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萧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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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头:“是,每天都让他做这些,做完就关进牢里,门上用木板封了不让见人,也不许人和他话,就当他不存在。开始还闹着要见皇上,这些日子已经不太话了,人也呆傻了许多。到了点就自觉知道该刷马桶,刷完才能领吃食。”

    萧砚走出天牢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气,不清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感觉,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母妃刚死时那种强烈的恨意。

    后来他想明白了,他已经把他们踩在了脚底,面对两只蚂蚁,恨意有一部分变成了不屑和鄙夷。

    脑中又浮现起谷贤妃当日跪伏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不可一世的谷贤妃跪在冰冷潮湿的监牢地上,身上云彩一般华丽的锦衣却在惊恐和无助中黯然失色。

    她先是指天发誓自己没有陷害徐婕妤,在宫女们口供确凿的情况又突然改口,抛弃高贵和端庄,跪在地上向他道歉和忏悔,并求他无论如何也要救一救自己的儿子。

    可是无论她如何哀求,萧砚都不为所动。她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萧砚见她本就不是给她辩驳的会,他一早认定他们母子就是迫害徐婕妤的凶。

    他是一定要他们死的。

    但谷贤妃也不是善人,就算死她也要拉人陪葬!

    她一抹眼泪挫败地吐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突然会这么做吗?”

    萧砚微微扬眉。

    谷贤妃发出一阵怪笑:“是萧凌,是他撺掇挑拨的这一切。他你比我们看到的更有城府,一个人明明聪明却佯装懵懂,他为什么要装?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另有所图,所以他劝老三应该多提防着你。

    真是可笑,你你这种出身有什么可提防的,难道你母妃还能复宠?好,就算她能,那我们就先下为强。皇上厌弃她也会连带着厌弃你,到那时任你再有聪明才智也没用。

    所以你明白了吗?始作俑者不是我们,是萧凌。就像我们从来没想到你有能耐提早封王,你也从来没有想到萧凌早就在算计你了。可悲啊可悲,明明是兄弟,却一个个相互算计,今天是你,明天又该轮到谁了”

    萧砚的眼底是一片骇人的狰狞,心中虽然是狂风骤雨,但面上仍然维持着平静。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他晃了晃中的供词,简洁明了道:“在这上头签字画押,然后自行了断。”

    “你什么?”

    他往前欠身一点,俯视趴在地上的谷贤妃,一字一顿:“你肯认罪,我就饶萧弥一条狗命。”

    谷贤妃一个激灵,伸抓住萧砚的腿问:“你真的?”那双如炬的眼睛盯得她全身发冷,只怕再犹豫一刻她的儿子就要命丧他

    萧砚从狱中出来,里握着那张供纸,心中感慨万千。如果谷贤妃知道当年自己被她毒害的孪生哥哥还活着,不知她会是什么反应。

    管冲跟在一旁问:“王爷,那谷氏”

    “难道还要我给她一杯毒酒?三面都是墙,让她自行了断,你看着她,她若不敢你就帮她一把。”

    “是。”

    萧砚信守承诺留了萧弥一条命,却让他在狱中做最脏最恶心的活,也不许人和他交流。不管他怎么吼怎么叫都不会有人理他,慢慢他就学乖了,知道为了活下去必须遵守萧砚的游戏规则。

    如今除了干活就是被关在漆黑一片的牢房里,方寸空间里只能坐着甚至连平躺都办不到。巨大的耻辱感和失落感让他倍受打击,更怕的是黑暗中的孤独还有无法充分享有的睡眠。

    皇帝为戎狄的事情日夜不安根本没空搭理这个不孝的儿子,萧弥唯一的生路只有萧砚。

    然而萧砚,本就是他的煞星。

    他精心为这位兄长营造的孤独、羞辱和痛苦,是击垮一个人最好的三样东西,这些都是他自己曾经背负的东西,如今萧弥也饱尝了。可惜萧弥这些年来顺遂太久,没有自己八弟那样的心性,萧砚挺过来了,他却在痛苦中越陷越深。

    皇帝回京后看了供状毫不犹豫就发落了谷氏一族,萧弥因为是他的儿子总算免于一死,被令终生幽静。他被带去馆室的时候已经半疯半癫、半痴半傻,人人都知道,谷家完蛋了,这个儿子也废了。

    这件事情完结后不久西北传来捷报,戎狄节节败退,镇军大将军豪气盖世收复失地。皇帝龙心大悦,赞扬大将军有不世之功,重命他镇守西北以卫国威。

    大齐的部分军队系统采取的是世袭父子兵,既以其子承父职,比如岐国公是某某将军,崇礼将来若愿从戎,最不济也能以中阶之衔起步。

    然而崇礼年岁尚幼,等他入仕还要许多年,因此岐国公将这优待先给了陈峰。

    眼下西北战事就是一个天大的会,以陈峰的本事,把握时立下战功并非难事。等他初露锋芒,岐国公再趁热打铁将他调入自己的嫡系,将来扶摇直上轻而易举。

    陈峰幸不辱命,中间曾有流星报马,是他在泉关一役中斩将夺旗立功。消息传来,长房一家都很高兴。连崇礼也很高兴,只嚷着“陈峰哥哥要当将军了”。

    知夏点了一下他的头笑:“毛孩子你懂什么,峰少爷还当不上将军呢。”

    翠浓兴高采烈:“算算日子,峰少爷今天就该到京城了。夺旗之功,做个校尉是绰绰有余。”

    南怀珂的风寒虽然起起落落还没好全,但腿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已经“大好”,此时正牵了崇礼到自己面前比量身高,边笔边:“崇礼好像长又高了翠浓得对,那是必然的,哥哥这样出类拔萃的人,还有父亲在,我想哪怕做个都尉都行。”

    知夏听了笑逐颜开:“柏家的侯爷就曾是少年将军,看来咱们峰少爷不几年也能当上将军。”

    翠浓面色略略一**:“柏家那是有祖宗的荫庇,顺天侯这种”她忽然顿了一下,想起姐病中柏文燕还曾来探望过,于是转了话头重新高兴地:“峰少爷才是实打实的了不起呢,我听他从前在海疆就曾立过功。”

    知夏“咦”了一声笑嘻嘻:“怎么翠浓对峰少爷的事格外感兴趣呢?”

    翠浓脸上忽然就是两朵红云,气得一跺脚道:“哪有哪有,就数知夏的嘴巴最不饶人了,我去端茶不和你胡。”

    南怀珂笑着对知夏嘱咐:“哥哥和穆白这回都辛苦了,你去把柏文燕上回送来的人参找出来,一会儿给穆青送去。”

    “那参不是柏大姐送给姐养病的吗?”

    “风寒哪用得着吃那个,她看得还不是哥哥的面子才跑来和我套近乎。”

    翠浓正往外去,听了这话顿了脚步,咬咬唇又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