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衣, 不知是什么布料, 似乎轻飘飘的, 随着女人的走动摇摆，划出一道道白色的涟漪。乌黑的发, 长而顺，到了女人的臀部，紧紧贴着她的身体。

    大半夜的追丢了东西, 又冒出一个女人, 以江雪的性子自然不能放女人走, 她快走两步, 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等一等。”

    “什么事？”女人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沉, 但不妨碍这是个很好听的声音。

    “有东西从我房间跑出去了, 你见过吗？”江雪这样着, 身体随时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天气凉, 半夜的时候最好待在房间里。”女人着，慢慢地转过了身, 她微垂着头，指着江雪的脚：“看, 你连鞋都没穿，女人身体弱，寒气会钻到身体里。”

    江雪没有立刻回答女人的话，目光定在她的脸上, 右脸白皙清透，左脸伤口红肿冒脓，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右脸有多漂亮左脸就有多恐怖。江雪让自己从女人溃烂的左脸上移开，声线平稳地道：“多谢了。”着，转身就要进屋。

    但江雪没能如愿，这次是女人反过来抓住了她。她有些凉意的手指滑过她的手臂，最终抵达江雪的脸上，女人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凝视她：“你长这么漂亮，还是不要一个人乱跑，会出事的。”

    这不出是叮咛还是警告，在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女人又转身离开了，江雪看着她进了走廊最里面的客房。

    “咔——”

    很的关门声后，整个走廊再度安静下来。江雪看了看四周，也关上了房门，但她没有立即去睡觉，而是开灯，盯着地板上的印记看，油腻腻留着女人的脚印，从床边到门口，江雪避开这些脚印走到了床边，就在那东子坐过的地方，有一片濡湿了，黄褐色的东西留在白色的床单上，看着很恶心。

    江雪又抬起自己的手，凑到了鼻尖，檀木香中似乎掺杂着……臭气，这臭气有些腐烂的味道。

    她顿时皱紧了眉，去洗手间将自己身上的怪味清理掉，然后缩在床角落里，睡到了天明。第二天联系宾馆的人收拾房间，江雪则是去老道昨天给的地址，等到了才知道，这地方在郊外，是他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

    江雪见老道支起一个锅在煮面，看着有些不忍：“我给你开一间房，你去宾馆里住吧。”

    老道摆手：“我在这都住半个多月，都有感情了，不搬！”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碗盛出刚熟的面，还问江雪：“你吃不吃？”

    江雪摇头：“我吃过了。”她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问老道：“有什么东西能尽快让我看见脏东西？”

    老道嘴里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眼看江雪：“你昨天回去发生什么事了？”

    江雪把昨晚上的事和老道了一遍。老道沉默半晌后道：“寻常人只要在眼皮上抹了牛眼泪，就能见到鬼，但这里没有牛可以随时供你驱使，而后天开启天眼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这样吧，我给你写张符，你随身带着，但是只能用三次。”

    老道干就干，直接从百宝囊里取出了一支笔，然后从一个盒里沾了特殊的墨，在黄符上写下了几个字，最后递给了江雪：“我这里材料不够了，否则多给你画几张也无妨。”

    江雪将符纸贴身收好，这才问老道：“你来菩提镇这么久，应该知道不少东西，和我，免得我一头雾水。”

    老道想了想：“你昨天见到的不是鬼，而是尸怨形成的精怪。”

    江雪忧心道：“那东西已经成了气候，怨气化形，需要很大的冤屈或者死很多的人。它是哪一个？”

    老道苦笑：“两个都是。”

    尽管江雪有准备，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我昨天抓到了它的身体，很油腻，而且用檀香掩盖了尸臭，这是用什么做成的？”

    老道面皮抽动，显然也是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气，最后他沉声道：“尸油。”

    尸油成了精怪，不用老道再多什么，江雪就已经猜到了此法的残忍恶毒。她腾地起身，罕见地有了怒气：“这狗东西！”

    骂了一句后，也不多什么，转身就要走，被老道眼疾手快地拉住，老道吹胡子瞪眼：“我之前不告诉你，就怕你意气用事，你看看。哎，真不该和你！”

    江雪深吸一口气：“那狗东西一定已经知道我来了，所以才用尸精试探我，既然行踪已经暴露了，就没必要忍着了。”

    老道脾气也上来了：“你不忍着怎么办？杀上门去？这不正中了它的下怀？”他点着头：“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我们现在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除非你不管这满镇子的人！他们没脑子已经够可怜了，你不能拉着这些人给那狗东西陪葬！”

    凉风吹来，江雪脑袋涌起的热气也被拂去，但是怒气却依旧不减，她紧抿着嘴坐下来，看着远处的杂草发呆，好一会儿才：“肉体凡胎，最是没用，我算是领教了。”

    老道听了好笑：“二十几年了，你早该习惯了。听老爷子我的，再等等。”

    江雪又问老道等什么，老道不，神神秘秘的样子。直到一天后，江雪才知道，老道悄无声息地把一群人骗来了，个顶个的都是降妖除魔界的好手。江雪还在这些人里看见了几个老熟人。

    其中自然少不了四象，这次四象穿得正式，是正正经经的道服，在见到江雪时，整个人傻掉一秒后就笑呵呵地走过来，大呼有缘。

    江雪这时候全明白了，之前沈洛曾四象要参加前辈的寿宴，想来这个前辈就是老道。

    此时老道这个破帐篷外来了三四十号人，年龄从十几岁的少年到五十岁的老人，跨度极大，这些人衣着扮各不相同，但是相通之处就是精气神十足，眼中闪着精光，没有一人看起来是饭桶。

    江雪心中大定，这些人只要拖住其他的东西就好，至于那挑衅的狗东西，她要亲自收拾它！

    四象看江雪神色变换不定，不由得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江雪摇头没什么。

    四象却是一拍脑袋，神色认真地和江雪：“你的那只鬼吸收了阳气竟然可以行走于阳光下，和常人无异！”

    江雪对此并不怎么吃惊，只是问：“他现在在哪？”

    四象：“他提前离开了昆仑，是要找你。但我竟然在这的车站见到了他。但奇怪地是这家伙竟然把我当空气一样，装作没看见，我和他招呼，他也冷着脸，古古怪怪，别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提醒江雪：“再见到他时，你自己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