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缱绻
从茶楼出来一口气走了好远, 温浅都觉得那股恶心挥之不去, 自己心里一直都很敬重的大哥没想到居然对自己有这种龌蹉的想法。
想到这儿, 温浅忍不住回头对青梧:“拿张干净的手帕给我!”
青梧和飞絮听到温浅的声音冲进去时, 就看到她和温恒剑拔弩张的样子,并不知道进去时还好好的两个人这一会儿功夫发生了什么。不过见温浅此时的脸色黑得不行, 青梧也不好询问, 只得赶紧从怀中摸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温浅接过手帕,使劲擦着刚刚被温恒碰过的手和下巴。没一会儿, 柔嫩的皮肤就被搓红了,直看得青梧和飞絮心疼极了。
两人对视一眼,飞絮还是忍不住劝到:“王妃,没有什么脏东西了, 您再擦下去就要破皮了。”
温浅其实也感觉到被自己虐待的那两处的皮肤有点刺痛,但是她就是觉得那里脏极了,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思,索性吩咐到:“回王府吧,我要洗个澡,真是脏死了!”
见温浅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青梧这才心翼翼地开口问到:“王妃,您刚刚没事吧!”
“没事, 以后丞相府那一家都别同他们往来了, 免得白白倒了胃口!”温浅一边着一边将手中的那张手帕扔进了垃圾堆里。
“是,我们知道了。”两个丫头乖巧地应下。
三个人走回马车那里时,跟出来的两个侍卫正急得团团转, 此时见到他们王妃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脖子上这颗脑袋算是保住了。
温浅回了别亦居,还觉得恶心的慌,也没什么吃饭的胃口,直接让下人了热水倒进大木桶里,又让青梧、飞絮往里面加了些春天时候收集的花瓣,准备好一切后脱了衣裳将整个人浸泡进去。
这个澡温浅洗了好久,期间还让人换了一次热水,直到水都快凉透了,才觉得身上洗干净了。
今天折腾了大半天,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刚刚在木桶里温浅就觉得眼睛上下眼皮直架,索性省去一堆麻烦,裹了件中衣就出了净房,算直接上床午睡。
结果温浅的瞌睡在看到屋子里端端正正坐着的人时瞬间清醒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陆景洵来了却没人给她通传一声?
陆景洵看上去倒是比温浅淡定许多,瞥了眼只穿着薄薄一层中衣的人,她胸前的布料因为被发梢滴下来的水滴湿而紧贴着肌肤。陆景洵轻咳一声,沉声到:“去把衣服穿上!”
温浅这才如梦初醒,也不敢去细看陆景洵的神色,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里间,叮叮当当好一阵后才算是收拾妥当。
而坐在外面的陆景洵听着里面的动静无奈地轻笑了一声,看来以后得好好加强某人的心理素质了。
温浅仔细地对着铜镜将自己从头到脚量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差池后,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步往外走去。
看了眼此时正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的某人,温浅决定先发制人:“你为什么擅自进我的房间?”
陆景洵也不话,就这么神在在地看着温浅,温浅终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抬手摸着鼻子声:“虽然这南安王府是你的,但是别亦居好歹是我住着的!”
看着温浅一脸委屈又不得发作的样子,陆景洵越来越觉得逗温浅是件有意思的事,于是长臂一伸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拉到腿上坐着,抬手揽住她的腰,趁温浅还未反应过来直接在她嫣红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温浅的脸瞬间爆红,下意识地轻推着陆景洵的胸口,想要从他身上站起来。
“别动!”怀中是温香软玉,随着温浅的动作陆景洵觉得身体里的火蹭蹭地冒着,只得开口警告不安分的人。
谁知温浅挣扎得更厉害了,虽然温浅已经足够确定陆景洵是她想要厮守一生的人,但她毕竟从到大没和哪个男子这么亲近过,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无奈的陆景洵只得拿出杀手锏:“温浅你再动我就亲你了,亲到你动不了为止!”
果然陆景洵这句话一出,温浅瞬间安静下来,不过扭头看向门外并不去看陆景洵那张妖孽的脸,但是如果仔细看她扑闪扑闪的睫毛就知道她内心有多紧张了。
陆景洵轻笑一声,收紧了放在温浅腰上的手,压低声音问到:“听你今天没吃午饭?”
陆景洵一问温浅又想起了今早那件令她不愉快的事,心里寻思着要是告诉陆景洵不定他会直接去把温恒揍一顿,怕他也跟着闹心,最后过了半天温浅才憋出一句“今天没什么胃口,不是很想吃饭”。
“心情不好?”陆景洵皱眉问到,毕竟这丫头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可劲折腾自己身体了,淋雨什么没有少干。
温浅摇摇头,转身看到陆景洵有些担心的神色,抬手拽着他胸前的衣服声:“现在有好像点饿了,要不你陪我吃吧?”
温浅本就漂亮,这么一撒起娇来陆景洵觉得无论她什么自己都会无条件答应她,何况只是陪她吃饭这个的要求,便低头在温浅精致巧的耳垂上亲了一口,放柔了声音:“想吃什么?我叫下人去做。”
温浅觉得平时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不少,但被陆景洵这么突然一问起来,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自己想要吃什么,索性诚实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陆景洵默了一瞬,拍拍温浅的后腰,示意她站起来,然后起身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去。
温浅有些疑惑地跟着他,但还是忍不住问到:“我们去哪里?”
陆景洵掀唇一笑,头也没回地答道:“去给你煮东西吃。”
两个人一直到别亦居的厨房,温浅还是不敢相信陆景洵一个从到大养尊处优的王爷竟然会进厨房煮东西。
所以她再一次不太确定地问到:“你真的会做东西?确定不是要烧了这间厨房吗?”
陆景洵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将她拉到远离炉灶的地方,:“安静等着!”
被威胁的温浅不敢再质疑陆王爷的能力,安静地站在一边,只不过整个过程都伸长了脖子,不想错过陆王爷下厨的任何一个细节。
好在陆景洵还真是没吹牛,没一会儿就将一碗煮得香气四溢的桂花酒酿端到温浅面前,温浅凑上去闻了闻,有些惊讶地看着陆景洵。
她刚想伸手去接,就被陆景洵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开,道:“还烫,给你端过去再吃。”
两人刚回到厢房,还未等陆景洵将碗放到桌子上,温浅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浓郁的酒香混着桂花清淡的香气,温浅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连声夸赞道:“陆景洵,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陆景洵趁着温浅话的功夫将碗放到桌上,拍拍温浅的脑袋笑着:“坐着吃。”待温浅坐下后顺势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来,继续到:“这个是我娘教给我的,我其实也只会煮这一道菜。”
这是两人成亲之后陆景洵第一次对温浅主动起他的娘亲,温浅停下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倾身快速地在陆景洵的侧脸上落下一吻,然后安慰他:“别难过了,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
陆景洵对温浅起这个,其实并不是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心,不过是顺口一提,此时见她这么郑重其事,突然觉得能让她心疼心疼自己也是不错的,于是原本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他用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薄唇到:“你亲一下这里我就答应你不难过了。”
温浅脸皮是真的薄,被陆景洵这么一调戏就隐隐有了泛红的趋势,但是还是听话地凑过去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转身抱着那一碗桂花酒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吃了起来。
看着这么容易就害羞的某人,餍足的陆景洵开怀笑了起来,倒是温浅被笑得恼羞成怒,想也没想抬脚踢在陆景洵的腿上,咬牙切齿地到:“不准笑了!”
怕真的惹怒了这只猫,陆景洵赶紧收住笑,给温浅顺毛:“好,王妃不让笑本王就不笑了!”
温浅这才低头继续与那一碗美味的桂花酒酿战斗,直到见了底才恋恋不舍地抬头对着陆景洵:“以后你要经常煮给我吃。”
完温浅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只能煮给我吃!”
温浅这副极有占有欲的模样让陆景洵心里莫名舒畅,他抬手擦掉温浅嘴边残留的一点汤渍,温声到:“我答应你,以后都只煮给你一个人吃。”
见温浅心满意足地咧嘴笑起来,陆景洵继续开口道:“去换身好看的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温浅听话地回了里屋,隔着窗子看了眼外面暖洋洋的太阳,从柜子里挑了件没什么繁复花纹的浅红色对襟襦裙,想着陆景洵还在外面等着,也没好意思唤青梧、飞絮进来帮忙,自己折腾着换上,又匆匆忙忙化了个清新淡雅的妆。
温浅其实挺满意自己的这身装扮,谁知刚一出里屋,就见陆景洵皱眉看着自己,温浅疑惑地低头扯了扯裙摆,有些不太确定地问对面的人:“不好看吗?”
陆景洵却并不回答,而是上前两步一把捉住温浅的手重新将她带回里屋,环顾了一圈问她:“你的衣服都放在哪里的?”
温浅不明所以地指指屋子角落立着的梨花木雕花立柜。
陆景洵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然后松开温浅径直走过去开柜子翻找起来。
“陆景洵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动我的东西啊?”虽然柜子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被自己喜欢的男人翻看衣物还是很令温浅害羞的。
陆景洵扭头看了她一眼,掀唇轻笑了一声,片刻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红色的披风,走到温浅身旁给她披上,然后微微低头给她系着扣带,:“都已经深秋了出门还穿这么点?真不怕生病?”
没想到陆景洵绕了这么一圈是这么个用意,感受到陆景洵微凉的指间轻轻擦过自己的下巴,温浅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笑着乖巧地应道:“记下了,下次多穿一点。”
一向喜欢和自己唱反调的人今天意外地听话,陆景洵忍不住抬手抚了抚温浅白皙的侧脸,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笑到:“走吧,带你出门转转。”
温浅没问他去哪儿,现在的陆景洵似乎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反正无论去哪里温浅觉得只要他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两个人并肩走到南安王府门口的时候,马厩的厮已经牵着凌云候在门口了,陆景洵领先温浅一步走过去,翻身上马的动作一气呵成,末了伸出手递到温浅面前,挑眉看着她。
温浅也没有矫情,知道陆景洵的意思,便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手里,陆景洵微微用力便将人带到自己身前稳稳圈住,马鞭一扬向临安城外飞奔而去。
他们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刚出了城门,温浅就能看到远处悬在地平线上的夕阳,周围的几片云朵被落日染得火红,在一望无际的郊外平原上看去颇为壮观。她有些欣喜地侧头去看陆景洵,到:“陆景洵,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落日!”
可是在陆景洵眼里,这落日的美丽哪里比得上怀中触手可及的人儿,他微微颔首,:“可是我觉得你更美。”
温浅发现,陆景洵自从和她坦白了心迹,情话得是越来越顺口,自己的道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索性红着脸闭了嘴,默默欣赏着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
不过陆景洵却不想轻易放过温浅,掀唇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继续撩拨着耳朵已经开始发红的温浅,:“你若是喜欢以后得了空我们可以经常出城来看,不过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景洵这么一,温浅来了兴致,充满好奇地问到:“什么更重要的事?”
然而陆景洵卖起了关子,并不算现在就满足温浅的好奇心,所以这句话换来的只是陆景洵的一句“暂时保密”,没有得到答案的人轻哼一声,鼓着腮帮子不再去看身后的人。
两人又骑马跑了好一会儿,仅这一会儿功夫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天幕渐渐变为深邃的暗蓝色,隐隐约约能看到月亮皎洁的影子。
温浅远远望见前方似乎有密集的灯火,片刻后等近了才看清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军队,而队伍中每个将士手上都举着一个火把,除了火把燃烧时轻微的声响整个队伍里没有其他的声音,安安静静地似是在候着她和陆景洵。
陆景洵在一众将士面前勒住马停了下来,温浅有些疑惑地扭头去看他,用眼神询问到:“这是怎么了?”
看懂了温浅眼里的疑惑,陆景洵握住了温浅放在身前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稍安勿躁。
就在温浅还愣着的时候,举着火把的一种将士突然齐齐跪在地上,声势浩大地喊道:“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这些将士都是上过战场、真刀真枪地为了家国同敌军厮杀过的人,他们身上流淌着滚烫的热血,此时数百上千人聚在这里,声音雄浑刚毅,划破夜色传进温浅耳朵里,倒是让她觉得全身都沸腾起来。
“大家都起来吧!”温浅的内心还未平复,就听到了身后陆景洵低沉的声音,声色和他平时与自己讲话的时候不太一样,此时对着这些战士,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沉稳和刚毅。
一阵短暂的盔甲碰撞的声音过后,战士们起身并迅速分成两拨,在队列中间留出了一条道,足够陆景洵他们的马儿通过。
不知道为什么,温浅隐隐有些紧张,她觉得今晚上陆景洵这样大费周折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陆景洵似是并没有注意到温浅这些情绪,脚下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骑马缓缓通过这由人和火把组成的队列。
复行数十步,温浅一瞬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瞪大了眼睛,怕自己尖叫出声甚至抬手捂住了嘴巴。
在他们的面前是绵延数里的营帐,如果没想错,平日里陆景洵带的大军就是在这里驻扎,每个营帐里应该都点着许多的蜡烛,此时暖黄的烛光透过白色的布料,让每座营帐看起来都像是一盏放大的灯笼。温浅在心想默默想着如果能从夜空中看下来,想必会像他们站在地上仰望到的星空那般耀眼。
如果还有比这些更让温浅惊喜的,大概就是每个营帐顶上都装饰着正红色的缎带,缎带中间被扎成喜庆的花球,和成亲时候她见过的那些一模一样。
许是为了印证温浅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猜想,身后的将士们再一次高声齐喊道:“恭祝王爷、王妃喜结良缘。”
他们不停地重复着,声音一次比一次洪亮,回荡在整片原野上。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呐喊声才停了下来,温浅抬手一摸,却发现自己早已是满脸泪水。
陆景洵翻身下马,复而转身搂着温浅的腰将她也带下来,虚揽在自己怀中,无奈地轻笑一声,声问到:“哭什么?不喜欢吗?”
一句话,让温浅哭得更厉害了。她哪里是不喜欢,分明是喜欢得不得了,喜欢陆景洵为自己准备的一切,也喜欢陆景洵。
自两人熟悉起来后,陆景洵也见温浅哭了好几次,但没有一次是成功哄好的。此时见温浅不回答自己,心里也有些拿不准她的想法了,只得抬手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温柔地劝到:“乖,别哭了。”
温浅抬眸认认真真地看着陆景洵那张没有一点瑕疵的俊脸,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颈窝,轻轻蹭了蹭,声道:“陆景洵,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喜欢得不得了。”
陆景洵没想到自己准备的这个惊喜可以换来心上人的深情告白,感受着颈窝传来的温热,收紧了揽在温浅腰上的手,似是要将怀中的人揉进自己骨血,他轻轻扬唇道:“阿浅,之前那次成亲是在我们两个都没准备好接受对方的情况下发生的,做不得数,所以今天,我用我的方式还你一个婚礼。”
他微微偏头用侧脸摩挲着温浅的发顶,继续到:“今天在这里的所有将士,都是在沙场上与我并肩作战过的人,是我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们的人。所以今晚,在他们的见证下,我向你承诺,我陆景洵这辈子心里只会有你,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
温浅心里不震撼是假的,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诺她今生今世只她一人。
一席话罢,陆景洵温柔地唤着怀里的人:“阿浅,看着我。”
温浅听话地仰起头,迎着陆景洵深邃的视线,刚刚被眼泪洗礼过的杏眼此时看上去水灵灵的,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陆景洵微微弯了腰,寻了温浅嫣红的唇含住,用舌尖一点点地舔舐着,温柔又缱绻。
温浅轻轻闭上眼,收紧环住陆景洵脖子的手,按着仅有的一次的一次记忆,迟疑着张开口,伸出自己的粉红舌探进陆景洵嘴里,学着他当初的样子一点点扫过他的每一寸口腔。
温浅的动作太过温柔,陆景洵不想再任由着她占领主动权,索性用了些力含住她的丁香舌,吮吸起来。感受到怀里人身体一瞬间的僵硬,陆景洵从胸腔里发出两声愉悦的笑声。
没多久,温浅觉得自己似乎快要不能呼吸了,整个人软在了陆景洵怀里,完全靠攀附着他才不至于滑落到地上。
在温浅肺里最后一丝空气耗尽前,陆景洵终于结束这个深吻,微微退开,餍足地抱着正靠在自己胸口大口喘着气的人,轻笑一声:“姑娘,下次记得学会换气!”
温浅此时全身还软着没有缓过劲来,闻言只是装作没听见陆景洵的调戏,微低着头,将额头抵在陆景洵胸前,但最终还是被越来越红的耳根出卖了。
陆景洵抬手揉了揉温浅的脑袋,但怕把她的发髻弄乱,并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一转头,余光刚好瞥见了一旁拿着红盖头正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陆行,好心情地挑挑眉,对他到:“拿过来吧。”
刚刚的画面太过亲密,陆行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看红了脸,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所以直到陆景洵了第三遍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自家王爷。
陆景洵扶着温浅的手臂让她从自己怀中退出来,瞧了瞧姑娘一副被疼爱过后惹人怜爱的样子,心里的火又冒了起来。怕自己忍不住再去采撷温浅唇上的美味,赶紧把手里的红盖头搭在了温浅的头上,遮住了这一番美景。
牵着温浅的手,两个人面向广阔的原野和星空,陆景洵觉得好像自己生来就是为了等这一刻,也直到这一刻,自己漂泊了半生的灵魂才得以安定下来。
转头望了眼亭亭立在自己身侧的人,陆景洵无声地笑了起来,片刻后才对着温浅:“阿浅,你我的爹娘都已不在,所以我们今天对着漫天的繁星起誓。”
罢,扶着温浅一起跪在地上。
“天地为证,从今日起,温浅便是我陆景洵的妻子,今后定对她不离不弃,倾心相待,一生得此一人足矣。”
明明这些话刚刚陆景洵就已经过,可此时再听一遍,温浅还是觉得眼眶发热,要不是她拼命忍着,眼泪肯定早就流出来了。
她紧紧握着陆景洵宽厚的大掌,开口,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天地为证,从今日起,陆景洵便是我温浅的夫君,今后定对他不离不弃,倾心相待,一生得此一人足矣。”
陆景洵缓缓掀开温浅的红盖头,两人默默对视一眼,无比虔诚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不为别的,只希望上天能够感受到他们的一片赤诚,给予他们共度此生平安顺遂的福分。
两人身后的一众将士见状,再次高声呼喊着:“恭喜王爷,贺喜王妃。”
接下来整整一个晚上,温浅觉得自己都是晕乎乎的,仿佛踩在层层叠叠的云端上,一点都不真实,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王府的。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别亦居的榻上,而身边,坐着的正是那个不久前许诺要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虽然在出阁前没有人教过温浅那些关于夫妻相处之道的事情,但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瞒着梅落雪看了不少描写春宫图的话本子的,所以她隐隐知道和陆景洵之间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温浅下意识就开始紧张起来,甚至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陆景洵从回来起就没放开过温浅的手,所以此时他能感受到温浅身体微微的颤抖。他轻咳一身,放柔了声音到:“阿浅,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温浅极幅度地点了点头,但还是陆景洵还是捕捉到了。
“那阿浅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温浅在心里想了想,以前看过的话本子里都女人第一次会很疼的,所以她其实有些怕。但转念一想如果对方是陆景洵的话,自己好像是愿意的,想到这里,温浅再次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男人无声地扬唇笑了笑,附身亲了亲温浅的额头,声音微哑地:“阿浅真乖。”
陆景洵抬手解开出门前亲手为温浅系上的披风,看着一袭正红的布料滑落在地上,温浅还是没忍住,颤着声音:“陆景洵,你等下……能不能轻点……我怕疼。”
“我答应你,我会轻点。”陆景洵柔声安抚着姑娘,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片刻功夫温浅的外衣就散落了满地,只剩下一层单薄的中衣。
陆景洵捉住温浅不知怎么安放的手搁在自己腰带上,到:“阿浅,你来解开。”
陆景洵似是故意要诱惑温浅,开口的嗓音性感又低沉,温浅觉得自己根本拒绝不了,乖乖听了他的话替他解开了腰带,而且鬼使神差地顺势脱下了陆景洵的外袍。
见温浅竟然能举一反三,陆景洵忍不住开怀笑了起来,在温浅唇上轻啄了一口,隔着中衣一只手手却缓缓爬上了雪峰。
那一瞬间温浅觉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一种奇异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
陆景洵用另一只手轻轻揽住温浅的肩将她放在床上,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来自温浅身上的香气,俯身压了上去。
陆景洵凭感觉寻到温浅的红唇含住,就见刚刚还紧张得闭着眼的某人突然间睁开了眼,挣扎着要推开他。
陆景洵以为是自己把温浅弄疼了,微微退开了些,略带担忧地问:“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温浅感受着下腹突如其来的热流,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跟陆景洵解释,但也不敢再耽搁,索性抬脚用了些劲踹开撑在自己上方的人,鞋都没穿就往净房里跑,跑到门口还不忘对着陆景洵:“帮我把青梧喊进来!”
眼见到嘴边的熟鸭子就这么飞了,陆景洵足足愣了好半晌,但怕温浅真的有什么事,还是认命地去门口将青梧叫了进来。
见青梧进了净房,陆景洵索性在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就凉掉的茶,仰头一饮而尽之后才算是将身体里和心里的邪火压了些下去。
结果这刚过了片刻功夫陆景洵就见青梧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心里担心温浅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赶紧把人叫住,沉声问到:“你们王妃怎么了?”
青梧也是一个没嫁过人的女儿家,并不知道女人来葵水的事应该怎么对一个大男人启齿,红着脸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还是陆景洵没了耐心,让她赶紧去看看温浅怎么样了。
如蒙大赦的青梧不敢再多留,赶紧去隔壁房间取了温浅需要的东西,送到净房里去,期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又被这位王爷抓着问问题。
终于在陆景洵耐心即将耗尽下一刻就忍不住想冲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终于看到温浅红着脸从净房里挪了出来。
看着温浅恨不得把这一段路走出半个时辰的样子,陆景洵眯了眯眼,索性三两步跨了过去,微微俯身捉住温浅微凉的手,问到:“怎么了?”
温浅抬头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陆景洵的脸色,自己在刚刚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刻让他停下想来应该不会太愉快,不过此时看起来陆景洵似乎并没有生气,相反他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温浅张了张嘴,用低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我刚刚……来葵水了。”
这个回答显然不在陆王爷的预料之中,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他并不是全然不懂女生这些事,不过除了他娘,这辈子没有和其他女人相处过,所以他刚刚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
默了默,见温浅一脸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表情,陆景洵重新将温浅牵回床榻边,问到:“疼吗?”
温浅记得自己初来葵水的时候,每次都能疼得在床上滚,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当一个女人太过痛苦了。后来还是梅落雪花了好大的功夫,精心给她调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这个毛病治好。不过现在虽不像以前那般疼得撕心裂肺,但每次还是觉得下腹隐隐胀痛,不太舒服。
但当着陆景洵的面来葵水本就让温浅觉得很尴尬了,哪里还好意思痛,索性眼睛盯着地面闷声到:“你别问了!”
知道自家的姑娘脸皮薄,陆景洵也不敢在招惹她,抬手理了理温浅有些乱的黑发,:“那睡觉吧,早点休息。”
谁知,陆景洵决定放过她,姑娘却不肯了,瞄了眼陆景洵下身,不太确定地到:“你……没事吗?”
陆景洵:“……”
陆景洵觉得自己要被她气笑了,磨着牙问:“你有事你现在能帮我解决?”
姑娘果然不敢再接话,乖巧地脱了鞋爬到床里面躺下,然后闭着眼装睡。片刻后似是没听到陆景洵的动静,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陆景洵躺过来。
陆景洵觉得自己是真的拿她没辙了,认命地趟过去。刚躺下,温浅就自觉地地往旁边一滚,翻身钻进了他怀里。
陆景洵像是哄孩一样轻轻拍着温浅的背,用另一只手放在温浅的腹上替她轻轻揉着,直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陆景洵这才无声地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