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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能不能把我当成我妈妈！”一句话，毫无征兆的，从这个少女口中脱口而出。

    洛轩的笑意突然僵住，诧异地看着花，看着她微红的脸颊。

    她美得就像一个仙女，眼里带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执拗和天真。

    “我像妈妈吗？爸爸是最爱妈妈的人，连他都我像妈妈，不光长得像，而且性格也像！”她执拗地问他。

    “嗯，很像。”

    花从洛轩的眼里看到了爸爸看自己时一模一样的目光。

    .

    第991章

    ——你想什么呢？你师父当然只把你当女儿看！

    迟黎昕的声音恍然从耳畔响起。花不服气地站了起来，大声对洛轩：“师傅，我爱你！”

    洛轩愣了一下，继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回答她：“我也爱你，花。”

    花一把抓住了洛轩，无比郑重地告诉他：“不是你的那种爱！你为什么老用看待孩子一样的眼神看我？！师傅！我从就对你爱你，我是认真的！我对爸爸爱，对妈妈爱，也对你爱，但我心里很清楚！我对你的爱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真的爱你！”

    洛轩稍感头痛地捏了捏鼻梁，花立即跳脚拽住了他的手臂：“我不想你再把我当孩子看了！我已经长大了！”

    “……”洛轩深深叹了口气，“花，你过来听叔叔……”

    “什么叔叔！你别以为给自己灌一个长辈的名号我就会死心了！”眼泪沿花的脸颊缓缓淌了下去，这个女孩一边哭一边对洛轩，“我千里迢迢的来法国读书是为了什么！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就是想每天都看到你！”

    “花，你还，所以——”

    “别什么我还不懂爱！”花一把开了洛轩的手，“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只爱妈妈！你愿意一辈子等她！哪怕她都已经结婚了，都已经有家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好啊！那我们就来耗！你要一辈子等妈妈我就一辈子等你！就像方菲姨奶一辈子不嫁就为了等一个不可能的人一样！我也可以！”

    完这些，花便哭着跑开了。此后，洛轩就好像在刻意避着她似的，常常借口有事，几乎不再见花了。

    直到那时，花才明白，有时候，一种相思被知晓，换来的不是别的，而是结束……

    那一年，花十三岁，第一次向喜欢的人告白，第一次尝到了爱的滋味。

    那一年，花也在花园中种下了一棵海棠树，当那棵树发芽、成长、开花时，花就这么坐在树底下，糖糖会偶尔过来陪姐姐待一会儿，那个时候花就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糖糖。

    糖糖问：“姐姐为什么这么喜欢海棠花？”

    “为什么不喜欢海棠？”花反问。

    糖糖用鼻子嗅了嗅天空，对她：“花应该是香的，但海棠花没有香味。”

    花笑了，告诉她：“海棠无香，因为她在暗恋……”

    “暗恋？……暗恋谁？”

    “海棠怕人闻出了她的心事，所以舍去了香。古人称海棠做断肠花，就是这个意思。”花耐心地为妹妹解答，“糖糖知道海棠花的花语吗？”

    糖糖摇头。

    花望着那棵海棠树，笑着告诉妹妹：“花语是，苦恋……”

    当花向洛轩告白时，洛轩还没有意识到，在这个女孩身上，拥有着一种和她妈妈一模一样的执着，所以，他并没有把花要为他终身不嫁的事情当做一回事。

    此后，花便很好地将自己对师傅的这份感情隐藏起来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直到有一天，花听，师傅去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

    第992章

    “陷阱啊！这简直就是陷阱啊！老头子亲自去那里不就是自寻死路？！”洛家的长老们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当时花就偷偷趴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

    “师傅去哪儿了？”她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弟弟。

    稀骥抬起淡漠的眼，朝姐姐看了一眼，如今已经十三岁的稀骥愈发看起来一脸的生人勿近，那样子简直跟他爸爸一模一样。

    “姐，我劝你别惹祸。”

    稀祺是随后跟过来的，听到这话，不由问花：“姐，你要去找师傅？”

    比起哥哥，稀祺的性格开朗很多，但开朗并不代表好惹，如果稀骥生性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那么稀祺则是没人敢惹的存在，这少爷，是能笑着把人整得死去活来的主儿。

    “你们费什么话！知道就不知道就让开！”花第一次冲着弟弟们发火，连稀骥都流露出了震惊的模样来了。

    但两兄弟还是带着姐姐偷偷去找师傅了。毕竟，稀骥、稀祺都是洛轩看重的苗子，原本就是深夜的暴雨天气，三人潜入敌营也并没费多少力气。

    “嗵”地一声巨响，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一团火球从对面庭院烧了起来。

    花急忙朝那边跑了过去，正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火光中跳了出来。

    “师傅——”

    “姐！别过去！”

    “姐！”

    “啪！”“啪”两声枪响，当一切归于平静时，在茫茫青烟中，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女，举着枪站着，枪管中冒出缕缕白烟来，那个手持武器站在洛轩背后的歹徒胸膛里洇出一大片的血渍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花的枪声让身后站着的两个少年都怔住了。洛轩就这么看着站在雨幕中的女孩，当她看到他完好无损地走出来时，嘴角带出满足的笑意来。

    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似的，暴雨从头顶倾泻而下，花就这么看着洛轩，视线一点点模糊，变暗……

    “哎……姐！姐！”稀祺朝花跑了过去，却是洛轩接住了她。

    在雨夜中，洛轩被着那个的单薄的身体，花就这么闭着眼趴在洛轩的背上，滚烫的泪从眼中烫到那个男人的衣衫上。

    她的身体很烫……却在一阵阵地发着冷。

    她听到稀骥的声音，从远处追上来，告诉洛轩，他找了一些降温解暑的草药……

    她被灌了一碗很热的汤，好像是苦的，因为稀祺一直在耳畔着“不怕不怕”的劝她，后来，她感觉自己依旧还在洛轩的背上，被这个男人有力的肩膀背着，往前走，她那么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我真的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你都不肯相信呢……我那么爱你……很爱很爱你……洛洛……”她呢喃着，在他耳畔。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告诉她：“我知道。”

    是……幻觉吗？还是……

    所以，他终于，终于承认了她这份默默藏在心中许多年的感情了吗……

    那一年，花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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