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口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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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纸鹤?还折了一千只?

    虞姚挑着一边眉毛,双手捧着巨大的糖罐子摇了几下,听着里面哗啦哗啦的响声,唇角翘起,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声音也轻飘飘的,“咦?这算不算是贿赂?”

    呸!这怎么能叫贿赂!这是来自骆老大有爱的礼物!

    “我为什么要贿赂你?这才不是贿赂你!”

    “啊,我还以为是怕我回去乱话。”

    骆廷之凭借着不太强的记忆力想起了场面极其凶残的卡通内裤事件!

    “不准出去!这件事只能你自己知道!其他人谁也不许知道!”

    虞姚“啊——”了一声,清脆的嗓音拉得长长的,“这是,在封你自己的口?”

    骆廷之:“……”不过她!超生气!

    他立刻绕过了这个话题。

    “收了礼物,就要马上好起来,听到了没有?”骆廷之努力板着脸,语气凶巴巴的,“话就要算话,不然会长一个长长的鼻子!”

    他站在不远处,张牙舞爪地吓唬她,试图让她理解自己超凶的大哥形象。

    虞姚看着他对着自己的鼻子比比划划,唇角的弧度更大,“你是匹诺曹?”

    文盲骆老大并不知道这个匹什么曹。

    他脸色迅速涨红,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大声道,“就是,就是那个一谎鼻子就变长的那个木头人!”

    反正这里只有一个虞姚姚,谁都看不出来他心有多虚!

    提到木偶,虞姚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床上跳下来,开了书架最底下的一层抽屉,从里头取出一个娃娃,看起来软趴趴的,上头还罩着一层花里胡哨的裙子。

    站在一边的骆廷之立刻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喏,有来有往,给你的回礼。”

    虞姚拿着那个娃娃递了出去,粉红色的花裙子摇摆两下,就落到了骆廷之的手上。

    他一脸的不高兴,一边着“哪个男生会喜欢这种洋娃娃”,一边抓着新收到的娃娃不松手。

    口嫌体正直这一特性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虞姚耸耸肩,一脸无辜,“没办法,谁让这个娃娃是个公的。”

    虽然她觉得这个娃娃只是尾巴缝错了地方。

    只要把脑袋摘下来重新换个方向就好。

    不过,她才不会这么告诉骆廷之。

    她掀起娃娃的裙子,偷偷给骆廷之看了一眼,翘起的嘴角被她生生压了下去,一点都看不出故意的模样,“我妈妈,女孩子的房间里最好不要放不同性别的娃娃,不正经。”

    工作岗位上忙碌的虞母:阿嚏!

    是谁在背后偷偷编排她?!

    骆廷之听得特别认真,听到她这么,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第一次收到回礼的骆老大一点都没多想,反而美滋滋的,一个劲儿地点头,抓着娃娃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不过……

    骆廷之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公娃娃是谁送你的?太过分了!”

    虞姚跟着义愤填膺,“没错,这个公娃娃太丑了!”

    骆廷之正要补上两刀,就听见女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么丑的娃娃,当然是我自己买的。”

    骆廷之:“……”

    好的我闭嘴了!

    虞姚年纪,之前也精心照顾,很少有生病的机会,这次一发烧,足足病了好几天。

    骆廷之还记着爷爷过的话,不敢光明正大来看她,只能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摸进来,每次都给她带点新鲜玩意儿,然后乖乖蹲下来,让她舒舒服服地薅他的头发。

    她就是特别喜欢薅他头发!

    薅得他都快秃啦!

    当然,秃头不至于,头发浓密的骆廷之在剃光头事件之后,头发已经长出来短短的一截,带着点硬度,像是玫瑰花的花刺一样,摸起来有点刺手。

    偏偏虞姚喜欢摸。

    离开之前,骆廷之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在她脸上戳了一下。

    “Biu~”

    他给自己的动作配着音,手指头在她脸上戳出来一个酒窝。

    骆廷之屏住呼吸,凑近了两公分,悄悄问道,“你真的不是纸糊的吗?那为什么这么软?”

    虞姚在他脸上掐了一把,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在他面前原形毕露,“我当然不是纸糊的。”

    “那你是什么做的?”

    “我当然是可爱做的!”虞姚理所当然地糊弄他。

    骆廷之:……“

    骆廷之毫无理由地相信了她的话!

    他甚至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更加心翼翼,生怕把她的皮肤吹出个洞来。

    她的睫毛已经长出来一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已经和普通人的睫毛长度差不了多少。

    那这样,她是不是就不再生他的气了?

    骆廷之被罚站的那天也很不高兴,觉得自己受到了可爱的女孩子的欺骗。

    她明明欺负了他,还用玩具蛇吓他,最后还把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

    可她那么可爱,就算做一点点错事,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算啦,谁让她是公主呢。

    最近化身牛皮糖的骆廷之趴在她耳朵边,声道歉。

    “我以后不会再乱跑,也不给你惹麻烦,我真的会好好保护你,你不许生病了,好不好?”

    虞姚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糖。

    这次是一颗松仁粽子糖。

    她抽回手指的时候,还在他舌头上轻轻揪了一下,看着他呆愣愣的模样,忍不住抿着唇笑起来。

    “呆子,甜不甜?”

    甜。

    琥珀一样的粽子糖,甜味从舌尖化开,一点点渗透进了心里。

    骆廷之点了点头,而后一动不动地含着那块糖,耳朵轻轻一动。

    他好像明白了。

    他想要的独一无二是什么。

    “我在幼儿园等你回来找我,不准多偷懒啊!”

    “虞甜甜。”

    ——

    回到家的骆廷之坐在桌前发呆。

    他嘴里叼着根笔,眼睛一眨不眨的和桌子上那只雄性娃娃倔强对视,看了一会儿才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把那个不会眨眼的娃娃转了个个儿。

    “你,虞甜甜喜不喜欢这个称呼啊?”他把笔拿了下来,在手里转了几圈,往上一扔,掉下来的时候依然用牙齿稳稳地接住,乐此不疲。

    “不管了,她都喊我骆大宝!”

    郁闷的骆老大耷拉着耳朵声念叨,用笔尖在纸上戳了一个洞,“可她要是真的不喜欢,那可怎么办啊?”

    听着他自言自语十来分钟的骆母嘴角抽了抽,将手里端着的热牛奶放在他眼前。

    “喝了这杯奶,妈妈告诉你答案。”

    骆廷之平生最不喜欢喝的东西就是牛奶,一听他妈这么,二话不就把一杯牛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来,吧!”解决掉牛奶难题的骆老大豪气顿生,立刻重新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一条腿踩在凳子上,拍着大腿直嚷嚷,老大的气势拉得非常足!

    骆母忍不住有点脑袋疼。

    骆廷之琢磨了一下,又有点不理解,“可是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喜不喜欢呢?”

    骆母一时竟然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解答这个问题。

    她把无辜的凳子解放出来,拉着人回到了自己房间,语重心长,循循善诱。

    “之之啊,虞姚姚好看吗?”

    “好看!”骆廷之疯狂点头,怕她不信,还加重语气,又重复一遍,“特别好看!”

    骆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好看的姑娘都是仙女,长大了就变成大仙女,妈妈以前也是仙女,现在只是长大了,所以当然可以知道她的想法。”

    她脸上的笑还没收回去,骆廷之就若有所思地开了口,“那你们仙女也有三六九等吗?”

    骆母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她儿子抓住的就是这个重点?

    见她听不懂自己的话,骆廷之开始认真地给她比划了一通,“仙女肯定也分类的,比如虞甜甜,就一定是金字塔塔尖尖上的那一个!”

    “那你妈呢?”

    骆廷之看着妈妈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有点心疼,“我妈,是很努力的那一个!”

    他妈一定是传中那种笨鸟先飞的胖仙女!

    他语气沉痛,“你们仙女也可以这么胖的吗?”

    “所以我下凡了。”骆母面无表情,“作为惩罚,还生了你这么个傻子。”

    骆廷之真情实感地感叹道,“挺惨的!”

    他站起来,给受到惩罚的母亲大人举了个躬,“下凡辛苦啦!”

    骆母:“……”

    生儿子有什么用!

    生儿子不如养个胎盘!

    心灵受到沉重击的骆母连夜把他揍了一顿。

    而骆廷之到最后也没能明白仙女的神秘心事。

    五岁的骆廷之朋友非常喜欢较真,他才不信什么仙女不仙女,他一开始认定了虞姚是个公主,他就不会再相信后来的其他法。

    当天晚上,咬烂了笔杆子的骆大宝翻开了一个厚厚的本子,开始写日记。

    “今天,我养了一只(划掉)一头(也划掉)一朵公主。

    公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像是个反pai(派,这个字不会写),可我很大度,原谅了她。

    每个可爱的公主都有一个qi(骑)士。

    我会保护她的。”

    日记的最后,骆廷之用偷来的红色印泥按了个手印。

    只按大拇指显得不够严肃。

    他整整按了十个手指头印。

    虞姚病还没好,在幼儿园百无聊赖的骆廷之坐在树上发呆。

    他有点想虞甜甜,还想和她话。

    她嗓音很好听,像黄鹂一样。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吗。

    要是他可以给她发短信就好了,可惜他没有手机。

    不行,他不能太黏人,妈妈了,太黏人会被嫌弃的!

    他决定一整天都不要想起她!他发誓!

    十分钟之后,骆廷之闷闷地想道,还是算了吧,一整天也太漫长了。

    半天就好了吧。

    一时,一时就差不多了。

    或者半时?

    骆廷之有点烦,连树底下的人在传什么八卦都没心思听,一溜烟儿地跑向园长办公室,准备借手机和虞姚一句话。

    就一句!一点儿都不黏人!

    简直就是当代冷酷男人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