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罪奴(九)【倒V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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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落了伤?”

    女人责备的声音夹带着细微的恼火,若非是与她熟识,翁厦就要以为她只是埋怨。

    还好啊。这个人还会为他生气。

    额头上传来的强烈刺痛抵不过内心深处传来的温暖。翁厦咧了咧嘴角,结果扯到了伤口,痛得他五官都皱了起来。

    “我和他们议论,他们不过我,于是怒火中烧来我。”

    因为他们着你的下流话。我气不过。

    “傻子,你不会躲吗?”茶玖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你的腿是做什么用的?”

    “这不是跑来找你了吗。”翁厦忍着痛笑了一下,眼睛清清亮亮,只倒印着她一个人。

    茶玖突然就一个字也再不出来。

    翁厦从来不架的。哪怕是起了争执。

    除非,话题涉及了她。

    她一直都知道的。

    “下个月,我就要入京赶考了。”翁厦斟酌了几次又开口,“宿秋。若我高中,我带你离开。”

    茶玖心中狠狠跳了跳,她怔怔地看着翁厦郑重的表情,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疯狂地叫嚣着。

    这是她曾多么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朝状元身边出现一个……”她张了张嘴唇,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你会被人笑话的。”

    “我不在乎的。”翁厦捧住茶玖的手,“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乎。”

    茶玖低下眼睑,默默地抽出手,不想看他眼睛里的光散落,“你的前程会毁在我的手上。你的同僚会怎么看,朝廷上的人又会怎么看……翁厦。你不能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

    “我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

    柔和的语调陈述着现实的残忍。

    沉默。

    久久,翁厦听到自己恍惚的声音,“这样啊…”

    他失神落魄的离开了。

    室内终于只剩下茶玖一个人。她缓慢地低下头,深深地吸一口气,神色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很久以前,她就已经知道不会有可能了。她逼着自己放下,去回避。明明做到了淡如君子的交情,为什么真正离开时,还是会这样痛楚。

    泽厌站在门前,想要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她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低泣声。

    涩楚从心脏一路攀爬到了喉咙眼,泽厌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离开。

    她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池塘里的鱼儿见着岸边有人,一骨碌地聚集在一起,试以为会有食物投递。

    泽厌从旁侧的草丛里搬了块足有自己脑袋大的石头,也不嫌弃弄得自己满手污泥,径直扔了下去。

    鱼儿受了惊,四处逃窜着,石块落入池塘的水花高高溅起,带起池塘底部的泥沙翻沉。

    “谁…谁在那…”

    神志不清的醉鬼拖着语调,顶着水鬼的凌乱发型和脏得完全看不清颜色的衣衫从草丛里爬出。

    泽厌一块巨石砸过去,堪堪擦过翁厦的脑袋。

    翁厦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翻了个身,枕到那块石头上,“哈哈,没砸到!”

    幸灾乐祸的声音。

    泽厌眼中晦涩不明,又等了一会,才上前拨开了翁厦脸上的头发。

    果然。

    是今日那人。

    翻弄的手指无意间触到了一点湿痕。

    泽厌怔愣片刻,收回了手指。

    这人…哭了。

    “你哭什么?”

    “我?”翁厦了个酒嗝,脸上的表情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哭我没出息。”

    “为什么?”

    “我很喜欢她。”翁厦看着头顶上的繁星点点,有些失神。

    “她喜欢你吗?”

    “或许以前…喜欢吧…”翁厦又笑了起来,他把手盖在脸上,想要掩饰自己的表情。

    泽厌突然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楼阁,半开的窗户正被风儿吹得摇晃。

    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却再也感受不到。

    泽厌收起视线,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外衫解下。

    “她以后也不会喜欢你。”

    “别白日做梦了。”

    泽厌将衣服盖在了翁厦身上,踹了他一脚。

    “要么证明自己,要么别装可怜。”

    也不管翁厦是否听清,泽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也不知听了多久的青蛙鼓叫,翁厦才扯下蒙在脸上的衣物,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消失在了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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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我回来了。”

    泽厌关门的手用了些劲,门风混在着泥土和池塘的味道很快充盈了满屋。

    “恩。怎么这么晚?去哪了吗?”茶玖手中的书页翻动了一页。

    “没去哪。”泽厌兀自摊开卧榻上的棉被,也不解释自己不见的外衫丢失的缘故。

    茶玖盯着书面看了半晌,却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早些休息。”

    回答她的,是泽厌盖住脑袋的被子。

    茶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纵使自己对泽厌保持了距离,原剧情还是再次发生了。

    泽厌和翁厦有了交情。

    只是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原剧情里,泽厌是着帮忙汇报宿秋的一切信息的由头与翁厦交好,又故意让宿秋误会了一切。

    被窝里的泽厌把自己蜷成一团,纵然是被热得满身大汗、透不过气,她也不愿意将身子探出。

    就这样沉闷着,泽厌居然就这样浑浑然的睡去。

    深夜里,却突然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

    泽厌掀了被子下床,直直冲入内屋。

    茶玖脸色苍白,头发像是被冷汗浸湿一样胡乱的披散着身后。

    此刻,她将自己蜷缩在床侧最里,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的望着虚空,不住地发着抖。

    泽厌还来不及做什么,又很快被风一样闯进来的江时给推到了一边。

    “你做了什么?”

    江时暴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没做什么…”

    泽厌手足无措,茫然地看着茶玖。

    可是那人却再也无法站出来庇护她。

    江时嗅了嗅茶玖身上的味道,“她今日是不是没有喝酒?”

    “我不知道…”

    “也许是的吧…”

    “你知不知道她不喝那东西会死的啊!”江时瞪着她,眼睛里的怒火几近越出。

    一声声质问化作巴掌,啪啪的拍在泽厌的脸上。

    “她…从未提起过…”

    江时怒不可遏,但他还是压住了怒火,抱着茶玖离开了房间。

    “看什么看,滚回去睡觉!”

    门外依稀能听到江时的怒吼。

    泽厌浑浑噩噩地坐倒在地。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却触到一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