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猎苑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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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眷宫娥开始尖叫,伴随尖叫而来的是二十几名穿着铠甲的禁军,混乱就来自这批禁军。

    这些人拔出长剑不是保护主子,而是向主子们的身上砍去,当场就有好几名太监和宫女倒在血泊之中。

    行刺!

    “保护皇上!”秦王率先大吼一声,诸位皇子全都反应了过来。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浓重的血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人们四散逃跑,惊骇的叫声此起彼伏。

    宫妃和皇子妃们最是倒霉,自己的儿子和夫君正围在皇帝身边护驾,她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厚重的裙摆牵制住逃跑的速度,平日耀眼的长裙此刻却成了要命的累赘。

    连一向趾高气扬的谷贤妃都狠狠摔了一个狗吃屎。

    而她的儿媳妇三皇子妃身边死得只剩下了一个丫鬟,她连头都不敢回,更顾不上旁人的性命。自己一个劲地朝着外围狂奔,哪知一脚踩在拖地的裙摆上,噗通滚在地上,连带着那丫鬟也撞在她身上,两个狼狈滚做一团。

    此时已有一名刺客追了上来,长剑往她面前一指,三皇子妃撑起上半身猛然回头,正好对上那名刺客的脸。

    “王赤?!”她惊叫一声,心想今天命休矣。

    那名刺客却是一愣,见是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得罪”就飞快往其它地方赶去。

    三皇子妃虎口脱险呆在当下,控制不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再看远处,禁军逐渐占了上风。刺客被慢慢扫清,剩下的见大势已去,纷纷长剑一横自己抹了脖子。

    皇帝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方敦怒喊:“留活口!”

    四周一片混乱,受了重伤的太监宫女躺了一地,呻吟声此起彼伏。

    皇子们警惕着四周,眼见终于解除威胁,这才收剑入鞘,却还是留在父皇身边。

    萧砚却已顾不得这些,他发疯一样朝着看台狂奔,一颗心里只担忧着南怀珂,方才混战的时候看台处也有刺客作乱。

    不应该的,他知道,看台处不该有刺客!

    “隋晓,怀珂呢?!陈峰!”

    萧砚四下看去不见她的踪影,只看到柏文燕藏在陈峰身后死死拖住他的臂,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方才刺客突然出现她差点就被砍伤,多亏陈峰坐在她附近,起刀落救下她。生死攸关,她自然紧紧拽住陈峰不肯让他走,而陈峰因为被她拖住也来不及赶到南怀珂身边。

    “柏姐,刺客都死了,你能不能放开我?”

    柏文燕吓得不出话,只是死死拖着他不肯放。

    “八殿下!”知夏奔过来满眼泪花:“姐和崇礼被马带走了!”

    原来方才太监过来传旨要见她,恰逢刺客来袭,虽然陈峰赶不过来,但幸好隋晓还在南怀珂身边,隋晓执剑与刺客周旋之际,不料对方一剑划在崇礼座下马匹的身上,那马长鸣一声撒开蹄子就往前狂奔。

    时值崇礼正骑在马背上吓的大喊大叫,马受了惊吓越跑越快,他趴在马背上又不敢往下跳。电光火石间,南怀珂只能踩着马镫跃上去想要拉住缰绳侧屈将马逼停。

    然而惊马根本不听命令,只顾发疯一样闷头往前狂奔,看台这又一片骚乱,隋晓和陈峰被刺客缠住根本无法脱身追上前去。等到众人脱险,那匹狂马早载着那一对姐弟跑入草原深处无影无踪。

    天光只剩一线,草原深处危四伏,光是降温后的寒冷就能将人冻死,更不要再往前头连东南西北都无法分清,茫茫草原到处都有沼泽。

    萧砚听得心跳擂鼓,脑中嗡嗡一片。回过头,双指含在嘴里吹了声响哨,骏疾应声而到。萧砚上马问:“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北面。”知夏指着答。

    “八殿下!”管冲急地大喊,拦在马前又压低声音提醒:“好不容易都安排好了,大事要紧,这时候殿下千万不能走。”

    “让开!”

    “殿下,大局为重!”

    萧砚狠狠一拉马缰绕开管冲,管冲还要再劝,萧砚疾言厉色道:“你还不明白?这世上对我来只有她是最重要的,如今她有危险,什么都要靠后!”

    萧砚完再不顾阻拦,狠狠抽下马鞭朝北狂奔而去。

    却南怀珂抱将崇礼抱在怀里,两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她双紧紧拽住缰绳往一边拉扯,可是那马就是不听使唤,反而越跑越快,很快就将骚乱甩在身后。

    她想过带着崇礼跳马,但是马匹速度太快,两个人一起下去她没有把握能护住弟弟。两人越来越往草原深处进去,天空中飘来一大片浓重的乌云。

    更糟糕的是,随着剧烈的颠簸,马鞍似乎不太对劲。

    突然“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强光将天幕撕开一道豁口,震人心魄的雷鸣隆隆传来。随着第二道耀眼的白光和震颤人心的雷声,座下的马忽然将脖子使劲往后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鼻子里打着颤音,最终伴着一声狂躁的嘶鸣直立了起来。

    与此同时南怀珂清晰地感受到座下滑动马鞍断裂了!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松开缰绳双环抱崇礼,只了句“别害怕”,同时全身肌肉放松,双脚脱蹬,借着马顿住发狂的会,顺着马鞍断裂的势头从马背一侧滑落跌在草地上,随后迅速一滚离开马匹。

    马在原地狂跳一阵,最终长啸着向草原的更深处奔去,大约终究难逃淹没在沼泽的命运。

    “崇礼,”南怀珂顾不得痛,爬起来抱住崇礼问:“有没有摔伤?”

    她全身骨头痛得像要炸开,好在崇礼摔在她怀里并无大碍。但因受到刺客的骚乱和惊马吓坏,此刻电闪雷鸣中又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吓得一张脸惨白呆呆不出话。

    他直愣愣对着南怀珂,像是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远方,最终两眼一翻吓晕过去。

    “崇礼!你不要吓姐姐!”

    倾盆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从天而下,天水一色,草原上的沟洼都被雨水灌满,到处泥泞一片。

    为得求生,南怀珂抱起崇礼往回走了一段。

    然而四处黑漆漆一片,她根本分不清回去的方向,而且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跑出了很远的距离。

    抱着崇礼她根本走不远,很快就双脱力跪了下来。

    草原的夜真是寒冷,她脱下外衫包住弟弟,再将他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挡雨取暖。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第一次感到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