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脑袋嗡的一声，那个叫汪铁锤的秃子不是被她谈妥了吗？那个亡命之徒不过是喜欢钱，可他怎么会带人去闹？

    想想他大哥开的废品收购站，蕊也只能往这上头想了，一定是当大哥的蛊惑他来捣乱的。

    蕊放下电话拿着背包就去了废品收购站。

    离着老远就看到三四十号人围在院子里，十几个穿着喇叭裤不是纹身就是烫花头的不良青年蹲在水泥袋子上，也有蹲在拖拉机上的。

    各个手里都叼着烟，有些幸灾乐祸的哼着曲儿，更有一个胳膊上烫了五个烟疤的年轻伙子正在拧着摩托车上的音响，里头的迪斯科音乐放得大大的。

    几位建筑工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这群捣蛋鬼不知何去何从。

    来送废品的大婶大娘们，都站在远处看，有些怕事的都拎着麻袋偷偷摸摸的跑了，生怕起来飞她们一脸血。

    秃子指着几个建筑工人吆喝着：

    “看你们谁敢动一下，不要命的就给老子接着干！”

    建筑工人自然想干活，这是有工期的，一个月就得建起来，不然要扣违约金，要是还没来人解决，他们根本耗不起。

    特别是建筑队里还有临时工，拿的都是工头当天发的工资回去养家糊口，这样的更耽误不得。

    “你跟俺们这些又没用，俺也是给人工来了，来大哥，先抽根烟！”

    包工头卑躬屈膝陪着笑脸上去递烟。

    秃子一把就开了他的手：

    “老子没抽过烟哪，俺告儿你们，今儿谁话都不管使，就给老子乖乖的停工，谁要是以后再敢给这那丫头当牛，就别怪老子要宰牛开荤。”

    包工头一听这口气，感情还不是痞子闹事儿，是跟老板有过节，而且也不是只闹这么一下，是直接让他们砸了这碗饭。

    “大哥，您看俺手底下的兄弟都张着嘴等着……”

    “妈拉个巴子，怎么跟娘们似的这么絮叨！”没等话完，汪铁锤上去就给了他一脚，接着就被他手底下的几人给群殴了一顿。

    “二狗！”

    “张哥！”

    “你们跟老板有仇，凭啥我们！”

    一看自己的头头被了，几个起来话的都是张二狗从老家带出来的亲戚。

    这边的人一看对方有话的人了，当下都掐灭了烟头走过来，两边人开始对峙，足有一股一触即发的气势。

    汪铁锤见状横眉怒目的模样，把他本就恶狠狠的脸衬托的像是要吃人的阎罗，叫人看了心发胆怯，胆的人默默地远离人群，算另谋出路。

    他还就不信了，就算赵蕊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了，也拿他没有办法。

    只是让汪铁锤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丫头竟然就是狱友赵大川的女儿。

    赵大川让他出来后帮的忙，他可还没忘记呢，只是头两次交道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这丫头就是赵大川的女儿。

    如今知道了，他可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兄弟。

    “兄弟们，俺不要紧，都歇着吧！”张二狗被人扶起来，看一眼对面的人，各个都凶神恶煞，他们这些背井离乡的穷苦人，哪里惹得起？

    他更不想让跟随他吃饭的兄弟因为他跟人在外头发生争执，即便他自己心里也很恼火。

    就在这个时候，胡老爹电话回来了。

    “胡老爹，咋样？赵老板啥时候来？”

    包工头赶紧迎上去问道。

    “豆子，换个音乐，这都听烦了！”汪铁锤对在一旁扭着屁股的豆子道。

    “好嘞！”豆子身上舞动着，换了一首，几人不怕事大的在原地跟随节奏扭着。

    “了，不过这会儿，蕊她也该到了！”老赵头胆怯的看着这群恶霸，心里已经把这些人骂了个遍。

    着，让跑得快的人出去看看。

    可是，郊区没有多少建筑，一览无云，眼一看能瞅十几二十里地，就是没见蕊来。

    胡老爹又担心丫头来，她毕竟年纪，哪能跟这些恶棍对抗？他们各个都不像人，就跟拦路鬼一样难缠。

    “呦吼！看看俺的泥的像不像！”

    十几个人压根就有在这儿吃喝拉撒的架势，有一年轻伙子还捣鼓着快要凝固的水泥，硬是给泥了个“雪人”站在水泥堆里。

    “你大爷的，你真是吃饱了撑的！”

    秃子抱着棒子一脚给踹烂了：“像你二大爷！俺踹死你二大爷！”

    “啊哈哈！”十几人见状笑的前仰后合。

    眼瞅着就晌午了，秃子直接叫人添柴火，把建筑队临时搭建的锅灶当成自家的使唤。

    建筑队的兄弟们全都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我靠！这帮人都他娘的属兔子的吧，狗日的怎么全都是青菜？”有人发牢骚。

    直到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剔着牙躺在帐篷下头乘凉睡午觉，赵蕊这才满脸是汗的来了。

    “来了来了！”站在外头大坝子上等的伙子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后头还跟着俩人！”

    “才俩人？”

    “是啊，没看错，加赵老板，就仨！”

    大家伙一听，都唉声叹气，这眼瞅过了晌午的饭点儿，大家伙都饿的肚子咕咕叫，也不敢去做。

    “要不，咱们也别管这闲事，收拾收拾咱自己的东西走吧！”

    有人提议道。

    张当然想走，毕竟建筑队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十几号人张嘴吃饭呢：

    “现在局势不好，活难接，要是不接这活，八月十五咱们拿啥回家？哎……”

    张愁容满面的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向远处，他似乎看不到方向也看不到未来，又好像看到了家里的妻，还有那残破不堪的家。

    话的功夫，蕊已经进了大院，把手里的自行车腿扎上，对身后的汪建海道：

    “你老弟能耐，把我这大院是当成自己的家了！”

    蕊狠狠地道，也不管胡老爹担心的眼神，还有建筑队那些无奈的表情，走到帐篷下一脚就踢在了正在午睡的秃子胯下。

    “麻痹啊，谁啊！”秃子被这一下踢的捂着裤裆在铺上滚，眼瞅那脸都拧成麻花了。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娘是谁，你好大的胆子，敢欺负到我头上！”

    蕊骂着，踢着：

    “都给我起来！”

    蕊挨个儿把一群横七竖八的混蛋踢醒了，大都睁开眼睛后一脸茫然样。

    “哪来的野丫头？”

    “她就是老板！”秃子清醒了，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你妈皮啊！”

    等到那股子钻心的疼劲过去了，秃子站起来就拎着蕊的衣领要摔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