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的脸刷的一下烫到了脖子根，紧张的手心有些冒汗，那个画面还挥之不去的在他脑子里乱窜。

    “你吗？是不是要分床睡啊！”蕊就是不松开手，捧着他的脸使劲扳回来。

    “我想解手！”顾荣岔开话题，尿管拔了，他就得慢慢试着下床去厕所。

    “呐！”蕊站起来从床底下拿出尿壶，掀开被子就要解胖的裤子。

    胖吓得抓着裤腰虎视眈眈的看着蕊：“我自己来！”

    “你不行，你吊针呢，心扎穿了血管鼓包！”

    “我行！”

    “你不行！”蕊拽他的裤子。

    “我行，真的我行的！”

    “都了你不行！”——刺啦……

    空气静止了，病号服本来就洗的浆白，还都是无菌棉布的，这一扯，胖觉得裤裆里灌进来一股凉风。

    手里还拽着裤腰的上半截，蕊拽着裤管，底裤露了出来。

    “呃……我就你不行，你看，裤子被你撕烂了吧！”蕊着，继续脱裤子，这回，根本不用脱了。

    这男士裤头前头都有个门儿，蕊起初还不知道，硬是要给他脱裤子。

    胖的脑子嗡嗡响：“蕊儿，那个门儿，你别再脱了！”

    “哪有个门我看看！”蕊扒拉着，没发现有门。

    顾荣急的忍着胸腔的疼把身子侧过去，背对着蕊，动都没动，就瞄准了。

    蕊绕过床边去看，顾荣抬头看了她一眼：

    “蕊儿，你不要看，你不能看，蕊儿，你……你看了我尿不出来！”

    “哦，那你尿，我帮你推着，你靠在我身上。”

    蕊感觉他侧着睡太累，坐在床上顶在他后背上，时不时偷偷往后瞄一眼。

    顾荣累的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还得提心吊胆这个妖精偷看他。

    好不容易尿意来了，丫头又想偷看，尿又回去了。

    你这丫头哪来那么大好奇心？

    “咋了胖哥，你是不是尿不出来呀？”

    “呃，你别话蕊儿，你也不要看，我一会儿就能尿出来，你要是再偷看我还是尿不出来！”

    “好好好不偷看！”蕊一本正经的不再偷看，一会儿，嘘嘘嘘的声音传来，蕊捂着嘴偷笑。

    顾荣一个哆嗦尿自己手上了：“递给我点儿纸巾！”

    “男的撒尿也要纸啊！”蕊边边背对着胖递给他纸巾。

    胖把尿壶放在地上，咬着牙翻身上了床，这时候，他已经疼的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蕊，你就是不良少女，男人撒尿你看什么看？”

    顾荣觉得自己简直是劫后余生。

    “你不算娶我？早晚得看的嘛。”蕊着，给胖扯上被角儿。

    “……”顾荣无话可，倒是这一瞬间的蕊可爱的让他欲罢不能。

    不过蕊得对，要是结婚了他还这么容易害臊的话，那以后他们俩的孩子得从地里挖。

    老一辈都孩子是地里挖的呢，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娃儿能挖了。

    想着，顺着抓住了盖被的那手，掀开被一把将那柔弱的姑娘拉进了被窝里，死死地抱住她。

    “你勒着我脖子了，还压我头发了！”

    蕊挣扎。

    顾荣赶紧松开手，以为他的动作太莽撞，让这个未经世事的姑娘害怕了。

    谁知道赵蕊不但不害怕，转过脸来与他脸贴脸的抱在一起。

    他的呼吸就洒在蕊的脸上，他的心跳就在蕊的耳畔，坚强有力。

    很快，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了，谁都没有破这沉静，享受这期待了二十多年的温情。

    原来，一眨眼，他们就手拉着手长大了。

    “蕊儿，能娶到你，是我顾荣这辈子从就奢求的梦想！”顾荣呼吸均匀，把女人包裹在臂弯里，这是他的命。

    “你时候就喜欢我啦！”蕊把脑袋从他怀里探出来，仰着头看着他的鼻孔。

    “呃，懂事的时候吧！”

    “啥时候懂事的？七岁还是八岁？”

    “五六岁的时候！”

    “我那时候还穿开裆裤呢，你骗人！”蕊掐他，顾荣一动不动，任由她掐着。

    “是啊，都被我看光了！”

    “……你从就这么坏吗？那你怎么一跟大姑娘话还脸红？”

    “谁的我一跟大姑娘话就脸红？那明明就是一跟你话就脸红好吗？”

    顾荣反驳。

    可怀里的女人笑的咯咯响，这丫头，又让他钻进了套子里。

    第二天，拆线的时候，顾荣刻意让医生把蕊叫出去。

    因为只有他看过自己的伤疤，太吓人了。

    消毒重新包扎后，再观察三天，伤口如果没有发红针眼没有被感染就可以出院了。

    顾荣难得下床走走，在医院的后花园里坐着，不少病人被家属推着轮椅四下闲逛。

    蕊硬是也要拿个轮椅推他，可顾荣不答应，他还年轻，他还要跟蕊成就将来，这点痛他忍得了。

    而且，医生了，走走，恢复的快。

    他还希望自己快快好起来，好娶她。

    “阿姨，你咋老看着我们？”蕊扶着顾荣坐在开满蔷薇花的凉亭下坐下，发现对面的妇人一直看着她们。

    顾荣也发现了，只是这阿姨的眼神透着一种不出的幸福感，又有很浓郁的悲伤。

    “呃，我看你俩挺恩爱的！是两口子吧！”

    蕊和顾荣对视了一眼，蕊点点头。

    “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照顾我男人，就怕他磕着碰着，可他呢，就不领情，不让我伺候他！”

    妇人揉了揉眼角的泪，可嘴角挂着欣慰的弧度，好像早已经过去多年，她也不那么在乎了。

    “为什么呢？”蕊问道。

    “他外头有人啦，不喜欢我在他眼前晃悠！”妇人的语调沉稳，缓慢，像是讲述着一段别人的故事，嘴角上一直挂着无奈的笑容：

    “我在他眼里，就算是百般的好，都不如人家涂个胭脂抹个粉好。”

    “后来啊，我就死皮赖脸的伺候他，把他伺候好了，出院了，他还是走了，我刚才看你，是觉得你老公是个大高个儿，跟我丈夫一样那么高！”

    完，妇人笑了，起身告别。

    “蕊儿，你看着我干什么？”顾荣发现妇人离开后，蕊妹妹就这么看着他，好像他会负了她似的。

    “你猜！”

    “我可不是那样薄情寡义的人！”顾荣对别人很少解释，但是只要蕊问了，他一定第一时间解惑，他忌讳自己在蕊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