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两万块买洗脸盆
车子,窗外的景象跟着转,一个多时的车程,到了邵南。
张启妹特意在龙湖区停下的。
蕊下了车,被张启妹叫住:
“俺想好了,就在大院的员工宿舍!”
“可以,回去安排一下,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再找我!”
蕊着,就进了区。
一进门,蕊就愣了:
“谢村长,您……您怎么来了?您怎么找到我家的?”
蕊异常的诧异,这村长是来追魂的吧:
“我可还没大学毕业!”
“你这孩子,咋的话,人家都来老半天了,你也不回来,给你电话你还关机。
你咋一进门还不礼貌了呀!”
陈爱梅切了个菜瓜摆在茶几上。
“不要紧,她这性子蛮好!”谢斌依旧是白衬衫,西装裤,皮鞋。
坐着的时候,裤管自然上提,能看到那双扯到腿肚的白色袜子。
“行,那谢村长您吃瓜!”蕊风尘仆仆,再加上喝了点酒,浑身都觉得困意满满。
着,自己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就拿了一块菜瓜吃了起来。
“你这双休,忙的很呢?”
谢斌看了一眼挂钟,示意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随后松开了袖口上的白色扣子,把袖子挽起来,拿了一块菜瓜咬了一口。
“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啥事儿!”
蕊呲溜咬了一口,顺便把菜瓜的汁儿吸进了喉咙。
“该不会是俺家地和房子有啥事吧!”
陈爱梅在洗碗,探出半个脑袋问到。
“没事儿婶儿!我这趟来是请教经验的!”
谢斌赶紧解释。
“大叔,你叫差了辈吧!”蕊把菜瓜的皮吐出来一块,掉在桌子上,是个带着齿痕的月牙形。
“那我应该称呼什么?大姐?”
“对!大姐!”
蕊无视谢斌无奈的表情。
谢斌咬了一口菜瓜,他才二十八好吗?叫一个有可能还没四十岁的女人婶子,还叫差辈了?
“嘿嘿,蕊,你这孩子,俺哪有那么年轻!”
陈爱梅乐了,她可没听出来其中的意思。
这是夸她年轻呢!
“我年龄比较尴尬!”谢斌笑着道。
要是叫婶子,也不差,但是谁十五六就生娃儿了呢?
要是叫大姐吧,也不差。
可要是叫大姐,这丫头不得叫他叔啊。
想想太可怕,还是叫婶儿吧。
“我刚才掐指一算,我猜到了!”蕊突然指着谢斌道:
“你想反悔,让我现在就回老家帮你?”
“哎咻,你真是高人子弟,能掐会算。”
谢斌把最后一口菜瓜脸皮都吃了,对着蕊做了个双手抱拳姿势:
“在下佩服!”
“那你不是为这事儿来的,还能是啥事?”
蕊不信,她跟谢斌除了在这上边有瓜葛,还有啥呢?
“行吧,我了吧,我是来看看你的厂的,学习一下,回头我也申请资金,改造改造现在的赵家寨,建设建设新农村!”
“啥厂啊!”陈爱梅又探出来半个脑袋问道。
“没啥,村长这是算带着乡亲们发家致富呢!”
蕊建厂的事情,自己母亲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当下给谢斌使了眼色——可不要乱话。
谢斌好歹也在官场上摸爬了两年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可心里也畅快了,这丫头,竟瞒着她娘干出这么大的动静。
辫子被我抓住了吧。
“那好哇,咱赵家寨,就是交通不方便,出去赶集都得翻好几个山头。
要是能发展起来啊,那肯定是谢的头等功!”
陈爱梅在围裙上擦擦手,解开围裙挂在了钉子上。
“婶儿笑了……我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嘛,也是分内的事儿!”
谢斌陪着笑。
“总归都是为了乡亲们,你太谦虚了,不过俺家蕊,现在虽然是大学生,可她没啥生活经验,也没能力帮你。”
陈爱梅又洗了一盆葡萄端上来。
“妈,葡萄这季节挺贵的吧!”蕊到。
“谁的?正赶上十一月,葡萄各个都甜的跟蜜一样!”
陈爱梅道。
谢斌不由得苦笑,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很,这是撵他走呢。
滑头,太滑头了。
“啥都不要多,我今儿晚上,住旅馆,就在你们区对面,明儿礼拜天,带我去参观一下你的厂房,要不然……”
谢斌压低声音道,眼珠子直往陈爱梅身上撇。
“算你狠!”蕊也压低声音道。
起身去洗澡去了。
谢斌也和气的告辞了。
第二天清,陈爱梅去上班了,蕊睡了个懒觉。
七点半被人拍门叫醒。
赵蕊先开门把谢斌让进来,随后披头散发的回房换了衣服,扎了头发,边刷牙边:
“谢村长,我都想不明白,你哪来那么高的兴致?”
嘴里还有牙膏沫子,话有些含糊不清:
“就你那想法,我早了行不通,你上回乡亲们愿意跟你捡破烂去,可那也是在我这里受了委屈回去的气话。
我敢保证,你要是每次召开全村会议的时候,不给他们一人发一个洗脸盆,都没人去。”
这就尴尬了,谢斌觉得赵蕊都猜对了,可他这次下乡辅佐上级建设新农村,身上哪有那么多钱买洗脸盆家家给发一个?
他穷着呢,穷的都不如猪吃得好。
“咕噜噜!”蕊漱漱口,洗洗脸接着道:
“如果你发洗脸盆,我告诉你,如果要是按人头发,她们能把几十里地外的亲戚都带过来充数领洗脸盆!”
“切!”谢斌觉得赵蕊的太夸张了:“要这么多洗脸盆干啥?”
“那你就不懂了,她们要了宁愿放在家里摆着看,心情都好,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就是发的是一块木头,她们都能挤破了头去开会,有便宜谁不爱占?
捡的钱,永远比自己挣得香。”
赵蕊把毛巾挂在门口的钉子上,揭开锅盖盛了两碗稀饭。
“你的道理我都懂,现在可以出门了吗?”谢斌也在思考赵蕊的话。
因为他本不是出生在乡下,所以对于乡亲们的民风和习惯也是最近这两年慢慢接触后才理解的,他一直都认为,怪穷,穷能让人局限于一格。
蕊喝完了稀饭,从锅里篦子上拿了两个陈爱梅包的包子,一个塞给了谢斌,一个咬在嘴里,反手锁上门,朝着邵南郊区丐王厂去。
出租车上,谢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蕊聊天,问她胖子现在混得怎么样了。
“上星期来信了,混的还行吧,当了建筑队的包工头!”
蕊看着从车窗外倒退的城市,竟在不知不觉中比五年前要干净整洁多了,三层的平房随处可见。
六层的高层也开始慢慢冲破高度的约束,矗立在市中心最显眼的地方:
“不是,谢村长,你该不是连胖的注意你都吧,他才刚有起色,可不能光为了你的宏图大业毁了他的前途!”
“嘶,你这丫头,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我怎么怎么自私邪恶了呢?我这不也是亲手帮了顾家一把吗?关心一下也不为过吧!”
谢斌斜着眼睛瞅赵蕊,年纪不大,防备心理倒像个混了多年江湖的奸商。
“行,那是我赵蕊肚鸡肠了!”蕊这话,完全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到了丐王厂,谢斌哪好意思让蕊掏钱,当时就付了四块钱的出租车钱。
一进大院,谢斌就不由得嚯了一声:“这得有千平米的占地面积吧,这厂房,得不少钱建吧!”
一进热熔车间,谢斌就被眼前的大机器给晃了眼,这怎么也不像是捡破烂该有的规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