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
林烨突然想回到几个月前, 收回自己的那些话。
他当初的时候, 怎么就没想过万一那个娶盼盼的倒霉蛋就是自己呢！
一想到他未来还得面对那么多道难关, 林烨心里就怵得慌。
“男朋友？看你表现。”
盼盼加快了几步, 上了实验楼的台阶，冲愣住的林烨挥了挥手，进了门。
林烨在身后呆滞了一会。
等等...
难道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怎么还要看他表现？
他皱起了好看的眉。
女人果然是难懂的生物, 贺前辈得没错。
从这以后，研究所的人也自然知道了他们两个有了进展的事。
毕竟一对男女是不是恋人，从他们相处的神情和动作中就可以看出来。
不是没有哀叹的，毕竟两个人都这么优秀，不少人都想着要是能跟自己家的辈在一起就好了。
虽然知道这一对青梅竹马保不住就开窍在一起了，可也有万一是不是。
更多的人就是祝福了。
作为研究所里看着他们相处的一批人，贺前辈他们已经开始期待两个人是会先生个儿子还是女儿了。
这不准，就是他们研究所未来的研二代。
盼盼也在柯靖又一次来找她的时候告诉了他自己和林烨的新关系。
虽然柯靖有点难以置信，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祝福。
也许，他是很喜欢盼盼，可是他知道, 那个林烨的喜欢，不下于自己。
只能，他在她的人生中来迟了一步。
如果有下辈子, 他想从那一次火车奇遇开始就进入她的生活，了解她，陪伴她，保护她。
这辈子, 他只能呆在一个朋友的位置上了。
柯靖看着盼盼聊起林烨时脸上不自觉绽开的笑容，也跟着露出了一个他以往那样灿烂的笑。
林烨和盼盼的感情在研究所已经人尽皆知了，不过林家和陆家却没人知道。
由于火箭的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段时间，大家都在研究所里加班加点，没空回家，自然情侣还没有和家里报告恋爱的机会了。
这次的研究至关重要，决定了国家能不能让自己在国际上地位更前进一步。
...
这对情侣的感情按部就班发展着，在一个远离市区又破烂的院子里，也在发生着一些事情。
“砰！”
略显憔悴的男人也许是挺久没收拾自己了，衣服有点皱巴巴的，胡子也没刮干净，他狠狠甩上门，出发去学校上课。
屋内，两道哭声此起彼伏。
一道来自床上躺着的婴儿，他脸有点蜡黄，没有一般孩子的好气色，看胳膊腿也显得瘦弱，此时他正张着嘴哇哇哭着，身上散发出一阵不甚好闻的气味，可见是拉在尿布里了。
还有一道来自床前的女人。
许久不见，女人的脸蛋不复原来的饱满，变得瘦削，身子看上去也单薄了不少。衣服也没有从前的精致考究，仔细一看，衣服虽然是洗过的，却有几个没洗干净的印记。布料不是耐洗的，经过多次的洗涤，已经有些许掉色，看上去格外陈旧。
任谁现在看见她，都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当年的宋家大姐，宋菲菲。
宋菲菲伤心地哭着，没有顾忌自己的形象。
这要是在以前，她的哭都是用来达到某种目的的，为了惹人怜爱，自然是要哭得越好看越好。
可现在...
她就算是哭得好看，又哭给谁看呢？
宋菲菲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为钱所困的一天。
自从张妈走了后，宋菲菲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没办法，她身边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又怎么出得起找保姆的钱？
按道理，章白每个月都有补贴，可宋菲菲又怎么愿意在他面前露怯呢？
虽然平常都是自己麻痹自己，可她的内心很清楚，她身上有多少光环是来自宋家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来不跟那些依附自己的女孩子交心的原因。
她知道那些人和自己好，不过就是为了自己身后的宋家，只要宋家屹然不倒，不管她怎么对待她们，她们都会像赶不走的哈巴狗一样围在自己身边。
可...谁能想到，宋家竟然倒了？
在以前，不知道B市有多少世家都羡慕宋家。
毕竟宋家的男丁太多了。
而男丁也意味着宋家的根系会越发庞大。
这也是为什么宋菲菲会受欢迎的原因。
万绿丛中一点红，宋家唯一的孙女，自然也就待价而沽了。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大家都觉得，要是子孙后辈一个个都和宋家的一样，那还不如不生，至少没了不争气的的，老的大的还能保住。
而不用像宋老爷子一样，临老了，却要在监狱里度过一生。
宋菲菲也不甘过，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她试图回去找可以帮助自己的人。
可是第一次她还能回到宋家，第二次却已经进不去大院了。
宋奶奶已经搬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
宋老大虽然没有被革职，但是也受到了影响，起码晋升是没希望了。
他的几个儿子也受到了影响，本来靠着宋家的权势找好的工作也泡汤了。
大孙子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也爽快和他解除了婚约，毕竟本来就是冲着宋家这条大船来的，现在船沉了，没道理非得留下来陪着送死。
对于宋老大一家来，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本来宋老大虽然常年在外，可宋老爷子对他这个儿子也并不是不放在心上的，是不是还贴补他一些，还有想上宋家这条船的投机者们也会时不时送一些东西给宋老大。
可这些现在都没有了。
很难想象，靠着宋老大的工资，要怎么养活自己一家五口，还有自己媳妇的娘家。
毕竟这么多年宋大嫂补贴娘家已经成了一件心安理得的事。
宋菲菲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噩梦。
自从她和章白有了那一夜之后，她的人生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宋家倒了，她的家人都不见了。
现在的宋菲菲除了一个院子，一点点私房钱外，什么都没剩下。
就连宋菲菲平常最喜欢的一些珠宝首饰，也留在宋家被一起抄走了。
最后她还是面对了现实。
不管怎么，宋家已经败了。
但是，她手上还有一个潜力股。
没关系，只要章白以后出息了，她还是风风光光的章太太。
对，章白对我这么体贴，他这么爱我，以后，我当不成宋大姐，还可以当老公疼爱的章太太。
宋菲菲安慰自己。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章白了。
因此她更不愿意向章白要钱补贴家用，毕竟，她不想在章白面前露怯，她可是清楚，没有娘家的人，在婆家就没有底气。
就算是宋家真的倒了，她也要摆出宋家还在的气势来。
宋菲菲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拙劣的演技在章白面前就像一场劣质的演出，而章白这个唯一的观众还要违心鼓掌叫好。
毕竟，宋菲菲不想着跟他要钱，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揭穿呢？
很快，宋菲菲有了一个好消息。
仇云回来了！
知道宋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当然待不住了，马上回到了B市。
之前宋家把仇云送到了宋家的一处别院安置。
其实仇云在那里过得不错，有人伺候着，又没了上头的公公婆婆压制，宋家又给了足够的钱，她每天不是逛街，就是在家里闲着玩乐，种种花。
因为这处房子在一个不怎么大但是风景极好的城市，这处别院面积很大，仇云走半天都不一定能走完，每天在这里看水看花，仇云的气色都好了很多。
直到她听宋家出事了。
这会也没人管着仇云了，她马上赶回了B市。
等真的回来了，她才发现事情有多严重。
本来仇家倒了的时候，仇云的挺多手帕交就默默和她保持了距离，可还是有很多人看在宋家的面子上仍和她保持着关系的。
可是这次她再想电话给这些手帕交们问一问宋家的情况，大多数人听到是她就默默挂了电话，只有一个平时和她关系不错心地又善良的太太才好心提醒了她。
“云...你别嫌弃我话难听，你还是尽快和宋老二离婚吧，这样没准还能保住你自己。宋老二这次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了。以后你也别给我电话了，不是姐妹不帮你，我要是帮你，我婆家也不会放过我的。就这样吧，再见。”
仇云还想问点什么，那边却已经挂了电话。
仇云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待遇？
她气得摔了电话听筒。
这可引起了电话亭老板娘的不满，拽着她非得要她赔钱不可。
仇云实在是没办法，又不想被这个老板娘纠缠，毕竟就她的手，谁知道干不干净，再她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事？
可惜虎落平阳被犬欺，最后仇云为了尽快脱身，还是乖乖赔了老板娘五块钱。
喜得老板娘在仇云走后喜不自禁。
还是这种女人好骗！
要知道那听筒能值什么钱？
再也根本没坏，不过是掉了一点漆而已，就赚了五块钱，能不高兴吗。
仇云又废了好大的力气，这才得到了宋家的最确切消息。
老公被抓了，公公被抓了，婆婆不见了，女儿未婚先孕，儿子跑了。
仇云差点没晕过去。
她不过离开了半年不到，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可不管怎么，手帕交的建议她还是得听。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仇家倒的时候，宋老二把她送走，现在宋家倒了，宋老二也别怪她无情。
仇云很快和宋老二离了婚，他们家的财产大多数都被查抄了。
幸好仇云本来就藏了不少私房钱，对于她来，没了宋家，她还能舒舒服服过她的日子。
只是，想到自己未婚先孕的女儿，仇云还是千方百计找到了宋菲菲。
她找到宋菲菲的时候，宋菲菲的肚子已经六个月大了。
可是，宋菲菲非但没像一般的孕妇那样像吹气球一样胖起来，反而瘦了许多。
四肢的纤细，再加上她挺着的肚子，宋菲菲看上去就像一只可怜的青蛙。
当仇云敲门的时候，宋菲菲正在给自己做饭。
她以前在宋家挑剔张妈做的饭不合口味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呢？
宋菲菲本来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姐，又怎么会做饭。
更何况，这边的院子用的还是灶台，这种东西，她就更不会了。
要不是章白好歹下过乡，家里就真的没人能做饭了。
好不容易在章白的教导下学会了生火，可做饭对于她来也是个大问题。
毕竟谁又能一开始就把火烧对呢？
宋菲菲做饭的时候，不是火大了，就是火了，要不就是弄了自己一脸灰。
做个饭对于她来都成了难事。
要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实在需要营养，她自己又不舍得花钱去买吃的，她也不会这么艰难了，每次做饭都跟仗一样。
因此，仇云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身灰的宋菲菲。
宋菲菲看见自己妈，眼睛里瞬间积起了泪珠。
“妈！”
要不是顾忌肚子里的孩子，她这会早就冲过去抱着仇云痛哭了。
毕竟在她经历了家庭骤变后，这还是她遇到的第一个亲人，也是她的依靠，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仇云皱起了眉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惨样？
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仇云扶着宋菲菲坐下。
饭，她自然也是不会做的，可看着自己大着肚子的女儿做饭给自己吃，仇云也不是那样的人。
幸好，现在商业也发展起来了，想吃什么在街上随时都可以买到。
仇云很快出去买了几个菜回来。
再是怎么落魄，两个人养成的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吃饭的样子也特别好看。
可仇云看着自己女儿又忍不住皱起了眉。
菲菲这样...怎么好像饿死鬼投胎八百年没吃饭了？
可不就是没吃饭吗！
由于做饭太麻烦，宋菲菲一天只做一顿饭，反正她自己一个人吃了就可以了，章白是学校里课业忙，一周才回来一次。
因为想着章白以后出息了让自己风光起来，宋菲菲也没有阻止。
这会，她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又是好不容易吃到美味的东西，没狼吞虎咽就不错了。
等吃完饭，仇云才细细问起宋菲菲这段时间的遭遇。
当知道自己婆婆的异动时，仇云皱起了眉。
推已及人，她觉得自己婆婆肯定带走了不少好东西。
这老太婆！
也实在是太狠心了！
菲菲是她的亲孙女啊！
她就忍心这样抛下菲菲不管了。
仇云看了看这个院子，暗暗摇了摇头。
“菲菲，不然，你就跟我走吧。这B市，我们是待不下去了。”
仇云的想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来，B市的生活成本太高，她手上虽然还有些钱，可也不够挥霍的，必须省着用。
二来，她也听了自己丈夫做的那些事。现在他宋老二自己是进去了，可她们母女俩就像两个靶子，这不是明摆着让别人报复到她们头上吗？
她可不想因为宋老二这个畜.生白白受罪。
没错。
当仇云知道，原来自己丈夫不光是出轨了那一次，而是还祸害了更多的女人，她心里就直犯恶心。
没想到他道貌岸然的外表下，是这么丑陋的行径。
宋菲菲沉思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妈，我不能走。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
仇云发出一声冷笑。
“不能没有爸爸？那孩子他爹现在在哪？”
“他回学校上课去了。妈，你相信我，只要等他毕业，肯定会有出息的。”
仇云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于是等章白这周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宋菲菲和他名义上的丈母娘。
什么学校课业太忙？当然都只是借口。
如果，一开始章白还为宋菲菲有了他的孩子而窃喜，那么当他知道宋家已经倒了之后，窃喜就变成了懊悔。
而，更令他揪心的消息，就是霍思嘉也被抓了。
他千方百计想找关系看她一眼，可他连霍思嘉到底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只是好不容易从物理系听到，霍思嘉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据怎么也得坐上几年牢。
章白的心在剧痛。
可他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淡淡叹一句可惜。
因为霍思嘉出事，他心里对宋家的恨又多了几分，原本对自己亲生骨肉的那一分怜爱之心也因为这恨意去了七八分。
霍思嘉被宋家害成这样，他难道还要给宋家的女儿当牛做马？
他办不到。
可他又不能真的抛弃宋菲菲不管，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知道宋家有没有翻身的那天呢？
他只能用课业做借口，教授最近很关心他，给他安排了不少私活。
章白牵起宋菲菲已经逐渐变得粗糙的双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菲菲，教授给我找了不少私活，等我赚了钱，就可以养你和孩子了，这段时间太忙，我平常就不回这边了。”
宋菲菲感动地答应了。
她就知道，章白肯定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
...
仇云上下量了章白一遍。
看上去长得倒是不错，也不像是个傲气的。
仇云这几天听宋菲菲了不少章白的好话，心里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章白看见仇云，适时地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菲菲，这是？”
宋菲菲摸着自己的肚子，“章白，这是我妈。”
章白脸上立刻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整个人都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妈..哦不，阿姨...您怎么来了？”
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毛头子样，倒让仇云真的以为他是个率直的伙子了。
“章白，我想带菲菲走，你同意吗。”
仇云也不和他绕圈子了。
宋菲菲紧张地握着自己的手。
“阿姨，您为什么要带菲菲走？”
仇云量了一下这个院子，意味明显。
“你觉得你照顾得好她吗？我们菲菲，以前每个月的零花钱就不知道有多少，而你呢？听你们的补贴每个月也就二十块钱吧，给菲菲买件衣服都不够。从到大菲菲连喝水都不用自己倒，结果，你就是这么对她好的？连饭都得自己做。”
宋菲菲咬着嘴唇，不出话。虽然自己妈妈的话是难听了点，可...她也是为自己好啊！
章白急着要开口解释，仇云示意他继续听。
“菲菲要是没有怀孕，也就算了。就算是在以前，也没有媳妇不会做饭的道理。可她现在是个孕妇啊？你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你就真的放心？我要把菲菲带走，她跟着我，好歹还能吃口热的，比在这跟着你吃了上顿没下顿强。”
宋菲菲听了仇云的话，已经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仇云了，心里也感到一阵委屈。这段日子，她的确是吃够了苦，如果不是有家族剧变顶在前头，她早就和章白闹开了。
章白在心底骂了这个便宜丈母娘一顿，心里却对宋菲菲又起了一阵埋怨。
她怎么就这么娇气？
他们这些知青，刚下乡的时候，不也是好多人都不会做饭吗？
可他们还不是从烧火开始学起，后来一个个做饭也像模像样了。
宋菲菲不过是做自己一个人的饭，就受不了了？
他以前可是得一次做十几个人的饭呢！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还是露出一副诚恳又懊悔的表情。
“阿姨，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章白看向宋菲菲，“菲菲，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他饱含爱意和歉意的眼神，让宋菲菲感觉自己像是要溺死在他眼中的那片海里。
她嘤咛了一声，扑进章白的怀里。
“没关系，我知道你对我好...”
仇云又皱起了眉。
菲菲...现在怎么一副要爱情不要脑子的样子？
一对夫妻抱了好一会才松开彼此。
章白看向仇云，“阿姨，您放心，我过几天就把我妈叫来伺候菲菲生产。”
仇云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心想，这还差不多。
在她眼里，婆婆伺候儿媳妇坐月子，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章白也遵守了他自己的法，没过多久，就把他妈妈接了过来。
章母一进院子，两眼就放光。
可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傍上高枝了！
她不无得意地想，这可都亏了她，给自己儿子生了一副好相貌，不然人家有钱人家的姐又怎么看得上他呢！
章母本来也是个工人，不过她的工作已经让给大儿子了。
这次来帮章白照顾怀孕的儿媳妇，要不是章白儿媳妇家是个有钱的，她想着不准有好处拿，她也是不愿来的。
毕竟章白可是他们那头一个考上Q大的，给章家涨了不少脸。
因为章白长得俊秀，又上了个好大学，之前可是有不少厂里的好人家对他们流露出了结亲的意思。
这让章母在家属楼好一阵春风得意。
毕竟谁能比她更有福气呢？儿子竟然能考上Q大！还有一大堆女孩子想嫁到他们家来，还都有不少嫁妆。
章母这就做起美梦来，想着章白能娶一个有钱有势的儿媳妇，然后毕业后回厂里来，帮扶着自己一家子发达。
可这美梦才做了没多久，就破灭了。
自己儿子竟然，他已经结婚了？！
儿媳妇还怀孕了！
章母是什么人，好歹也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她又怎么能不知道，这儿媳妇肯定是未婚先孕的呢？
这么一来，不管章白了宋菲菲多少好话，章母心里对宋菲菲就是不喜欢的了。
毕竟在她看来，连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都知道洁身自好，这儿媳妇还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竟然未婚先孕。
这一没有父母相看，二没有彩礼嫁妆，两个孩子就这么自己跑去领了证，在她眼里可不就和yin奔没什么区别了吗。
不过心里再是看不起这个便宜儿媳妇，一进院子，她还是瞪大了眼睛。
这么大的院子！
就儿子和儿媳妇两个人住！
章母心里痛骂两个人浪费。
要知道他们现在一家五口人，可就住在40多平的家属楼里。
章老大的媳妇也是厂里的女工，要不是他们两家都没什么关系，兴许夫妻早就能分上房子了，也不用现在还和父母妹妹挤在一间屋子里。
她一直觉得，自家老大之所以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就是因为儿媳妇太害羞了，不好意思跟儿子做那事，才害得自己到现在都抱不到孙子。
可看着宋菲菲的院子，章母嫉妒了。
这院子，要是拿来给他们家住可多好啊！
这样，老大家也能早点有孩子了，没看老二还在上学，就有孩子了，老大却还没有。
这长孙生在老二家，可不是乱套了吗。
还有他们家妹，也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还得和爸妈哥哥嫂子一起睡，要是住在这，妹也能有个自己的房间了。
章母一边看，一边叹着。
虽然这院子对于宋菲菲来也不是很大，毕竟都比不上宋家一楼的面积。可这院子前后一共有四间房，对于章母来，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大了。
等见到了宋菲菲，章母是忍了又忍，才遮掩住眼里的嫌弃。
老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找个这么个没福气的媳妇！
看着胳膊腿瘦的，能生下健康的孙子吗？
这还不如厂里王主任家的芳呢！
人家芳，长得有福气，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家里还有钱，可儿子就是看不上。
唉。
不管章母心里怎么想，至少她在面上对宋菲菲很热情。
“你就是菲菲吧？老二也真是的，都不带你回来看看我们。我呀，早就想见你了！”
宋菲菲看章母来了，也客套地想站起来，马上就被章母拦住了。
“别！快坐下。哎呦！你看老二这个笨娃，你没人照顾，也不知道早点来找我！我呀，就怕扰你们两口过日子，不然，早就过来照顾你了！”
章母是个能会道的，很快就哄得宋菲菲没了脾气。
她又忙里忙外的，又是扫卫生，又是买菜做饭，厨艺还很不错，喜得宋菲菲已经改口叫妈了。
等仇云傍晚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婆媳相得的景象。
她拎着手上给宋菲菲买回来的烤鸭，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到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章母也看见了仇云。
她眉一挑，这就是儿子的那个有钱丈母娘吧？
章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显得过分谄媚，又不显得冷淡。
“这就是亲家母吧！来来来，快坐下休息吧。我都听儿子了，你们哪，以前都不是做惯家务的人。这刚一上手，谁不是这样啊？我刚做家务那会，还碎过家里好几个碗呢！”
章母伸手接过仇云手上的烤鸭，开看了看。
背对着那对母女，她脸上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
啊！真香！
他们家可不会有事没事去买烤鸭这种贵的吃食。
等一转过身，章母脸上又是浅浅的担忧了。
“亲家母啊，菲菲喜欢吃烤鸭啊？我寻思，她这正怀着孕呢！该吃点营养的，要不，晚上这烤鸭就我们吃，我给菲菲炖了鸡汤，让她吃了补补。”
仇云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宋菲菲倒是拉下了一张脸。
毕竟，连自己喜欢的烤鸭都不能吃了，又怎么高兴地起来。
不过她们目前婆媳和谐，她也不想扫婆婆的兴，权当是婆婆对自己的关心吧。
可是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却没有烤鸭。
面对母女俩的疑问，章母也有话。
“亲家母，菲菲啊，我想了想，大晚上吃这些油腻的，对身子不好。咱们就吃点蔬菜，你们可别怪我多事。我这上了年纪啊，就注重养生了。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一听章母的话，母女俩都觉得有道理，也就不什么了。
反正章母的菜的确做得不错，虽然摆盘不够精致，样子也不够好看，可味道还是不错的。
等晚上章白回来了，章母可没客气，和儿子两个人在灶房就解决掉了那只烤鸭。
晚上儿媳妇喝的鸡汤还是她买的呢！吃她们一只烤鸭怎么了。
第二天，面对仇云对那只烤鸭的询问，章母摆出一脸歉意。
“那只鸭啊，昨天章白回来，大晚上也没什么东西吃了，就那只鸭，我就让他吃了。亲家母，我下午就去买一只一样的回来。”
既然章母都这样了，仇云还能什么呢？
她只能自己不介意，不过是一只烤鸭罢了，谁吃不都一样吗？
用这样的方式，章母渐渐入侵了母女俩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 嘤嘤嘤，卑微求评论和营养液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