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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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到这里,他就看到了荆沙棘委屈的脸,眼巴巴地望着他,撇了撇嘴低下头去了。
“你已经对我不耐烦了吗……”
他又是一愣,一脸的茫然看了她一眼。
“是不是你也马上就不要我了……像他们一样……不要我……”到这里时,她的声音几乎得听不见了。那一瞬间,寒子夜看着那张脸心里不出的不是滋味。
“……喂,荆猫?”
她低着头地抽泣了一下。
“看我。”他对她。
“……”
“我让你看我!”他命令她,却换来了她又一声啜泣。
他索性托起她的下巴,接着电影预告片的光亮端详了她一会儿。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一句话刚一问出口,他就看到她的眼角有晶莹的光泽如流星般滑落下去。
他不由得微微叹息了一声,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上,像哄猫似的轻轻拍着她:“乖,只要听话我不会不要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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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乖,只要听话我不会不要你,好吗?”
脑袋立刻委屈地点了点,在电影的音响声中又撒娇似的往他怀里扎了扎,喃喃告诉他:“以后我都乖……别不要我……”
着,她便搂住了他的腰,委屈地又往他怀里凑了凑,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腹,然后蓦地直起身,盯着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寒先生看了几秒,突然抹掉泪光指着他喊了一声:“流氓!”
当时寒子夜先生的脸就绿了,无比迟缓而又凶恶地瞪了她一眼狠狠警告:“再嚷嚷信不信我现在就——”
“好啊!”荆沙棘无比欣然地倒在了他的腿上,仰着脸冲他勾了勾手指,“来吧,把我们寒先生憋坏了可怎么办呀~”
……据那天在那一场观影的为数不多的几位观众回忆,那一晚的电影非常好看,尤其音效无比给力。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在那天电影院里尝到了一些滋味的寒先生在盯着那只猫时总会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再将她灌醉一次的冲动。
但寒子夜确实意识到了,最近的荆沙棘经常郁郁寡欢的,有时她明明在看着他,可在他看来却好像总是在看着很远的地方似的。
一天天荆沙棘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寒子夜常常看到她,要么是拿着一盒未开封的酸奶站在客厅中央发呆,要么是一边倒水一边发愣,每当这个时候寒子夜总会燃起一股莫名的火气来,可每每走过去看到她那张茫然的望向自己的脸时,他又会心疼。
喝醉的那一晚,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的……
对于寒子夜来,最值得他自豪的地方就是,他认为荆沙棘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在相遇之前的荆沙棘如同一张洁白的纸张一样干净,一目了然,他很庆幸在她的人生中他不曾缺席任何一件事情,除去荆沙棘十一年前遭遇的那次家庭变故。
但那个醉酒晚上显然变成了令寒子夜无比介怀的空白,他甚至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荆沙棘烂醉如泥,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回到家里她会自始至终紧紧拽着他的衣服,掰都掰不开。
——别不要我——
这就是那天她不停对他哀求的事情。
……是她的继妹又欺负她了吗?还是她又遇到了她的生母……
寒子夜完全不知道,荆沙棘也不会对他提起。无穷无尽的猜测对于一贯掌控一切的寒子夜来简直像是一种酷刑。
他什么都不能问,于是就只能气呼呼地夺过她手里的酸奶,为她开盖子,插上吸管,或者抢过她手中的水壶,为她倒上热水。
后来渐渐的,荆沙棘已经会自然而然地习惯寒子夜为她点好一切。再后来,有时候她就连吃个苹果都会很自然地把苹果和刀子都交到寒子夜手里……
也就是从荆沙棘自然而然地将削苹果这样的事交到寒子夜手中的那一天开始,在无意识中她变得比之前更加依赖寒子夜了。
对于那次事故,荆沙棘觉得不是悲痛欲绝也应该很伤心才对的,毕竟,她觉得自己真是遭到了最残酷的对待了,可这么久走过来,虽然情绪低落,但她却发现她并没她想象得那么看不开。当然,荆沙棘也同样没有想过这些都应该归功于寒子夜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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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自从那次分开,她同洛轩再没有过联系,期间倒是程雪给她来过一个电话,问她洛轩有没有跟她联系过,荆沙棘什么都没问,只是冷冷答她“没有”,顺便告知她不要再扰她的生活。
这段感情啊,原本在他们高中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呀,再次有了关联确实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觉得洛轩为什么接近你?——
是啊,原本就是不该再有任何关联的两个人了……洛轩凭什么接近你?
她心里甚至比谁都清楚,洛轩……他是一个对不相关的人甚至不会记得的人……
可为什么啊……洛轩要杀她——
日复一日,荆沙棘过得浑浑噩噩,因为疲惫,她开始变得比之前更加依赖寒子夜,每天寒子夜接送她上下班她也不再拒绝了,而且她开始渐渐明白,寒子夜这么看着她,甚至限制她的自由或许是出于一种保护。
至少在一点上荆沙棘认为程雪没有谎,那就是,如果谁能保证她不受洛轩的伤害,那个人的名字只能叫“寒子夜”。
于是,就是从意识到了这一点的那天开始,她会不自觉地盯着寒子夜出神,每当那个时候心里就会有个声音一遍遍问他:“……真的是在保护我吗……可……为什么……寒子夜,你为什么就算让我误会也要保护我……”
——哥真的很爱你——
曾经,甄汐的那句话恍然蹿到耳畔,她紧接着就了个寒颤,将这荒唐的念头捻灭了。
寒子夜爱她?不!这不可能!
她摇了摇脑袋,试图将这么荒唐的想法驱赶走。
“傻猫,吃了摇头-丸了?”后脑勺被寒子夜轻轻点了一下。她不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心虚地低下头去了。
寒子夜今天早早就将她从博雅画廊里接出来了。
事实上荆沙棘今天才新调配的岗位,一下子从一个无所事事的职员摇身一变成了这家著名画廊的a级签约画家,然后紧接着,画廊里所有人对她的态度似乎都不一样了,一个个恭恭敬敬的,露骨一点的拍她马屁能拍出她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对于别人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荆沙棘就算再迟钝也是能猜到原因的。
她知道,外界对她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一个寒子夜。
她匆匆钻进寒子夜的车里,跟那些阿谀奉承的同事们笑了一天,笑得她的脸都僵硬了,于是刚一上车她便疲惫地将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