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黎越没有抱一姐太久, 她被“押送”回医院时, 正好赶上明晗的表演直播。只有明晗这样的咖位，才能在跨年演唱会独占跨年前的十五分钟。众多粉丝等待许久, 现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烈欢呼, 直播弹幕也是刷了一层又一层，黎越听着电视机发出一片哄闹，还夹杂着几声撕心裂肺的“明晗”, 满是骄傲“啧啧”两声, 比自己拿奖时还要自豪：“不亏是我前辈！”

    明晗的表演风格从清纯到成熟, 转换流畅, 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歌曲做了改编，听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只是不管怎么变, 唯一不变的是现场的全场大合唱。Dreamer其他三人溜到舞台侧边，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宋弗给黎越录视频：“我的天！明晗前辈太厉害了！这合唱声音简直盖过音响！”

    黎越点开一看，的确，合唱声音已经盖过明晗的声音了, 弹幕纷纷刷起：“晗姐默默塞紧了耳麦哈哈哈哈哈哈”

    “妈呀太牛逼了！一姐果然是一姐！”

    “什么时候我的姐姐们也能有这么一天啊……”

    “瑞思拜！讲道理, 应该没人没听过明晗的歌吧，每一首都超火啊”

    “震惊！跨年夜上一姐竟然沦为伴舞[狗头]”

    ……

    往常黎越还是挺喜欢看弹幕的，这次只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又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视。弹幕太多，挡着她看一姐了。

    原本是带她回来休息, 赵姐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往床上一坐，就成了粉丝，跟着唱还跟着身体扭来扭去，该喊的口号一句都没落下，再有个荧光棒，赵姐就要怀疑自己是在演唱会现场了。

    “你睡不睡啊……”

    “看完了表演再睡，不差这一会儿！赵姐你回去吧！”着，她下了床将赵姐往门口推，果断了“拜拜”关上门，再蹿回床上，期间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没有错过一秒钟。

    可算没人扰她了，快乐！

    明晗结束表演回到待机室，一看手机就见到黎越发过来的一大串：“姐姐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她莞尔，回复：“可以什么？”

    “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那当然，她可是明晗。一姐心里美滋滋的，才高兴了两秒钟，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撇了撇嘴，声吐槽：“切，谁缺你一个粉丝……”

    橘子没听清，问她：“啊？姐你啥？”

    明晗轻咳一声，将手机锁屏，淡淡道：“没什么，收拾收拾回去吧。”

    哼，不想理她。

    不想理只从待机室持续到上车，车子一开动，一姐到底没忍住，又开手机，问她：“你到医院了没有？”

    “到啦，在你表演前两分钟赶到的”。

    明晗敲了一串字，想了想她的状况，又全部删掉，改成：“那你休息吧”。

    黎越发了语音过来，听起来像极了被抢了糖果的朋友：“哎？可是我还不困哎……想和你聊天……”

    明晗戴着耳机，听起来就像是黎越在她耳边撒娇一样。

    啊，可爱，想……

    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回复她：“一月下旬我要录一个综艺，大概一个星期，你有空来当嘉宾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明晗想了想，趁着她回复之前又发：“一个星期不行的话，几天也可以”

    “应该比较轻松，可以算半个度假”

    黎越回复：“好呀我来！我一定来！你不准找别人了！”

    真乖。眉眼间一些不知名的紧张消散，明晗微微笑起来，有了心情和她闲聊：“你都不问问公司，来不了呢？”

    “我一定去，才不管公司呢，我都进医院了，还不让我歇歇吗！”

    朋友像是怕她反悔一样，不依不饶的要她保证：“好了啊！就是我！拉钩钩！”

    这是什么幼儿园朋友，还拉钩钩。明晗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连声答应，好心情哄了几句让她去睡觉，又给杨姐发了消息，让她和乐锋去落实，一抬头就看见橘子审视的目光。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心虚。

    但一姐毕竟是一姐，演技课也不是白上的，她若无其事一般瞥橘子一眼，淡淡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橘子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微微皱起眉，似乎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问她：“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明晗的声音下意识提高了一个八度：“我才没有！你胡八道什么！”

    语速也变快了，是狡辩的反应。凭借橘子对她的了解，当即便确认了有情况，双眼放光：“谁？圈内圈外的？是我认识的男人吗？姐你告诉我我好帮你掩护啊。”

    兴奋吃瓜的同时，她还有点失落。虽然知道她的CP不可能是真的，但是这个BE来的有点快……

    生理反应没办法控制，橘子就看着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依然嘴硬：“谁喜欢她了！再我一定得喜欢男人吗！”

    ？！

    橘子吃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啥？！姐你喜欢的是女生吗！”

    “闭嘴！”一姐恼羞成怒，捏住她的嘴巴，恶狠狠警告：“你再，我就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嗯嗯嗯嗯嗯嗯！（不就不嘛！）”

    橘子惨兮兮揉了揉自己的嘴巴，看向明晗的眼神弱可怜又无助，同时又有几分兴奋：就最近的状况来看……除了黎越也没别人了，她的CP可能是真的！！！

    是休息，黎越只在宿舍躺了一天，又接到了行程通知。她一看行程表，和先前几乎没什么差别。密密麻麻的商演，只不过是想要尽快压榨她们现有的价值罢了。黎越没有从行程里看到任何公司对她们的规划，也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只有消耗没有积累，最多再有一年，她们又会回到之前的状态，无人问津。

    队友们还在休息，她尽量放轻动作不吵醒她们，起床收拾好自己，往公司去。先前来公司，她收到最多的是可怜、幸灾乐祸、看笑话之类的眼神，现如今公司里，绝大部分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讨好，练习生也都恭恭敬敬的，一路走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搭话。

    虽社会就是这样势利，但黎越从来都不喜欢这样的情况，甚至厌恶。她面无表情上了楼，来到老板办公室门前，不顾秘书的阻拦，径直推门进去。

    换作以往，老板一定先开口骂她，现在却只微微皱了皱眉，示意秘书出去，问她：“怎么了突然来找我？也不提前一声？”

    黎越皮笑肉不笑扯扯嘴角：“先前也不是没联系过，您不是都没空吗？我就干脆直接过来了。”

    “……坐吧，”见她不依不饶，想着她这段时间来给公司赚的钱，老板还是决定听听她的想法，问：“什么事？”

    “关于行程，我希望公司能将商演控制在一个月5场之内，通告不只是给我一个人，希望能适当的分给我的队友们，还有应该要准备下一次的回归了，我们需要保证休息和学习新东西的时间，我把参加的活动都标记出来了，您看看吧。”

    冷淡生硬的语气让老板很是不快，他不耐烦敲了敲桌子，问：“你以为你在跟谁话？偶像架子都摆到我面前来了是吧！”

    黎越冷笑一声：“我从来没有偶像架子，您对我什么态度我对您就什么态度，况且我觉得，我已经很客气了。”

    “放肆！这公司还没轮到你了算！”老板重重拍了桌子，站起来吼她：“道歉！然后给我滚！你嫌活动多是吧？那之后的活动都别要了！”

    外面的秘书隔着门也被里面的动静吓了一跳，很是不安，偷偷扒开门缝看着，生怕黎越被。

    黎越本来就憋着一股气，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老板跟她吼，她自然不会落人下风，顺手就拿起桌上大大的烟灰缸往旁边的玻璃柜一砸，一声巨响将老板也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黎越敢砸他的办公室，看着跌落在地上的烟灰缸和一地的玻璃渣愣住，满眼的难以置信。

    黎越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勾勾唇角，语气坚决不容商榷：“我也不期待您能给我什么方案，至少行程按照我的想法走，您赚钱我们也有好处，不然我就离开公司，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最近来挖墙脚的人挺多的，好几家公司连发展方案都送到我面前了。您有两天时间来调整，两天之后不看到更改的行程表，我不会参加任何活动。”

    完，她一转身往外走，经过门口看见秘书，还冲人家眨了眨眼睛。

    虽然秘书比黎越大几岁，她现在只想喊：姐好飒！

    她头一回见敢这么正面跟老板刚的，居然还砸了老板办公室！

    趁着老板还愣着，秘书激动地手都有些颤抖，在公司内部匿名论坛发帖：黎越刚刚跟老板吵架！还砸了老板办公室！威胁老板不按她的意思安排行程她就去别的公司！

    帖子刚发完，办公室里就传出来一声怒吼：“黎越你他妈的以为自己算老几？！”

    秘书不由得抖了抖。呜呜呜好可怕。

    Dreamer其余三人才醒，一看手机见到帖子，宋弗和卓然俱是精神一振，夸黎越：“干得好！怼天怼地黎越越哈哈哈哈哈哈！”

    卓然笑的时候看了眼梁煜月，见她微微皱了眉，连忙哄她：“哎别担心嘛，越越你还不了解嘛，她就是口嗨威胁老板，就希望老板真的能被威胁到就好了，不然我们可能要集体罢工才行……”

    梁煜月微微一笑，：“我知道。”但她眼中的复杂并未消失，反而更甚。

    与此同时，著名的八卦发源地也出现了一个帖子：“垃圾公司杀人行程，众多公司挖角，当红偶像何时出走？Dreamer或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