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唇枪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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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中望见这么多人七嘴八舌教训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便以为然地道:“有人距离产生美,依我看,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第三者。人活一辈子,不就是能吃点好的,能泡几个女人,再多钱就这点事儿呗。男人外面招花惹草是天性,因为他征服的女人越多,越能证明他的男人魅力。往深了,雄性动物为了繁殖后代扩充家族成员,则会与多个雌性动物交配。即使是我国古代一夫多妻制,也无从改变男人这种劣行,致使进化到现在还不能改变男人这种天生的臭毛病。”

    “你还在歪理邪?简直就是抢词夺理,你内心何等地肮脏?嘴上不可以那样讲,因为社会道德舆论不允许你那样做,无论怎样,现在是法治社会,人已经不再是原始动物,人们应该有道德有底线,社会有制度规范你的行为。至于责任,起来容易,恋爱的时候什么都好,而时间久了,男人懈怠了,忘记了曾经万人迷的妻子为他,为他们的家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容貌和自由,这是最可悲的事情。”姚清远好言相劝地道。

    袁中望还装厚颜无耻,振振有词地辩解道:“首先得承认有很多不负责任的男人存在,像我这样长期在外跑单帮的生意人,就是不搞破鞋也会去搞别的东东,出轨也是你情我愿互相利用而已,无所谓负责不负责!”

    “你看你的多轻松,把婚姻跟情感当儿戏?!”

    “我这样背井离乡的人虽是无药可救了,但我没有危害社会,不像有的男人呢,既希望保留自己的名誉、家庭和社会地位,又暗地里左拥右抱,频频出轨,搞权色交易。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可怕最贪婪最无耻的,凭借人民附予他的特权,从不同的女性那里获得奢侈的享受。这样的男人鱼和熊掌兼得,丧失了道德底线,摧毁了婚姻和家庭的伦理和意义,他们才是家庭婚烟和这个社会最可怕的毒瘤。”

    列车员笑哈哈地怼道:“你这是东扯葫芦西扯瓜,顾左右而言他,拿贪官污吏当挡箭牌,即使拿他们作遮羞布,也无法掩盖你内心思想的恶浊和不健康,看样子你是胡涂,头脑不清醒啊。”

    袁中望一脸冷笑地回道:“时间告诉我们,过的话可以不算,爱过的人可以再换。请不要在这儿假装高尚,大家没准儿还都是同道中人,大哥莫二哥,脸上麻子一样多!其实吧,男人们都心知肚明,在出轨以前本身是有责任感的,无耐社会太现实,各种诱惑又无处不在,外出打工,老婆不在身边,夫妻长期处于分居状态,一时激情犯错也在所难免,这种偶发的情况通常是两个人在感情上一时过不去那个坎,这就需要对方包容谅解,需要两个人共同面对,才能缓合危,度过难关。”

    “谁跟你是同道中人?真敢拉大旗做虎皮?!人最大的财富,不在于自己所拥有的,而在于能够克制自己的**,保持起码的原则跟底线,大丈夫有所为,也有所不为。如果你不能对现有的一切感到满足,那么纵使让你拥有全世界(的美女),你也不会感到幸福,总是吃着碗里,盯着锅里,一付永远却不满足的样子。俗话的好,知足者常乐,就是要懂得取舍,舍得放弃,知道适可而止。‘知足’,是一种恬淡平和的境界,‘常乐’,是一种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列车员坚决而又委婉地道。

    袁中望不以为然,甚至呲之以鼻:“哈哈,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就连地球仪也永远是倾斜着转的!在这个激情燃烧的年代,人与人之间本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馬行千里吃草,狼行千里吃肉,活鱼逆流而上,死魚随波逐流。你行了,都是人巴结你,你不行,连狗都来踩你。当你学会拒绝别人,学会以牙还牙时,他们反而会尊重你,甚至敬畏你。欸,现今世俗市侩得很,无情一点并没有错。。。你女人爱你,你穷一下试试?你男人爱你,你谈钱试试?你老板器重你,你谈条件试试?你你朋友很多,你借钱试试。。。”

    列车员心里在想,人生充满了未知的迷惘,是不是所有四十岁成功的男子都是这个样子?男人不爱自己的老婆吗?但仔细想想又感觉不是,只是时间把他们的爱变成了亲情,更多的是责任和义务。而对于突如其来的爱,貌似正常的男人也会动心的,心中那段曾经的迷茫或者空缺的一角,需要人填补,迫切找回年轻时的感觉,于是就开始堕落。看样子,是不是所有男人有钱都会变坏呀?

    见众人没吱声,袁中望继续大言不惭地调侃道:“当今这个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的年代,雷锋少了,雷人的多了;为人民服务的少了,为人民币服务的多了;挽着奶奶过马路的少了,挽着二奶过马路的多了。男人是狼,选对了保护你一辈子,选错了咬死你。女人是蛇,选对了缠你一辈子,选错了毒死你。朋友是路,选对了直达目的地,选错了绕你一辈子。。。”

    “什么话呀!就不能做个平淡不平庸的人,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一身正气,浪荡自由。不谈亏欠,不负遇见。。。”

    “那是生活在真空或童话世界里的人!我们属于庸俗之人,一辈子也办不到的!”袁中望笑呵呵地回道。

    火车过了广元大桥,不久之后便进入了秦岭邃道,那是一个号称九十九道拐的连垣山脉邃道,从山下盘山逐级往上开行,前面有火车头拉拽,后面有火车头顶才能爬上去,可以想见时速有多慢,宛如老牛拉破车一般。

    要是在白天,可以透过车窗看见列车蠕行在一条附在山脚边的铁道上,铁道下或铁道边的一侧往往是一条红色泥流的悬河,火车爬上了宽而高的石砌河边大堤,看到那宽阔的河道和窄窄的河床,红泥色的泥流,河水浑浊不堪,火车像河边葡伏蜿蜒着的巨蛇,缓慢地向前爬行。

    聚在车厢接头劝架的一众人,很快就回到各自的车厢座位上。那位叫阴源的朋友的爷爷望瞭望车窗外外蜿蜓曲折的秦岭山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着实惊叹,首先打破寂静,没话找话地对姚云轩、洪杏花等人道:“这秦岭够险够陡的,火车上山跟蜗牛前行似的!”

    “我也是第一次坐火车路过秦岭,记得古人上云: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之句来形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姚云轩礼貌性地答话道。

    “这什么意思?”阴源的爷爷似乎没听懂,追问道。

    “听口音老哥不是蜀汉人吧?那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诗,的是巴蜀乃古代蛮荒之地,从蚕丛和鱼凫两位蜀王开国始,蜀地四万八千年来,跟中原王朝文明的秦地没什么来往,是个独立王国。”

    “谢谢,我是从东北带着孙子来蜀汉省探亲的,这次从蓉城龙泉驿探亲后带着孙子去了一趟江油302厂,看望了一下正在厂子里上班的东北老乡,今儿从江油上车往东北老家赶火车呢,我姓阴,这孩子是我的孙子,我对你们蜀汉省的地理历史不是太了解,这么偏僻闭塞,蜀汉之地在古代一定是个独立王国。”

    “嗯,你的没错!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天梯石栈相钩连的是咱们这个巴蜀地界呀,四周高山环峙,交通堵塞,千百年来,人们入蜀只能凭借悬崖峭璧上的栈道才能通行,所以自古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各个朝代的军阀土豪借助地理阻隔,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姚云轩兴致勃勃地解释着。

    “大概是我的耳聋脑子笨,压根儿没听懂‘借助地理阻隔,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的什么意思?”老大爷讪讪地问道。

    “就是古代驻守蜀道的卫士,如果与中原王朝不亲近,怀有贰心的话,很容易成为豺狼一样的叛匪,干出杀人如麻的勾当。”洪杏花也打开沉闷气氛,急忙出来替姚云轩答话。

    “哦,原来如此,这回听明白了,谢谢这位大姐。”

    洪杏花笑嘻嘻回过话去:“大爷你甭喊我大姐,折煞我了!我是晚辈,叫我闺女就行了。李白的担忧,在他的00年之后就成为现实。公元90年,朱温篡夺李唐王朝的江山自立为帝,西川节度使、蜀王王建不服,也凭借蜀道天险自立为帝,建立了一个国号为‘蜀’的割据政权,史称前蜀。”

    “呵呵,历史趣闻,长见识、长知识,我爱听,请接着下去!”阴老头突然来了兴趣,笑咪咪地恳求道。

    姚云轩捡起了话题:“到‘蜀’,我们可能更熟悉的是距唐代600多年以前的三国时候的那个刘备建立的蜀国,堪称开蜀地割据之先河。而刘备能建立割据政权,端赖诸葛孔明帮了大忙,因为诸葛孔明对咱们这个‘蜀道’有历史性的独特认识,在隆中对中,诸葛亮谈到: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诸葛孔明当时就认为,在东汉末年农民军起义、十八路诸候起兵争战的乱哄哄世界里,利用好蜀道的‘险塞’‘岩阻’,先在蜀地搞一个割据政权,修炼好内功,然后可以从荆州和蜀地两路北伐,一举恢复汉室。”

    洪杏花也附和着公公的话题,概叹道:“只可惜关羽太不争气,大意失了荆州,还害得刘备被火烧连营七百里,导致白帝城托孤。最后,诸葛亮只好独领蜀地一路北伐,可惜多次北伐都不成功,最后累死在五丈原。”

    旁边的姚清远突然争辩道:“其实,诸葛孔明在登上政治舞台之初,以隆中对为刘备描述出一个战略远景,蜀地分裂割据也就从此时开始,所以刘备的蜀国为始作俑者,其后在司马氏的西晋末年,李雄趁的十六国之乱,于公元304年在蓉城称‘王’,又于公元306年再称帝,国号‘大成’,存续时间为46年。至于唐朝之后的五代十国,也是个乱哄哄的世道,王建建立‘前蜀’政权刚刚十几年,就被后唐灭了。

    后唐算是五代十国时期疆域最大的王朝,貌似有个统一架势。可没过几年,西川节度使孟知祥在被封为蜀王之后,又称帝了,国号还是蜀,史称‘后蜀’,后蜀政权也仅仅延续30多年。以致于到了大明王朝,明末张献忠进蜀汉建立大顺政权,但流寇思想严重,不像先前的割据政权那样有苦心经营之志,所以张献忠在极短时间内败亡,消逝于历史长河之中。。。”

    阴老头听完,默默含首,表示意犹未尽,还想愿闻其详的表情露在了他皱折的脸上和期盼、惊讶的眼神中。

    姚云轩自然会意,兴趣盎然地接着道:“华夏国地理环境非常复杂,名山大川风景秀丽壮阔,文人墨客总是吟咏赞叹。但巴蜀地处边远蛮荒,而且大山阻断交通蔽塞的特点,对中原王朝落实大一统思想却是心腹大患。公元5世纪的十六国和公元0世纪的五代十国,王纲解纽,割据思想达到顶峰,不仅蜀地在割据,其他地方,只要有山川地利之形便,无不存有割据心思。

    而蜀地的最后一次割据,乃是民国初年开始的一二十年间,既不买北洋政-府的帐,也不买南京国民政-府的帐,直到935年南京国民政-府尾随红军进入蜀汉,蜀地军阀才乖乖交出权力。

    可以这么,在华夏历史上,蜀地是否闹割据,是中原王朝控制力强弱的晴雨表。就连老蒋抗日战争期间躲在峨嵋山时,峨嵋山僧人给他算命他‘胜不离川,败不离湾,可以物产丰饶的天府之国是华夏国战略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