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咸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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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大家!”

    “封行首!”

    楼内蓦然发出轰的吹呼声,打断了种师道话,几人止住了话头,向发声处望去,却见是封宜奴登场,引来众将士一片欢腾。

    种帅被郓王缠住,这群年青将校没了约束,随着酒劲渐渐放开哩子,封宜奴得了郓王关照,风头已经压过了崔念月,荣登东京城第一行首宝座,让他们欣喜非常。

    前些时日郓王庆贺水患结束,为太学生们举行了一次盛大诗会,赵楷带着秦桧、王昂、邓肃等人在樊楼大秀诗才,作了不少的好诗妙词,一并给了封宜奴,她每隔数便挑选一首谱了曲进行演唱,一时间红透半边。

    她今也是有备而来,一身穿戴妩媚中带着些许英气,随身的几名侍女也佩了长剑,随着临江仙这首新曲,演绎一段剑舞为西军将士助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郑

    一曲舞罢,赢得满楼喝采,全词慷慨悲壮,意味无穷,就连二种听罢也频频点头。

    东楼的氛围,随着封宜奴登场温度激增,一大群的男人如马蜂般向这位当红行首围去。

    “听封大家是郓王的知已,咱们这样可算是十分失礼了。”种师中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提醒,他害怕赵楷不能接受这些军汉的粗鲁和爽直。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足。”赵楷哈哈大笑,跟二种又干了一杯,“当然是兄弟重要啊!”

    “哈哈哈哈。”种师道抚着白须,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只恐殿下心口不一啊!”

    赵楷突然觉得有两道寒芒射入自己背心,浑身有些微微发凉,这才发现孙梦正瞪着自己。

    这位女侠也是女人,自己这样直白,的确不太好呢。

    “种帅,不知史老太君身体如何?有空让老太君来东京游玩,这里不同西北秀丽的山川草原,别有一种风味。”

    赵楷连忙将话题扯到了老种夫人身上。

    种师道和自己夫人虽然常年聚少离多,但感情颇笃,他一生只此一位夫人,并未有侧室,见殿下提到内子,正要话,却被一声尖叫声打断。

    “呀”

    一声惊叫响彻二楼,赵楷等人远远望去,却见一处烛火已灭,叫声便是从那里发出。

    随着刺耳的叫声,却见封宜奴脸色红红,快步向郓王走去。

    “惹祸了。”

    “出事了。”

    “谁干的呢?”

    “肯定是喝醉了,借酒生事。”

    众军校议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殿下。”

    封宜奴嘴撅得老高,脸胀得通红,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喜气,快步来到赵楷身边,开口抱怨,“殿下可要为奴家作主。”

    “什么事?”赵楷着实吃了一惊。

    封宜奴中现出一块玉佩,“刚才敬酒之时,奴家那里的烛火突然熄灭,有人趁黑在奴家身上摸了几把。”

    她嘴一歪,双目含泪,显得楚楚可怜。

    “这些粗人,将奴家当成了什么?那摸在摸在奴家的胸上,还望郓王为奴家作主啊!”

    罢她双眸间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自从去过郓王府,得了好诗,封宜奴便将自己当成了郓王的女人,别接客,寻常的场合一概谢绝,今为了给殿下涨脸,倾心演绎一曲临江仙,想到明日便能传遍京城,本是十分高兴之事。

    那双咸猪肆无忌惮,将封宜奴心中所有的欢喜全部抹去,竟敢动郓王的女人,封宜奴知道郓王一定会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奴家在惊慌之中,不曾见到他的真容,不过却扯下了他腰间玉佩,殿下只要让人识别,一定能找出这人为奴家出气。”

    一口气完之后,她满含希冀的看着郓王,泫然欲滴。

    二楼上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不再话,种师道也用眼神止住了种师中,大家都等待着郓王的意思。

    赵楷心中有些为难,西军中好色之徒还真不少,没想到酒浓兴佳之际,遇上这等大煞风景之事。

    电光时火间,他想到了吴玠和韩世忠。

    吴玠一代名将,不过他的好色之名比他的军功更盛,韩世忠也是爱喝花酒之人,见到封宜奴这样的妙人,敢伸揩油的,大概率是这两人中的一员。

    这真是有些头疼,这两位名将赵楷都想揽入麾下,现在他们官职都不大,自己兴师问罪,老种经略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待,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此事可大可,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得有一个法。

    交给老种经略处理?也是不好,那样显得自己无能,会被这些军汉看轻,并且会进一步分化西军。

    吴玠在西军中影响力不,更是童贯积极争取的对象,韩世忠更赢泼韩五’的绰号,不怕地不怕,惹急了,他就敢一跑了之。

    “殿下”

    见赵楷迟迟没有回应,封宜奴有些心慌,她本以为不过是事一桩,郓王不会为一名军将而冷落自己,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

    赵楷接过玉佩,端详了一番,玉佩普通之极,一看就不是十分贵重之物。

    不是刘光世,赵楷知道这位衙内好爱排场,不会用这样普通的东西。

    “这事本王自会处理,大家继续。”赵楷淡淡的完后一伸,官妓们懂了郓王的意思,弹琴的、抚弦的,顿时丝竹之声响起。

    一群军汉长舒了一口大气,见郓王不计较此事,举杯的举杯,喧闹的喧闹,楼中的气氛再度热闹起来,只把封宜奴孤零零的留在了赵楷身边。

    封宜奴怔住了,听着殿下敷衍之言,她终于知道自己在郓王心中真实的地位。

    大眼睛中饱含热泪,见郓王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她呆立半晌,倾身福了一福,独自慢慢离开。

    此时她多么希望殿下能出言留下自己,难道郓王不知道自己已经将一腔心思都给了他吗?难道那些诗词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