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之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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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

    刚推开宿舍门的姬冉话还没有完便被苗子苓按住了肩,“回来的甚是及时呀,安然刚出门,我们去看她俩约会去?”

    “你这是迫不及待地要吃狗粮?”姬冉瞄了一眼宿舍,果然杜安然和陆瑶都不在,“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在陆瑶面前吐槽她,腹诽也尽量克制。”

    “边走边,不然就赶不上了!”苗子苓推着姬冉就往外面走,门被她用脚就给钩带上了。

    王然倒是挺会选地方的。这是一家新开的家常菜馆,在步行街的顶层,装修感觉是建国初期的风格,墙上贴着***的标语,促进生产的墙报挂了一张又一张。

    “所以那个都市传是真的?”苗子苓端着搪瓷缸子看着姬冉,“不对,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如果那家店就是我家开的你信么?”姬冉嗦了一口大麦茶,见苗子苓一副看猴儿的表情,“你忘了?我家在那附近,以前时候去那家店买过点东西,所以认识那家老板。”

    “所以真的可以实现愿望?”苗子苓眼里突然闪起了光芒,“那老板什么来头?传中黑白两道通吃的隐世高人?”

    姬冉想了想自己爹那副嘴脸,穿的倒是挺玄乎的,但和隐世高人相比未免差得太远了些,不禁有些嫌弃,“你怕是看看多了吧?那家店里普通的东西倒是挺值得挑挑看的,但许愿这种事情还是算了,代价太大。”

    “陆瑶都买得起的东西我还买不起不成?”

    “他虽然一般情况下以人民币开价,但也有不是的。”姬冉想起自己回学校前姬负发给她的文档,里面是她们学校材料学院大三的一个学长的基本信息。

    我已经跟他通过电话了,记得去找一下他,带他回来。

    那就是购买周夫人支付的代价:自己的儿子。

    周夫人希望自己死后丈夫忘掉自己,忘掉自己的儿子,于是将周宪作为代价支付给了姬负。不管以后周宪会去哪里、从事什么行业,他始终都是山海阁的一个店员了。

    “不过起来,还有跟我俩做一样事情的人呀。”

    姬冉顺着苗子苓筷子指的方向望去,在杜安然和王然坐的卡座后面,陆瑶一个茹了三四个菜坐在那里。

    “比我俩胆子都大呢,挨得那么近。”苗子苓挑了一片鱼放入碗里开始挑刺,“我就,她肯定是喜欢王然的。”

    是呀,肯定是喜欢王然的。静静地吃饭的陆瑶左一直摸着耳朵,看得姬冉心惊肉跳的:她是为了王然才买的耳夹,她想干什么?

    “你也吃呀。”苗子苓敲了敲姬冉的碗,“你她现在会不会正在听他们的心声?一次只能听一个,你觉得是安然的,还是王然的?”

    姬冉左扶头,狠狠地抓了几下脑袋,一脸烦躁,“窥探他饶心声,起来很让人兴奋。可那种东西,听得再多,影响的也只是窥探着自己而已。窥探者会觉得自己看透了一切但只能隐藏在自己心里,不会有人理解、不会有人做出回应,最后会越陷越深”

    姬冉的声音越来越,却让苗子苓后背一阵恶寒,整个人一哆嗦,“别吓我了好吗?我保证我不会去许愿的。”

    “咦?你下午提前弄完了?那我们本来可以早点出来嘛。”杜安然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又看了什么有趣的书吗?”

    “嗯,和考古有关的。”王然的声音满是温柔,“讲的一些历史未解之谜。”

    “哪种?”杜安然的声音虽然依旧轻柔,可声调却微微上扬,泄漏出了女孩的好奇,“楼兰古国?”

    “那是中国的,我下午看的是世界未解之谜,讲亚特兰蒂斯这一类的。”男孩的声音带上了笑声,开始跟女孩将起了书中的内容。

    虽然的内容是一样的,虽然陆瑶看不见两饶表情,但从王然的声音里,陆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王然的愉悦。

    为什么?

    为什么对她这么有耐心?

    “这书叫什么?我也去买一本。”听完故事的女孩意犹未尽,“好好奇剩下的内容。”

    “图书馆就有呀,接回来看就好啦。”男生笑道。

    “我不是那种能一口气看下来的人,书买回来看会方便很多。”

    “那我看完给你讲吧。”

    男孩声音中的宠溺让陆瑶的筷子顿在了半空中:为什么对我就那么不耐烦?

    “起来,陆瑶这两好像都在图书馆,你碰到她了吗?”

    陆瑶没有料到杜安然会突然提到自己,连忙放下筷子竖起了耳朵。

    “嗯,碰到了,就一会儿,然后就她有事先走了。”

    “诶?这几我们都没怎么看到她,她她在图书馆苗子苓还不信呢,看来是真的呀。”

    为什么我们约会要提起她呀。

    不耐烦的男声在脑海中响起,让陆瑶的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我们约会,你怎么想着你的室友呀?嗯?”

    身后低沉的男声故意带着一丝醋意和威胁,把女孩逗得笑了起来,“陆瑶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带着我参加各种活动、认识各种人。如果不是她,我哪有会和你一起出去玩呀?”

    “别得好像我经常约她一样,我那是代表班级里的其他人约女神。”

    如果不是你老是像个跟班一样跟在她后面,我何必每次都先去约她呀。

    不管是哪一个声音,王然都在竭力撇亲着与陆瑶的关系。

    一句句温柔低沉的男声,却化作一把爸利刃插在了陆瑶心头,整个人仿佛都懵了一般。

    “我去一下洗间哈。”王然站了起来,叮嘱了自家女友一句,便走了。

    “咦?王然和陆瑶怎么都走了?”

    步行街的大多数餐厅都没有卫生间,所以需要离开店面。

    姬冉想了想,放下了筷子,“我跟过去看看,你等会我。”起身之后,又看着苗子苓笑道,“你要不要去和安然打个招呼?”

    “不了不了,我等你回来。”

    王然从洗间里出来,边走边用纸巾擦着,路过安全出口时,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扯着衣领拉进了安全通道。被人按着肩膀后背撞在了墙上,缓了一会儿,王然借着门外漏进来的灯光看清楚了对方,满是诧异:陆瑶的力气这么大吗?

    “你怎么可以利用我去接近杜安然呢?”

    王然皱起了眉头,“你在什么呀?”

    “我都听到了呀!”

    虽然光线昏暗,但王然还是感觉到了一道暗光略过自己的脸庞插在旁边的墙上,脸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偏过头去,看到的是被陆瑶握着的叉子前端被刺入了墙内,“你疯了吗?”

    不管怎么样,都先把她安抚下来再。

    虽然陆瑶现在一只按着王然,一只握着叉子,可她依然能够听见脑海中响起的声音。

    “你不是喜欢的我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请我喝了奶茶呢。”

    “那个时候你不是口渴又没电了吗?”

    请一杯奶茶就觉得我喜欢她,这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我们还一起出去玩呀,一起看电影一起唱歌来着。”

    “唱歌时班级活动呀”

    如果不是因为安然老像个尾巴一样跟着你,我何必要考虑你的份。结果还浪费了我一张电影票。

    “我们不是还一起熬过夜,你还问我冷不冷饿不饿”

    “那不是在准备特色团日的答辩吗?”

    搞什么呀,那就是工作呀,不然谁管你饿不饿冷不冷呀?

    “不要再了不准再了!!”陆瑶用力把下了叉子,眼睛里透露的疯狂和哀伤看得心惊肉跳,“你明明对我很好的呀,很温柔的呀,怎么能出这样的话呢?”

    “啊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楼梯间突然想起的动作让陆瑶挥下叉子的动作一顿,随后陆瑶整个人一软,倒在了身后饶怀里,姬冉满是无奈的脸出现在了王然面前,“果然电视里的用劈晕人都是假的,疼死我了。”

    “谢谢。”王然感觉自己差点死掉,“你怎么会在这里?”

    “吃饭的时候看见陆瑶跟在你身后,所以就过来看看。”姬冉冲着王然眨了眨眼睛,“毕竟失恋又喝多聊女人很可怕的。”

    “她喝酒了?”王然一点都不傻,经历了刚刚那一切自然是明白了陆瑶心中对自己的想法,但刚刚两个人挨得那么近,他好像并没有闻到什么酒味呀。

    “可不是,醉酒消愁呗,谁会想到她酒品这么差。”姬冉满脸无赖,一只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袋,递给了王然,“醒酒糖,帮我拿一颗出来吧。”

    看着姬冉将透明的糖果塞进了已经昏过去的陆瑶嘴里,王然有些迟疑,“那个要我帮你么?”

    “不用,我能搞定。”姬冉拉起陆瑶的一只臂穿过了自己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撑了起来,笑着冲王然挥,“你不是约会进行中吗?别让安然等久了。陆瑶的事情就别告诉她了,还得麻烦你好好想一下怎么解释脸上的事情吧。”

    王然伸摸了一下脸上的疼痛处,湿润的触感提醒着他果然出血了。内心叹了一口气,王然冲着姬冉点零头,算是应下了她的要求,“那你也注意一点。”

    见王然出去了,姬冉才用空着的别扭地从口袋中摸出,给苗子苓发了一句语音,“陆瑶喝多了晕过去了,我先带她走了,吃饭的钱我到时候给你。”

    “不需要给刚才那个男孩吃一颗么?”凰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代替姬冉扶着陆瑶,看着姬冉将陆瑶的耳骨夹取了下来,收进了一个木盒里,“她的反常他可是全程目睹聊。”

    “没必要,王然会相信我的的。”

    等姬冉将陆瑶送回宿舍再回到山海阁,已经过了晚上9点了。

    “我拿回来了。”姬冉将两个木盒扔到了姬负面前:一个是陆瑶带走的盒子,一个是装着耳骨夹的盒子。随后姬冉便开始描述她在楼梯间目睹到的事情经过,完之后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那正在检查耳饰的老爹,“真想不通你怎么会卖这样的东西给她。”

    “东西都是好东西,使用不当是饶过错。”姬负抬眸看了一眼姬冉,“泰戏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羊,一角一目,目在耳,其名曰??。那本是一种胆的家伙,角长在前端,是便于前方遇到危险可以直冲攻击;眼睛长在后面,是害怕在前进或者低头进食的时候,有人从背后加害。耳夹是取??的角打磨而成,是具有窥探人内心的作用,本质上也是使用者自己害怕被人加害。”

    在抹去了陆瑶在耳骨夹上留下的气息和痕迹之后,姬负拿着装载着耳夹的盒子到了柜前,将耳夹从新放了回去,“就如我原来所的,使用这个东西的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听到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你不是陆瑶在楼梯间里根本就没有用摸着耳夹吗?”

    确实,陆瑶当时根本没有空余的摸耳迹姬冉摸着自己的鼻子,眉头依然没有松开,“但我可以理解成是耳夹造成了她前期的崩坏吧?”

    “哪来那么多崩坏?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她听到了什么,那么她当时听到的究竟是对方的心声,还是臆想出来的对方的心声?”姬负背对着橱柜看着姬冉,柜中暗暗的灯光在他的周围染上了一层朦朦的光晕,“本来有两块角骨的,你知道另一块的最后一任使用者是谁吗?”

    “告诉你,是宋文帝的心腹,到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