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各有各的招
“不是我吹嘘,经过我擦过的鞋,三个月内都能防水,不但保护皮革,而且质量绝对有保证。”
“呵呵,来去,还不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
“绝对不是我自卖自夸,你看看你这双鞋,别人是用浸过煤油的抹布擦的这双鞋,您不知道,用煤油擦后表面上可以省油,但等上完油后,你用指划一下就知优劣了,管保你一指发黑。。。所以用煤油擦皮鞋,表面就降低了韧性,导致松散,皮也开裂,穿上去后,人体的热气会让皮紧缩,穿起来很不舒服。。。”
姚清远心里一咯登,这娘们不单长得好看,难道擦鞋还真有一套?于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以前在广东皮鞋厂工作过,对每一道工序都比较精通,所以对于擦鞋这样简单的活儿算是到擒来。第一步是去污,包括表面和深层,取第一块布把鞋子都抹一遍,去表面的脏,再是用白色的鞋油点在每个方位,用牙刷刷个遍,除掉深层的垢。。。”
姚清远问:“为什么是白色的鞋油,还用牙刷刷?”
擦鞋女:“也是去污,这叫深层去污,然后取第二块布抹一个遍。第二步是上色,包括调颜色。。。”
只见擦鞋女先是挤出一截棕色鞋油,后又挤出四分之一的黑色鞋油,在鞋尖处进行调色,直到颜色均匀,然后用鞋刷把鞋子刷个遍,一左一右,自下而上,来回往返,使鞋油充分浸透。这是姚清远第一次遇见会调颜色的擦鞋师傅,要知道,在顾客的鞋上进行调色,需要一定的胆量与智慧及创新精神,否则调色失败,顾客不认,容易产生赔鞋纠纷。
擦鞋女见姚清远露出怀疑和惊讶两种神情,便自信满满地继续道:“第三步就是擦亮。取第三块布,在鞋子表面来回拉,看起来是拉,其实是将布绷紧,在鞋面上来回弹,一绷一弹,自下而上,一左一右,来来回回,直至鞋面发亮。”
“呵呵,看起来有点意思!”
“那是当然!擦鞋本来就是一门艺术!”擦鞋女还挺自豪,“第四步是护色。再取白色鞋油,点在每个方位,取第二把刷子轻刷,取第四块布擦,动作和第三步一样,只是轻柔了许多。你这双鞋是品牌货,但不耐用,大概穿了九个多月,只擦过五、六次。”
“你这大姐,不但会擦鞋,整得跟个算命先生似的,连我的鞋擦几次油都知道,哈哈,佩服佩服!”
姚清远的的确确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原以为这娘们只会利用坦胸露胸招揽生意,没想到居然色艺俱佳!这在平常人看似简单的擦鞋工作,到了她这儿知识一套一套的,擦鞋都能擦出大道理来!经常听到年轻人抱怨找工难,就算找到也不满意,但为何不反躬自问有什么专业特长,进了理想的工作岗位是否能胜任?
许多学生读书虽多,但缺乏实践经验,自视过高,缺少自省,不善应变,往往落得无所事事。如果走出校门的人们都忘了书本,忘了考试,甚至忘了时间而去努力实践和努力工作,像这位擦鞋女师傅一样做一行,爱一行,钻一行,一步一个脚印地干,练就了娴熟动作,练就了丰富经验和智慧,练就了用心擦出的自信和笑容,一定能把事业做成功。
在这一点上,姚清远颇受启发,想想一般人和这个擦鞋大姐比起来,很多人不屑于干这种工作,有的又太过于杞人忧天,怕熟人朋友瞧见了很没面子。实际上干什么工作不重要,心态很重要。初涉社会的人,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就应该这位像擦鞋女师傅一样,让自己的心灵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看着这位擦鞋女娴熟的动作,一左一右,一绷一弹,自下而上,来回往返,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鞋子,用心用劲,还很专注,被雨水溅满泥土的鞋子在她的努力下亮堂了,展颜了,鞋的主人姚清远也抖擞精神了!
待那个擦鞋女用抹布擦净皮表面的灰尘,又涂了些黑色保护油,再用细毛刷擦了一遍,油光铛亮之后,又将鞋油浸晾三分钟,最后还涂擦了一次,再用一块粘黑的红布擦干净,然后,她用指划过鞋面,并不粘。她把划过鞋面的指拿给姚清远看,果然一尘不染,干净利索。
末了,姚清远便大大方方付了两块钱,刚起身,又有一位先生过来擦鞋,而离这摊位五十米远的另一档,一个三、四十岁的阿姨却没见一个人光顾。
姚动生在其父母催逼下,也走出候车大厅来到广场寻找姑姑姚清纯一家,转了几圈没找着人,倒是远远地见着堂叔姚清远正在一棵大树下一边乘凉,一边擦鞋,于是,他此时也来了兴趣,也想让她把自己的皮鞋也给拾捣拾捣。
本想去姚清远那儿汇合,让那个擦鞋的大姐给擦鞋的,可他还是慢了一步。远远地就看到那给姚清远擦鞋的大姐,早已投入到另一位顾客的生意中,于是,姚动生没有舍近求远,便随意地选择了旁边那位受冷落的三四十岁阿姨面前坐下。
那女人冲他感激地微微一笑,姚动生抬眼望去,她雪白的耳垂挂着两个银白环状耳环,嘴唇上涂了淡粉唇彩,卷翘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眼眸散发着妖冶,但眼角已爬上如丝细纹,刻画着沧桑的痕迹,年纪已然不轻。
头戴一顶粉色的遮阳帽,身穿红白条纹短袖衣衫,黑色的领边和袖边,精致剪裁,显得巧玲珑,心圆形深v领露出漂亮的锁骨以及丰盈的酥胸。修长的双腿套黑色丝袜,穿一条紧身齐臀黑色超短裙,衬托出挺翘的殿部,脚穿了一双高跟鞋,腰间系着一个蝴蝶结,将魔鬼般惹火的身材显现了出来。风姿绰约,无不让人眼前发亮,血脉贲张。
见姚动生望着出神,那位半老徐娘神神秘秘地轻声问他:“要荤的还是素的?。。。”
初来乍到的姚动生并不知其中有什么猫腻,还以为擦鞋跟汽车美容有着同样的工序:先将鞋污擦洗干净,然后修底打蜡,最后打磨上油呢,便随口嘻笑一声,:“荤的。。。”
没想到,那个三、四十岁的阿姨扭头瞅了瞅四周,一见来人稀少,便迅速把她心圆形深v衬衫上面的第一颗纽扣解开,正待她要把粉红的蕾丝胸罩往上撸的时候,姚动生一见大惊,急忙制止道:“阿姨你这是干吗?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
“你不要荤的吗?大庭广众又怎样?我都不怕,你怕啥呀?。。。”
姚动生这才明白,劝阻道:“这可不行!你不怕,我还怕呢,收你那一套吧,我只是来擦皮鞋的。。。”
“你随便,爱咋的咋的。。。”
结果,除了支付擦皮鞋的两元钱后,擦鞋大姐还要求姚动生额外支付十块钱,姚动生坚决不给,两人便吵了起来。姚动生愤怒道:“你真不要脸!我有言在先,我只擦鞋,不干别的!。。。”
擦鞋妇女愤怒地回道:“我都给你看了,你为啥不给钱?想吃霸王餐?”
“我看什么哪?什么也没看!我呸!你这叫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不管你看没看到,都得付钱。”
“你这叫强买强卖,不可理喻!”
见姚动生要走,那擦鞋妇女腾地一下从马扎凳上站立起来,伸拽住姚动生衣服不松开,两人便抓扯起来。
“放开!”姚动生怒吼道。
“给了钱才让你走!”
刚刚来到站前广场的姚四婶、李老焉、姚清纯、吴登峰一家人,远远地瞧见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吵架,出于看热闹和好奇的心里,姚清纯第一个急驰飞奔过去。
离人群越来越近,吵架人的嗓门也越来越高,甚至,姚清纯还听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有点像自己的侄儿姚动生。心想,天底下没那么凑巧的事儿吧?
待姚清纯走近人群一看,果然是姚动生,他被一个妇女紧紧拽住不撒。姚清纯一见怒火填膺,向那个擦鞋的妇女质问:“哎。。哎。。你这是要干吗?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老女人与孩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擦鞋大姐满脸怒气,楞着脑袋扬起头,飞起杏眼骂道:“他不给钱还想溜!。。。。”
姚清纯转而望着姚动生,骂道:“屙屎不带纸,你娃背球时?两块钱都给不起?存心的吧?”
姚动生脸儿红一阵白一阵地,嗫嚅着还没有出声来,那个擦鞋大姐见状,补充道:“是十块钱。”
“什么?擦双皮鞋要十块钱?光天化日的,你抢人啦?!”姚清纯怒不可遏,再次转而望着姚动生问道:“你俩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怎么话呢,谁逼他啦?都是自愿的。。。哟!谁的裤裆门没拉,怎么把你漏出来啦!你谁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有病吧?”那擦鞋大姐语调放低,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姚清纯觉得莫名其妙,满脸不屑地怒怼一句:“你才有病,纵然是拉客也没必要这么无耻吧?人不咋的,嘴儿还臭,这都啥年月噢,纳闷尽出些这种货色!”
见来者不善,那擦鞋大姐没好气地骂道:“樱桃鼻子刀疤脸,癞蛤蟆肚子猪脚杆!你跑过来拉偏架?算哪根葱?哪瓣蒜?!以为自己长得姿色出众就可以在这儿装疯迷窍喃,不也是跟我一样是个农豁皮。”
“我长的好不好看是我自己的事,至少我不会荒唐到沿街甩卖,你听好了,我不是草船,你的贱别往我这儿发。请积点社会公德,不要见人就放电,见青年就漏骚!大欺,你赖格宝,欺大,抹桌帕。我不认为骚是你的个性发挥,我认为那是在污染环境!”
那擦鞋大姐一脸不屑,振振有词地答道:“老娘那个还能拿得出来让人看哩,不像有些人,明明就是一对馒头,走道还非要昂首挺胸不可!别看你脚穿高跟鞋,走起路来抬头挺胸也掩饰不了你那飞坪,不知道的人,以为替国家省布料,所以才这么挺胸骄傲是吧?”
“我飞坪也好,太平公主也罢,长在我身上,也不碍别人的眼,与你何干?到是你,还是要多穿点衣服把自己门户看紧点,免得招蜂引蝶,不要见天就把那两坨肉漏出来勾引人!”
女人不以为然:“嗨,都是矿泉水,又何必在人前装纯?明明一个微波炉,却偏偏仰起高傲的头颅,扬起不屑的眼睛,硬要在众人面前装逼。。。”
还没等姚清纯回怼呢,站在旁边的姚四婶却看不过去了,骂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瓜兮兮,开飞,神搓搓,骑摩托,自己是蛆就认为社会是一个大粪池?。。。”
听得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