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口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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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廷之胳膊上带着那朵据和虞姚名字一样的牡丹花回了家。

    为了不把痕迹洗掉, 他整整三天没洗澡。

    如果有办法能让这个红印一直留下来就好了。

    骆廷之心翼翼戳了一下胳膊上的红印,有些惆怅。

    在博物馆里待了大半天,看得他头昏脑胀, 讲解员的声音嗡嗡嗡地一直响,简直像是催眠曲, 差点让他原地睡着。

    骆廷之抱着枕头往床上一躺,看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有一天地球真的毁灭了, 等到多少年之后新人类发现他们的化石,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光怪陆离, 在地球毁灭之后,变成化石的骆廷之被长相奇特的外星新人类放到了研究台上,嘴里叽里咕噜地个不停,手中的刀子和仪器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开, 最后只能像磕鸡蛋一样把他给磕开了。

    被嗑开的骆廷之在台子上咕噜噜滚了一圈, 最后从中间裂开, 像切橙子一样裂成一瓣一瓣的, 最后露出了一朵花来。

    一朵来自于遥远的地球的牡丹花。

    品种是姚黄,手工雕出来的那种。

    ……

    骆廷之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时钟已经走到了五点钟,距离他平常起床的时间还有一个钟头。

    睡不着的骆廷之抱着枕头发起了呆。

    不是, 他怎么就变成一块石头了呢?

    变成石头也就算了, 被人解剖也没关系,可怎么台子上就他一块被嗑开的石头呢?

    骆廷之不太满意, 虞姚姚跑哪儿去了?

    他心里突然一紧,迫切的想要在这一刻确认虞姚的存在。

    她要是也变成了化石,被那群外星人解剖了怎么办?

    她那么爱美的姑娘,变成石头一定很伤心,变成石头还要被人脱衣服一定要被气死了!

    暂时还没有分清梦境和现实的骆廷之动作飞快地从床上蹦下来,手里的枕头都来不及放下,穿着睡衣就想往外跑。

    刚从卧室出来准备去做饭的保姆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这个时间,不可能会有人出门的吧?

    她刚才怎么好像看见一个白影从眼前窜出去了呢?难道是闹鬼?

    见多识广的中年保姆忍不住了个哆嗦。

    穿着白色睡衣的骆廷之脚上还踩着拖鞋,手里抱着一只圆滚滚的枕头,飞奔在去虞姚家的路上。

    有起得早的人出来练,看见这个形象独特的孩都笑了出来。

    他们在这边了十几年太极拳,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的孩子一个人出来跑。

    而且还穿着拖鞋。

    骆廷之的拖鞋在奔波的路上掉了好几回,特别给他的速度扯后腿。

    不行,这个速度可不行,要是他到的时候虞姚姚已经被外星新人类抓走了可怎么办?

    她长得那么好看,那群丑八怪怎么舍得解剖她!

    ……这也是做梦做得非常真情实感了。

    骆廷之跑到虞家大门外的时候,刚刚早上五点过一刻。

    开车也要二十分钟的路程,他抄近路只跑了十五分钟,累得他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正准备出门遛弯的虞爷爷刚一下来就听见有人在拍门,还在大声喊着谁的名字。

    他开始没算理会,以为是附近谁家的醉汉跑出来到处撒酒疯,反正喊的也不是他的名字,他才不开门。

    然而过了五六分钟,拍门声不仅没有停下来,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再多闹腾一会儿估计左邻右舍就该有意见了。

    虞老爷子放下水杯,凝神一听,就发现外头那个声嘶力竭拍门的人声音有点耳熟。

    而且,喊的是谁?甜甜?

    虞老爷子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哎,这不是骆大宝吗!”

    既然知道了不是醉汉,他就放心大胆地开了门。

    “大早起来嚷嚷什么呢?”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就你一个人?你爷爷没跟着你?”

    骆廷之眼睛都湿了,要是再没有人给他开门他就要哭出来了,现在看见虞爷爷就像看见亲人一样,立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嗷嗷直叫,“爷爷,甜甜呢?是不是被人抓走了?”

    虞爷爷:呸,谁是你爷爷!

    这谁家孙子一大早起来就跑别人家认亲戚!

    骆老三那个泥腿子果然不会教孙子!一点礼数都没有!

    只顾着吐槽的虞老爷子甚至没听清骆廷之后半句到底了什么话。

    见他没有放他进门的意思,骆廷之非常阴谋论地多想了几分。

    他噔噔噔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瞪着对方,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拦着我?难道你已经把人抓走了?”

    一头雾水的虞老爷子低头看着他,目光非常奇特,宛如在注视一个傻子。

    “去去去,胡八道什么呢?我抓走谁了?抓你爷爷吗?我抓谁也不抓他啊!”

    骆廷之举起两只手,在胸前做出了一个格斗的架势,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的!”

    并没有任何阴谋的虞爷爷:“!!!”

    他明明没有高血压,为什么觉得自己的血压一下子就被气高了!

    虞爷爷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双眼格外犀利,像是要用眼神把他戳个窟窿!

    骆廷之一点也不怕他,见他非要挡自己的路,偏偏还一句话也不,干脆把他推到一边,自己从他身边绕过去跑上了楼。

    “甜甜!甜甜!你在吗?你快回答我!”由于跑得太快眼花认错门的骆廷之被虞皓拎起领子扔了出去。

    英雄好汉骆老大一句疼也不喊,咕噜噜滚远的枕头也不要了,对着恶势力虞皓冲了过去,“,你把甜甜藏到哪儿去了?”

    正在背单词的虞皓嘴唇幅度的翕动着,没把骆廷之的闹放在心上,直接把他拎到了父亲的房门口。

    “找人都能找错屋,你子没救了。”他一边摇头,一边戴着耳机回了房间,“咣当”一声锁上了门。

    原来是他走错房间了吗?

    骆廷之疑惑地抓抓脑袋,把这点事放到脑后,直接拍起了眼前的门。

    “甜甜!甜甜你在吗?你没被人解剖吧?”

    下一秒,面色复杂的虞清远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你才被人解剖了呢!”整理袖口的虞爸爸瞥了他一眼,有点头疼,“甜甜……呸,姚姚还没醒,你要找人就乖乖去楼下坐着等一会儿,别在这儿鬼哭狼嚎的。”

    没能睡到自然醒的虞爸爸心情非常不爽,甚至有点想把这扰得家宅不宁的臭子吊起来一顿。

    不行,他是文化人,不能做这种粗鲁的事。

    这种粗鲁的事得交给虞皓来做。

    骆廷之完全没有感受到一点危险,绕过虞爸爸就往旁边走,垂头丧气地抱怨道,“你们家门怎么长得都一样啊!”

    连个名字也不标,他认错房间不是正常的吗?!

    骆廷之不死心,走到了第三扇门前。

    十分钟之后,被洗了脸梳了头的骆大宝坐在客厅里的凳子上吃早餐。

    虞姚睡醒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欲哭无泪被撑到快要翻白眼的骆廷之。

    哦,沙发上还放着一只被人嫌弃的陌生枕头。

    虞姚秀气地着哈欠,手捂住了嘴巴,身上的长睡裙快要拖到地上,随着她的行进方向一摇一摆。

    她冲着那只枕头就走了过去,对遭遇过度投喂的骆大宝只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没办法,骆廷之一进门,她就被吵醒了。

    睡眠不足的虞姐只能施舍给他一点点人道主义的同情,不能更多了。

    虞爷爷遛鸟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七点半,正好是早饭的正式开饭时间。

    之前因为闹腾而被德高望重的虞奶奶塞了一肚子早饭的骆廷之惊恐地捂住肚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觉得特别奇怪,这里的人好像没有一个欢迎他!就连虞姚都不肯多看他一眼,这究竟是为什么!

    “吧,你一大早来找我是来干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虞姐在结束用餐之后,终于想起了骆大宝,“你怎么起那么早?”

    骆廷之在两个时的冷静中已经彻底明白了过来,梦境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大清早跑过来问人家有没有被解剖的行为有点傻。

    咳,还不是大清早,准确来,天还黑着呢。

    骆廷之难得有这种吃瘪的时候,连开口都不好意思,虞爷爷笑了一声,替他开了口,“他来找你,是以为你被我抓走了。”

    虞姚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茫然,“啊?”

    “他一进门就问我是谁,还问我为什么拦着他,你,谁大早起来跑去别人家砸门还能顺顺当当进门的,来来来,骆大宝,你见多识广,你和我,谁家有这个传统?”

    骆廷之听到这里,已经不敢抬头看虞姚的表情了。

    她现在一定觉得他是个傻子!

    “你先告诉我,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骆廷之闷闷地“嗯”了一声,“知道了,你是虞爷爷。”

    虞爷爷“嘿”了一声,“挺好,也没有那么傻!”

    虞姚眼角一抽,不知道该句什么来缓解此时过分尴尬的气氛。

    吃完最后一口的虞皓插了一嘴,“他问我是不是我把你给藏起来了,我在他心中难道是个人贩子的形象吗?”

    虞皓对此非常难以理解。

    “他觉得我把你给解剖了。”虞清远着着,自己先绷不住笑了起来,“这子,还真别,挺有想象力的!”

    骆廷之:从今往后我怕是抬不起头来了!

    虞姚张了张嘴,想要句什么,没想到刚一开口,努力保持严肃的脸上就浮现出一点笑意,“扑哧”一声笑弯了腰。

    骆廷之觉得自己今天在这里受尽了嘲笑,此时完全有资格抗议一下。

    然而,他刚一开口,还没话,突然了个嗝儿。

    骆廷之: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