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我是看在你孙子的份儿上，才收了你。”蕊接过员工递过来的大海碗，拿着馒头，吃着五花肉炖土豆：

    “不过我告诉你，这个社会，要么你学的很好，要么，就干的很好，不要觉得自己是个高中生就很牛逼了。

    我还是大学生呢，当然，我也在创业，你要是觉得在我这里屈才了，你随时都可以走，能走多远走多远！”

    蕊咽下去一口馒头，又盛了一碗紫菜蛋汤。

    她来的不是时候，规定的五点吃饭的。

    这紫菜蛋汤就剩下底子了。

    这回，全都倒在了蕊的碗里。

    “你……你是大学生？”张龙飞吃惊了，这才细细量同事口中的赵老板。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感觉比自己还：

    “你骗人的吧，就你这年龄，最多十八岁，我比你年长两岁呢，这厂，也肯定不是你开的，是你爹开的吧！”

    “对，我十八，但是我跳级了，初二就跳级考到了重点高中，怎么办？咱俩跟时间赛跑呢？要不要比比，谁跑得快！”

    蕊继续吃饭，就当是陪傻逼聊天了。

    “你跳级考过了？骗谁呢？真的假的啊，这么算，你岂不是都上大学了？

    还捡破烂这玩意的，你肯定骗人！”

    张龙飞似笑非笑的道，他就觉得这不可能是一个十八岁姑娘创下来的厂。

    “嗯，六百七十八分考的商大！”

    蕊继续吃饭，感觉这货也是无药可救了，她确实不想用他了。

    “哈哈！”张龙飞笑的更猖狂了，指着赵蕊她撒谎：

    “这么高的分数，你上商大，这明显就是骗人的嘛，这分数，你都能出国了！”

    “啪！”张部长老响的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你这熊孩子，你以为老板骗你呢？不想干就滚，回头这事儿俺跟二狗。”

    “真的啊！”张龙飞被人了一巴掌，这才恢复神智似的，直勾勾的看着赵蕊：

    “那……那你……那你怎么当的老板？”

    “你想当老板啊？我教你！”蕊是看出来他心思了。

    张龙飞翘首以盼，把碗筷都放下了，就等着听怎么当老板的秘诀呢。

    “第一，早上睡到九点半再起床，第二，多俄罗斯方块，第三，多抱怨抱怨老天爷对你不公，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感动老天爷，赐给你一个老板当！”

    “啊？”

    张龙飞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面红耳赤了。

    “开工了！”老员工拍了一下张龙飞的肩膀。

    他低着头跑进了厂房。

    蕊继续吃着饭，啃着馒头，胡老爹还在往大锅灶底下添火，是还有几个上夜班赶货的员工没来，再做点。

    六点钟交接班，这顿饭就要顶一整夜了。

    蕊给值夜班的员工发了补贴，他们大都会自己带半夜的那顿饭。

    吃完饭，蕊去了厂房前头废品收购处。

    胡杰还在忙，今天送过来的铜丝什么的，还有易拉罐铝制品，他在重新过称。

    每一个易拉罐他都闻闻，看的蕊内心很感动。

    蕊蹲下身子检查易拉罐：

    “胡叔叔，上次那件易拉罐里面藏了土的事情，都过去了，不用每一个都拿来闻闻！”

    蕊知道他嗅觉敏锐，可这不是太累了吗？

    “蕊吗？你来了啊，不是的，你去看看昨天分出来的，里边有土！”

    胡杰那映不出任何倒影的眸子里，看着某一个方向，手指头却指着墙角。

    蕊一愣：“我去看看！”

    到了墙角那被隔离的三麻袋的易拉罐，蕊看了，里面确实有土：

    “昨天谁送的？有登记的吧。”

    “有……我爹了，这回认清了！”

    胡杰比划着，摸过手机给一字一数的拨号码，没多久，胡老爹就匆匆跑来了。

    “蕊儿，你来得正好，你还记得头一回那个姓汪叫汪建海的带着同行收废品的人来咱院儿闹事吗？”

    胡老爹一脸激动的道：

    “当时为了咱收废品比别人家高的事儿来的，跟着汪建海一起的有个矮子，才这高……”

    胡老爹比划着，这个人蕊有印象，因为他是个侏儒症患者，头大身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就是那个矮子……照俺看，八成跟汪建海那兄弟俩有关系！”

    蕊陷入沉思，这个汪建海和汪铁锤还真是记仇呢。

    不过那矮子当时也没多少话，就站在人群里等着别人找事儿呢。

    “胡叔叔，那两麻袋易拉罐，你一定要看好，不要和好的东西混在一起了！”

    蕊蹙眉，脑子在飞快旋转：

    “最近这段时间，就麻烦胡叔叔多勘察一下，以防止造成上回那样的损失！”

    胡杰连连点头，毕竟上回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内疚的，虽然赵蕊没有追究。

    至于那个矮子，赵蕊想听到他的消息，太简单了。

    她的丐王府可不是用来看的，她这丐王也不是白当的。

    知道洪七公是干啥的吗？要网络消息，那还是丐帮最大。

    他们遍布邵阳大街巷，干着最底层的活，却能无时不刻了解到光明的以及见不得光的消息。

    一这个矮子，看门强大爷就认识了。

    他们当初没有被收留的时候，丐王大院也不存在的时候，大都把废品送到就近的地方去卖。

    那矮子叫周山，绰号周大头，矮子山，是柳南山区里矮子村出来的外地人。

    听那个村，因为太穷，所以几乎是封闭式，近亲结婚也是难免的，导致后边的子子孙孙各个都是侏儒症。

    目前在邵北有一家废品收购点，但是，自从有了丐王大院，邵南这一代的废品收购处大都不景气。

    所以，周大头是后来挪到邵北去的。

    邵北还是一片尚未开发的厚土，蕊在高中时候就想要开发了。

    毕竟垃圾在当下还没有被重视，等到混大了，一定有不少人跟风，到时候，她要是不稳固自己的根基，很容易就被大风刮垮了。

    听了这矮矬子的具体地点，蕊第二天傍晚就去了邵北。

    长途公交要三块钱，到了邵北，蕊应着听来的地址，找到了一处平房区。

    里面住的大都是租户，因为方形一毛一样。

    周大头的家门口堆了不少塑料瓶子，还有在雨棚下的几捆纸箱子，易拉罐不怕雨淋，直接摆在了门口道的对面。

    虽然没挡住道的路，可堆积了东西，让他家门口的道明显狭窄了许多。

    周大头正蹲在门口雨棚下头，单膝跪在纸盒子上压着，双手攥着井绳子，咬牙切齿的结。

    雨棚后边是一扇门，门里面就是他的家了，里头整理的还算干净立正。

    一位也是侏儒症的女人在忙着做晚饭，从她的着装上可以看得出来，应该很幸福。

    也兴许是因为个头的原因，穿的都是童装，让人一看上去，就跟个初中没毕业的学生一样。

    蕊的到来，没有被周大头发现，因为他背对着她正在忙活。

    “诶？您找谁啊？”里头的矮姑娘甩着短的胳膊，扭着身子走了出来。

    “谁啊！”周大头回头看去。

    当时脸色就不对劲了：“你……你是谁？上我家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