    现在经纪人零工资的成跖：“……”

    ……你可别后悔啊。

    尘埃落定，突然多了位男助理的成跖心情有些复杂，他一面向着要和曹伟明这件事，一面随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助理：“甄景夜。”

    成跖：“……”

    成跖：“真、敬、业？”

    男助理：“……”

    男助理：“……你那是什么表情。”

    男助理：“我又不是主角，能有个名字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