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晗轻笑出声：“怎么, 你原来这么有觉悟？”

    “我这是不得不向现实低了一下高贵的头颅, 毕竟团队不是个人。”

    正着，楼梯间的门又被推开，梁煜月走了过来，看着黎越神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黎越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问：“煜姐有事？”

    “没什么, 我刚刚看见刘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加上练习生时期, 两人认识的时间超过五年，黎越自然知道队长在想什么, 笑道：“来要联系方式, 我经纪人没收手机了还要查通讯录，万一碰上你别漏嘴啊。”

    “啊？之前你不是还过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我最近赚钱的欲望比谈恋爱的欲望强烈, ”黎越笑朝她眨眨眼：“我又不傻，才不会自己送死呢。”

    黎越一不二的性格梁煜月再清楚不过, 相信她有分寸, 放松笑笑，自己先回去。

    明晗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趣她：“看来你这个朋友平时肯定让队长操了不少心。”

    黎越笑的没心没肺，像是在讲什么笑话一样轻松：“那可不止我, 我们队其他两个朋友也不是让人省心的，所以才得要煜姐来管着我们。”

    “不过也还好啦，我们也不惹大祸, 就是平时琐碎的细节需要她盯着，偶像圈奇奇怪怪的规矩真的太多了，等我solo当歌手的时候应该能自在一点。”

    明晗轻笑出声：“你倒是想的挺远，我看你平时也没怎么守规矩，转型歌手还想怎么？”

    “反正不会犯法，其他的再呗，再喜欢的东西也不能束缚我的本性呀，我不想每天都带个假面具活着，太没意思了。”

    几乎是每天都带着假面具的明晗有些苦涩，深有感触：“这倒是没错，每天带着假面具的确很没有意思。”

    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黎越很是自然换了话题，问她：“我有个主唱比赛就要录制了，听他们想请你当特别评审来着？你来不？”

    “是有这回事，我还在考虑，没想好要不要接。”

    毕竟她的唱功算不上顶尖，去主唱比赛当评委，可能会引人诟病。

    黎越眼前一亮：“哎，来嘛来嘛，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偶像基本都有繁忙的日程，如果不是私底下约，可能好几年也没办法有一个同样的通告，就算以普通成年人的标准来看，她们也算不得好久没见，明晗吐槽她：“上一次你吃我的烧烤还没有一个月，这就好久了？”

    “一个月没有看见漂亮姐姐难道还不久吗！你知道对于颜狗来，这么久见不到漂亮姐姐我有多苦吗？”黎越的可怜兮兮，委屈的简直像是在控诉明晗一个月没给她吃饭。

    “你队友们不都挺好看的嘛，再电视台随便一看就是漂亮姐姐。”

    “队友们我早就审美疲劳了，电视台虽然明星多，但是哪有你好看！连续好几年蝉联最美女偶像你还没有这个自觉吗！”

    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好看，尤其是明星这个对于外貌尤其重视的职业，黎越的语气听着尤为真诚，任谁听了都会开心，明晗笑起来，她：“嘴还挺贫，那不是还有帅气哥哥吗，一般女生都比较喜欢好看的男人吧。”

    “我不，真正的颜狗就是要一视同仁，挑最好看的看。”黎越理直气壮：“我初恋就是因为太好看了，所以我才答应跟他在一起的，虽然就三个月，最多也就拉了拉手，但是每天有好看的人在我面前，我就特别高兴，他手也特别好看。”

    “那你还真是个合格的颜狗了。”明晗伸出左手看看手背，又反过来看看手心，满意勾了勾嘴角。她手也好看。

    “不过就我目前见过的，我觉得你最好看，锁骨线条好看，直角肩也好看。”

    闻言，明晗又抬眼看了看对面茶色镜面反射出的自己，嗯，她不仅手好看，锁骨和肩膀好看，她还有马甲线，哪里都好看。

    “这是实话，节目我考虑考虑，不过我明天会去MGTV录特别舞台。”

    黎越顿时双眼放光：“哎？！明天我们也去！太好了！”

    门铃正好响起，想来是橘子来接她，明晗当机立断和她了拜拜挂断电话，美名其曰让助理专注工作。

    黎越正好舒展完身体，刚回到拥挤的待机室，就见其余三人站了起来，梁煜月伸手将她推着往外走：“正好，该去问候前辈了。”

    “……我还想睡觉呢……也不见别人来问候我们啊。”黎越不情不愿跟着她走，最近跟她们同期回归的前辈不多，却偏偏都风评不大好，她心里嫌弃的不行。

    卓然勾住她的脖子，“啧啧”两声摇摇头：“黎越越，你是不是最近有点飘，糊成这样谁要来问候你？你以为谁都跟我们煜姐一样讲礼貌啊？”

    梁煜月不轻不重拍了拍两人：”少贫嘴，礼多人不怪，做好自己就行了，别管别人。”

    反正有梁煜月在，两个人虽然不愿意，也只要跟着在身后保持微笑就行。等到将所有前辈都问候一遍再回到待机室，半个时就过去了。黎越往椅子上一瘫，长舒一口气：“好歹熬了三年，总算不用向一开始一样问候那么多人，还好向灵雨比我们晚几个月出道，不然还得去跟她问好，呵。”

    “那不能，为了她的生命安全和我们团的名誉，煜姐也是不会让我俩去的，放心。”

    梁煜月看着两人，满是无奈：“你们就不能跟弗宝学学，让我省点心。”

    闻言，宋弗骄傲挺起胸，像是带着红花的幼儿园朋友，还没来得及发表获奖感言，又被“老师”泼了盆冷水：“弗宝也不行，经常跟着你们俩调皮捣蛋，我太难了。”

    黎越和卓然笑眯眯将宋弗拉过去，一左一右搭着她的肩，毫无悔改之意。

    经历了事先录制和长时间的等待，终于在晚上6点等来了正式表演，黎越按照明晗的那样准备了结束动作，彩排时还不怎么能听见的配合应援声在经过几个时之后变得大声，也是托了歌曲抓耳的福，别家粉丝也能跟着喊上几句。

    她们咖位，表演顺序也靠前，但是依然得等到所有表演结束之后，参与宣布“一位”的仪式。

    同期回归的团队和个人几乎人气都比她们高，虽然她们这次的音源成绩不错，但没有实体专辑销量的分，除非她们的实时投票分数能拿到满分。几个人再怎么不乐意，也不得不承认，就连向灵雨拿“一位”的可能性都比她们高出许多。

    好在本来四人也没抱什么奢望，老老实实站在舞台最边上，黎越也没心思听主持人话，为了上镜好看，她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各种吃的，就盼望着早点结束，好回去吃好吃的。

    其余三人也是一样，几个人像是没有感情的鼓掌机器，别的偶像还在想着怎么抢镜头，东边蹦跶一下西边冒个头什么的，Dreamer四个人活脱脱带了假笑面具，旁边人应和她们也应和，旁边人鼓掌她们就鼓掌。

    “我们今天的‘一位’是……请看大屏幕！”

    屏幕切到分数页面，三个镜头分别对准三个‘一位’候选，一个大前辈，另一个是男团blue sky，还有一个是……Dreamer。

    “卧槽？！”

    黎越从大屏幕上看到自己的一脸懵逼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惊讶不已，虽然没有麦克风收音听不见她了什么，但是口型却看得一清二楚，吓得梁煜月还没来得及高兴，下意识一伸手就捂住了黎越的嘴，只剩她原本狭长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写满了难以置信。

    于是大屏幕里三个框框，另外两个框框里的人都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很是淡定，还没宣布谁是“一位”，另一个框框里的四个女生倒像是中了大奖，瞪眼的瞪眼，捂嘴的捂嘴，还有人兴奋地蹦了起来，又被队长死死拽住。

    最后“一位”由blue sky获得，Dreamer四人没有任何遗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拿了“一位”，向blue sky祝贺后欢快蹦下了舞台，回待机室的路上就忍不住欢呼起来。

    同期回归的不仅有大前辈，还有人气男团，随便拎一个出来咖位也比她们大，“一位”候补她们想都没想过。

    “我们实时投票分好高！就比blue sky差一点！厉害！”

    “我的天，如果这次有实体专辑，不定我们还能拿一位？”

    “我就我们舞台超棒的！看了就会喜欢！”

    “回去加餐！要吃肉！”

    离开镜头，梁煜月同样兴奋，四个人叽叽喳喳的，惹得走在她们后面的向灵雨愈发不爽，脸色黑了好几度，她快步超过四人往自己的待机室去，在擦肩而过时讥讽一笑：“一个候补而已，糊团也不用这么大惊怪吧？”

    她转身进了待机室，恨恨将门一摔，助理迎上来，表情怯怯：“灵雨姐，经纪人刚刚电话来……”

    “什么？”

    “刘姐挺生气的……给您买了音源还比不过Dreamer，让您好好反思……怎么两三年了还是比不过别人……”

    向灵雨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吓得助理不敢再话，她重重踹了一脚椅子，拿出手机发消息，眼里尽是狠毒。

    黎越和卓然在她进待机室后翻了大大的白眼，宋弗愤愤不平：“她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糊还不是因为她！”

    梁煜月轻哼一声：“两年多没见，她倒是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黎越轻蔑笑起来：“她这明明是因为我们进了候补，她没劲，嫉妒呢，爱让她，总有一天我们会把她踩在脚下的。”

    “没错，生气不值得！别让恶心的人坏了心情，咱们回去吃好吃的！”卓然张开双手搂住其余三人：“快走快走，饿死了！”

    接近凌，明晗才跑完通告，保姆车往家开还没五分钟，就见橘子对着手机又笑又叹气，她的眼神顿时变成了看傻子一般：“吃错东西了吗？”

    “唉不是！”橘子像每一个普通的粉丝一样，充满了分享欲，也不管明晗是不是嫌弃她，将手机凑到她面前：“你看这傻孩子，那么大一声‘卧槽’，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口型怎么的！这热搜比她们‘一位’候补的排名还要高！我这个粉丝真的心情好复杂……”

    明晗点开最热一条微博一看，下面评论好坏参半：“哈哈哈哈哈哈好可爱！”

    “……我觉得好心酸，候补四个人都能高兴成这样……”

    “队长心好累哈哈哈，一只手捂嘴一只手拉人，还好另一个愣住了没动静，不然她要上腿吗哈哈哈哈哈哈”

    “这四个妹妹长得漂漂亮亮，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偶像脏话没问题？还有人觉得可爱？”

    “卧槽算什么脏话，人家激动了而已，难道你平时激动了不？”

    “这年头卧槽还能算脏话？”

    “又没听见声音，凭什么就人家骂脏话？口型一样的字千千万好吗？”

    “新歌挺好听的，但是偶像卧槽我觉得不可”

    “糊是有理由的，女孩子脏话是哪里来的太妹？”

    “偶像也是人好吗？句卧槽怎么了？评论里不可以的是古代来的教养嬷嬷吗？醒醒，大清早就亡了”

    ……

    明晗翻着评论，微微抿紧了嘴唇，还在想着要不要提醒黎越注意澄清的措辞，就刷出来她的微博：“啊太激动了没控制住，未成年人不要学！我还有很多优点可以学习的！”

    ……还真是黎越的风格呢。

    “乐锋应该没有危机公关，她自己也不要危机公关就是了……我就没见过这么爱实话的……她之前糊真的是有原因的……”

    “姐你别了，我心好痛，”橘子看着下面不少骂她“没有职业道德”的评论，脸愁成了苦瓜：“我有预感，我将来要写的反黑文案可能不计其数！这孩子怎么回事！”

    只是还没等明晗给黎越发消息吐槽她，橘子又刷出来一个让她忍不住骂娘的微博：“草泥马哪来的黑子！多少年的旧事了还翻出来！黎越到底又得罪谁了！”

    明晗一看，是八卦组的一个帖子截图，标题赫然写着：“偶像失格，欺骗粉丝，时隔两年半再次洗白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