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毁单又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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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没有想到最先动手的白泞。

    她看起来就是再柔弱不过的一个姑娘, 胳膊细细的, 看人柔柔的,毫无攻击力。

    就算此刻手上还捏着一块碎瓦片,众人还是觉得无法想象她手上的瓦片是用来拍在别人脑袋上的。

    “师妹……有个性!”

    旁边有本就闲不住的师姐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

    杨真有些发愣,看着白泞, 眼角血路蜿蜒而下,似被血蛭占满半张脸。

    “你这个疯女人!”杨真单手发颤,看着白泞的眼神像看待一个疯子一样, “你居然敢在往生门里动手?”

    白泞轻眨了一下眼睛, 丢掉手上还捏着的碎瓦,指尖黑溜溜的,她抿唇。

    “怎么?你要回来不成?”

    她扬眉冷笑,明明是看着杨真的,但就让人觉得她眼中没有他。

    “你真以为我不敢女人?”

    杨真几乎要咬碎一口牙齿, 脑袋上的痛意倒还是其次, 关键是今天丢的面子让他往后都要抬不起头来。

    脑袋一热,他伸手就要去抓白泞,一只手从身后猛地搭上他的肩头,将他狠狠的往后方一拉,杨真扭头就对上半张刀疤纵横的脸, 吓的心肝儿一抽,往后退了好几步。

    “左使……。”

    杨真仿佛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了过来。

    戏十姨突然出现,叫其他弟子也都紧张了起来, 纷纷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不敢抬眼看她。

    “都很厉害啊,在往生门动手?”

    戏十姨笑了一声,调调也是阴阳怪气的叫人心口发颤,“自家人自家人,有力气不对外使,都留着窝里横呢?”

    “左使,是她先动手的?”

    杨真捂着伤口,愤愤不平道:“我只是想和师妹还有师弟两句话,这人实在无礼又蛮横,左使大人……。”

    他后面的话都被杨真一个眼神给看了回去。

    “卓景。”

    戏十姨没有看杨真,反而是皱着眉头看向了卓景的方向,“把手里的刀给我放下来。”

    众人一惊,纷纷低头看他。

    他掌间抓着匕首,刀刃锋锐。

    他难不成想杀了杨真不成?

    最受惊吓的莫过于杨真自己,那刀尖对着的方向可不就是他的方向?

    “先带杨真去处理伤口。”

    戏十姨皱眉看向白泞,“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众弟子有些遗憾,热闹没的瞧了。

    戏十姨将两人带到一处相对较为僻静的地方,语气轻松的开口了,“感觉如何?”

    她是看着白泞的,或者她眼中只有白泞。

    白泞摸了摸自己的手,点头,“还不错。”

    她有些理解为什么栗夏这么喜欢人了,确实不错,还很痛快,与她往日的行事风格十分不一样。

    似乎所有的不舒服都在一瞬间畅快了一样。

    “吃饭没?”

    白泞摇头,戏十姨那张怪异的脸上露出一个笑,看着颇为狰狞。

    “跟我进来。”

    白泞听了她这话,扭头看了卓景一眼。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白泞的身上,就没有离开过,一双本该是戾气暗藏的眼睛,如今望进去却格外的清澈敞亮,白泞一愣,旋即别扭的转开目光。

    难怪那些师姐们都要护着他。

    有这一张脸,那些人又不知道他是全京城谈之色变的老妖怪国师,自然从心底里喜欢他。

    “看我做什么?”白泞一边跟在戏十姨的身后,一边问道。

    “那你人做什么?”卓景盯着她,面上看不出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白泞为他人的那一刻,他心口又酸又涨的感觉。

    做梦他可以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只是巧合罢了。

    可如今他清醒的很。

    他曾经问过苏靳,他那样的聪明的人,怎么就栽在栗夏手上了?

    对于他们这种身处高位的人来,太过于喜欢便是致命的弱点。

    他一路浴血而战,踩着凉了的尸身往上爬,却从没真正的喜欢过谁。

    “我高兴。”

    白泞抿唇,她方才只是觉得那人的话刺耳。

    教养是什么?

    那是得要有长辈父兄才能拥有的东西。

    在这一点上,她和卓景都是一样的。

    有人生养,却无人教养。

    “那我也是高兴。”卓景扯了扯嘴角,“因为高兴才看你。”

    白泞脚步一顿,瞪他一眼,一脚踏进吵吵嚷嚷的大饭堂里才恍然回神。

    “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里面许多弟子已经拿着饭菜在吃饭,不过这些弟子穿着显然不同,不是记名弟子,皆是正式弟子。

    “你不是没吃饭吗?”戏十姨转身看她,“过来,看看你喜欢什么,什么事情我们吃完饭再。”

    这话一出,凡是能听见这声音的弟子们全都沉默了。

    连菜的大婶都不抖饭勺了。

    一位来了有十多年的大弟子恍然想起之前那位犯了事儿被戏十姨抓到的弟子。

    当时也是这么个情况,没吃饭,饿着肚子被十姨给抓住了。

    当时她是怎么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当时她的是:“你都有力气闹事?想必是不饿的!”

    白泞自己也觉得这叫戏十姨的对她是不是太宽容了些?

    见丫头慢吞吞的去看菜色,戏十姨也跟了过去,还没跟上两步,身后一位弟子就匆匆赶来,道:“左使,有人找您。”

    戏十姨面色一皱,那弟子又给她递了一块腰牌一样的东西,她转身看了白泞一眼,脚步匆匆又走了出去。

    “丫头,快来快来,吃菜。”

    大婶笑眯眯的招呼白泞,“你这丫头长得水灵,是个可人疼的,多给你点肉,拿着拿着。”

    满满一碗肉被塞到了白泞的手上,她有些哭笑不得。

    被挟持的质子做成她这样子的怕也是绝无仅有了。

    还没等她感慨完,就听见那好心的大婶眯着眼睛对着白泞身后的卓景招手。

    “那个丫头,你也快来吃啊!”

    “……。”

    白泞默默垂头,今日真是辛苦国师大人了。

    ……

    往生门的迎客厅中,范霖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杯盖,直到外头脚步声匆匆响起来,她才抬头看着来人。

    戏十姨稳稳的往她面前一坐,面无表情。

    “我是来要人的。”

    范霖开门见山,“我让你得手之后立刻送人到我这里来,你为何磨蹭到现在?”

    戏十姨懒洋洋的,不话。

    “你想做什么?”

    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甚至有些不想接单。

    戏十姨笑眯眯的盯着她看,“姑娘长得好,十姨我很满意,若是我我不想交给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