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到底多久过去了，空立阳最终躺在了地上，自己爬不起来了。莫凉也打得筋疲力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没有形象地坐在大家面前。

    这时候，大家赶紧跑过来，围成了两堆，一堆围着莫凉，另外一堆围着空立阳。

    “社长，你怎么了？”

    “空老师，您没事？”“空老师，我们扶您坐起来。”“空老师，您怎么样了？”“空老师”“空老师”

    大家一起，用力把空立阳扶着坐了起来，正对着莫凉。

    此时的空立阳，浑身是伤，已经变成了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让人看着，止不住的心疼。

    莫凉就这样看着对面的空立阳。好像，这也是空立阳第一次，这么没有形象、这么狼狈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看着被打得惨不忍睹的空立阳，莫凉忽然清醒过来了，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她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么恶毒的人？别人不还，她居然也下这么重的？!

    莫凉忽然站起来，把身上的护具脱下来，往空立阳的方向走去。大家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所有人，一动不动地盯着莫凉。甚至有几个人，几乎呈保护状，生怕莫凉又再对空立阳干些什么。

    莫凉弯腰，抓着他的腕，使劲把空立阳拉起来。

    空立阳借着莫凉的力，很费力地站了起来。看着莫凉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并没有一点怪罪莫凉的意思。

    莫凉行如流水地脱掉了空立阳的护具，整个过程还不到半分钟。脱完护具之后，拉着空立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出道馆。

    只是走到道馆的门口的时候，莫凉停顿了一下，对着身后的社员郑重其事地宣布：“以后，空老师就是大家的教练了，大家以后跟着空老师训练，一定要听安排！副社长先带大家练习。”

    完，没有任何停留，拉着走路都跌跌撞撞地空立阳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面面相觑。

    校医室。

    “你你们这些年轻人，没事打什么架啊？你看看，伤成这个样子，不要命了吗？真是的！下就不知道轻重的吗？”

    女医生一边拉着空立阳的，给他心翼翼地上着药，一边絮絮叨叨地，那模样，要多心疼，就又多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空立阳是她的儿子呢。

    下不知轻重的莫凉，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低着头，心里满满地都是愧疚与自责。医生没多一句，她就觉得自己的罪恶加深一分。

    “先好好休息会儿！我出去给你开个单子啊。一定要注意，别再磕着碰着了！”医生终于完了，嘱咐了几句，然后出去了，只剩莫凉空立阳在这个房间。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压抑，很压抑。

    “你，，，为什么不还？”

    莫凉问的声音很低，快要哭出来了，在空立阳面前，她没有办法理直气壮了。

    为什么不还，这是莫凉最气的事情，空立阳身，绝对比她厉害，她压根就打不赢他。而她这一次，也只是想打一架，把心里的气都给发出来。

    可是没有想到，空立阳就这样仍她打，一点儿也不还。她真的很不明白，空立阳到底在想什么，好像她也从来都不清楚，空立阳在想什么。

    他总是做各种让她理解不了的事情，比如这一周一直陪她在图书馆到很晚，比如每天都送她回家，比如之前帮她的两次，也比如，，，刚刚一直挨打，就是不还。

    “你今天心情不好，需要出气筒，而我，恰好愿意做这个出气筒。”空立阳认真地看着莫凉，把轻轻搭在莫凉的背上，一字一句回答道，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因为他知道她今天看到她心情不好，他知道她误以为自己进花郎社团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知道她很宝贝这个社团，所以生气在所难免，所以他愿意不还。只要，，，她能够解气就好。他想让他知道，他想让她开心。

    他觉得，他是喜欢上了这个姑娘，他愿意为她做出牺牲，只要她开心就好。

    听到空立阳的答案，莫凉瞬间呆滞，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空立阳。一抬头，就撞见了空立阳眼里的认真，一瞬间被灼烧了眼。

    真是个疯子！要是自己控制不好力度，那空立阳非得进医院不可，虽然他现在已经进了校医院。

    分不清到底是感动更多，还是震惊更多，她的脑袋里面，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愧疚，惊喜，自责，害怕。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从来没有人能够看出来她压抑着的情感，也从来没有人，能够这样心甘情愿地，当做她的出气筒。

    一直以来，父母都她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存在，就是给别人带来厄运的，任何接触她的人，都会倒霉的！

    而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挨打，一直受到嫌弃，早就已经习惯了。经过了楚念风的事情之后，她更是想把自己关进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面。

    最后她还是选择成了大家心目中乖巧的女孩，把自己一直以来抑郁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

    今天空立阳突然地出现，让她感受到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所有不良的情绪，就在与空立阳交的那一刻，突然间山洪暴发似的喷涌而出。

    她失去了理智，疯狂地，任由所有的不良情绪控制自己，把空立阳打得遍体鳞伤。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以为，她和空立阳的这点交情，会在这一架之后，彻底消失不见的。

    而现在，空立阳怎么能够能够对她出这种话。让她怎么能够不自责，让她怎么不感动，让她的心，怎么能够不乱呢？

    对她这么好的男人，空立阳是第一个。

    早已蓄积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一大颗一大颗地从眼眶滚落。她睁着湿漉漉的双眼，复杂地看着空立阳。

    空立阳抬起，轻柔地抹掉莫凉的滚烫的眼泪，柔声安慰：“别哭，哭红了眼睛就不好看了。”实话，他真的看不得莫凉哭。

    一向强大的莫凉，哭起来，真让人心一揪一揪的，看着她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他的心里，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那是一种窒息般的感受。

    “呜呜呜。。。呜呜呜。。。”莫凉听到空立阳的话，不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出声音来了。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全部都哭出来。

    空立阳把莫凉抱紧怀里，感受着莫凉的眼泪，打湿他的胸口，这样，是不是就能感受到莫凉的痛苦？就算不能感同身受，那也能帮她分担一些。

    哭出来了，总比一直憋在心里，应该会好受得多!

    女医生还没进门，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楞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转过身，悄悄退出去，还关上了门。现在的情侣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