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糙汉王爷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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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短短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对于一场亲王规格的婚礼而言实在是有些仓促, 可在皇宫的全力赶工之下, 肃亲王和信远侯府嫡子的这场婚礼还是办得极其隆重。

    婚礼当日, 信远侯府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铺满了半条街,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更是有天子亲自主婚,赐下无数珍宝,据其中有不少都是从天子私库中出来的,肃亲王和信远侯府的圣宠可见一斑。

    有人感叹, 这场婚礼的规格, 跟文孝帝当年还是太子时迎娶正妃的时候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先前还有人猜测, 文孝帝很可能是为了压风头渐盛的信远侯府, 才让信远侯唯一的嫡子嫁肃亲王的。

    但看如今这架势,文孝帝不仅极力为肃亲王和谢茗的婚礼造势, 更是对信远候府没有显露出一丝疏远的意思,反倒有几分要继续提拔信远候府的意味。

    信远侯府虽然舍了一个嫡子,可信远侯本人正值壮年,身体也康健,虽然先前子嗣缘单薄了些,可还有大把的时间呢,这几年再努力努力,信远侯府上那么多姬妾, 还怕出不了一点儿动静?

    就算退一万步讲,信远侯这辈子就真这么倒霉,再真生不出儿子了, 还能从旁支收养一个合适的,信远侯府的这份荣耀也依旧能传承下去。

    总之这桩姻亲对信远侯府而言,无疑还是赚了的。

    不过,信远侯府恩宠仍在这种事,却并不是这场婚礼显露出的最重要的一个讯息。

    众所周知,在文朝一贯的规矩中,男子与男子成亲,作为出嫁那一方的男子在迎娶方前来迎亲时,为了显示对夫家的顺从,虽然不必像女人一般穿上嫁衣,但仍需盖上盖头坐在轿子上被抬回去。

    但谢茗破了这个规矩。

    他是和肃亲王一样,是一路骑着马从信远侯府到了肃亲王府的。

    鲜红的婚服将青年本就昳丽的容貌衬得比平时还要艳丽三分,红衣雪肤,乌发红唇,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高傲。

    那是一种锐利张扬的美,让人在情不自禁地被迷惑、想要接近的同时,又惶惑地担心会被毫不留情地刺伤,连婚礼当日的灼灼的骄阳都无法夺去他丝毫风采。

    当这位在京都中一贯被盛赞容貌无双的谢公子穿着艳丽的大红色婚服、骑着高大俊逸的骏马意气风发地从宽敞的街道上走过时,沿边不知道有多少男男女女都被他一眼就勾去了心神,痴痴地看了半晌,连撞了人都不知道。

    至于在他身边同样骑着马的肃亲王,则被众人选择性地无视了。

    直到那抹张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们视线中后,这些人才回了魂,想起今日是谢公子的出嫁之日,又开始痛心疾首。

    这么风华绝代的公子,居然就这么被肃亲王那个五大三粗、不解风情的糙汉武夫给夺去了!

    即使先前天子赐婚时已经感叹惋惜过一次了,但真的到了这一天,还是忍不住再叹一声可惜。

    不过在痛心的同时,看到谢茗这与众不同的出嫁方式,他们也都清楚地认识到,这位谢公子,在肃亲王心中的地位恐怕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还要高上许多。

    至少在京都,他们还没见过别家聘了男妻的,能让男妻在婚礼当天和丈夫一同抛头露面地并肩骑马去夫家的。

    这场盛大而独特的婚礼虽然很快就落幕了,但在京都各个茶楼饭馆中,仍然处处可以听到人们谈论它的声音。

    而身为被谈论的主角之一,却没有再出现过,而是安安稳稳地窝在肃王府中,不问世事。

    何晏自从大婚后,除了按照规矩被肃亲王陪着回了一次门外,就没怎么出过门。

    虽然他一向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目光和谈论,但如今大婚热度未消,他也没有非要这时候送上门去给人围观出风头的癖好,就干脆避风头不出门了。

    况且他本就是有些懒散的性子,窝在肃王府中也觉得挺自在的。

    闲来无事时还把肃王府的内务给理清了,他上辈子毕竟是当过帝国皇后的人,处理起这些事还是没什么困难的,到叫忧心王妃不曾学过管家事务的管事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在王妃进府前,他忧心忡忡了多久,王妃那种身份,都是作为继承人培养的,肯定没学过后院管家的那一套,就算是婚前紧急学了两个月,恐怕也效果也好不到哪去,在这位王妃的管理下,他们王府本来称不上井井有条的内务怕是要变得更加糟糕了。

    其实细起来,肃王府的内务倒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府中的管事侍女厮都是文孝帝亲自从宫中选出来的,一个个都极为忠诚,也不至于瞒着主子做什么手脚,只是后宅中一直没有能管事的主人,肃亲王又从来不关心这些琐碎的内务,只有几个管事,心翼翼地在肃亲王的冷脸下处理府中事务,不敢放开手脚,难免就有些事处理得不太好。

    旁的还好,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后院那一群文孝帝送来的美人儿身上。

    本来这群被作为肃亲王侍妾送来的美人儿们在被肃亲王简单粗暴地扔到后院干粗使丫鬟的活后,心中怨怼了许久,可无论她们怎么折腾,眼看着肃亲王连府都不怎么回,后院更是来都没来过一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都不在,她们也实在是使不出什么法子能勾起这位爷的兴趣,慢慢地也就认命了,安分地在后院干活。

    可肃亲王要娶信远侯嫡子的风声一出来,她们原本已经冷却下来的心忽然就变得火热了起来。

    既然肃亲王要娶男妻,男子又不能生养,那按照历来的规矩,肃亲王的嫡子,往后肯定是要从侧妃和妾室中出的。

    若是她们能幸运地为肃亲王诞下儿子,不准以后这孩子就会是王府往后的继承人了!

    虽然被选出来的孩子会被过继到王妃名下,由王妃抚养,可她们作为生母,怎么也能抬个侧妃,往后的日子可就是飞黄腾达了。

    所以这些在心里起了算盘的美人儿,便开始在心中谋划了起来。在谢茗进府的第二日,就有人趁着王府守卫的看管不严,钻了空子闯到了肃亲王跟前。

    那钻了空子的美人儿倒也聪明,她不知从何处探听来了肃亲王不喜女子身上的香粉味儿这个消息,便扮得清清淡淡的到了肃亲王跟前。她生得极好,又身姿曼妙,穿着一身极显身材的轻薄的杏黄色衣衫,这样的脸蛋儿配上身材,想必对付大多是男人极其有效的。

    只可惜肃亲王此人并不在这大多数人之列,他心中塞满了自家娇气又任性的公子,看到这尤物的第一眼,不仅没能产生丝毫琦念,甚至脑海中还立刻警觉道:府中竟有如此放浪形骸之女子,既然今日敢穿得如此露骨地撞到他面前,明日是不是就敢脱光了去勾引谢茗了?

    所以压根没等这美人儿近身,肃亲王就黑着脸让侍卫将人押了。

    何晏听到信儿的时候,那美人儿已经在柴房被关了一天一夜了。

    肃亲王对那美人儿忌惮的很,生怕何晏被勾了眼,根本没有同他提起这件事,还是王府的管事主动为后院守卫不严一事来他面前请罪,他才知道的这事,当晚就哭笑不得地和肃亲王谈了一番,命人将那美人儿放了,扔回了后院。

    总归是文孝帝送来的人,总不能真随意杀了。

    不过何晏也没这个世界的土著正室们那么大方,能高高兴兴地给自己的丈夫纳妾,他心中对于后院那些苍蝇一样的美人儿也是膈应的不行。

    所以将那美人儿从柴房放出来前,何晏就命人将那美人儿了五板子——可不要看这五板子,那美人身娇体弱的,这毫不留情的五板子下去,脸上立刻就血色全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最后还是被丫鬟架着送回后院的。

    接着,何晏就命人将那些在后院各处做事的美人儿都送去了王府最偏僻的一个秋风院,给这些人立了规矩,谁要是再敢胆大包天地去肃亲王面前转悠,都是要直接挨板子的。

    美人儿们看着那位被的只能趴在床上呻吟的“前车之鉴”,一时间被吓得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了。

    虽然按理正室嫉妒心过重是德行有亏,要被休的,可连这王府的主人肃亲王都不管,府中有没有长辈,她们又能找谁评理去呢?

    把那一群无时无刻都想给他丈夫生孩子的女人统统塞到看不到的角落后,也就没什么烦心事了,何晏平时除了看一看王府的账本、关注一下王府名下那些商铺田地的情况,平日里也就看书和撩拨肃亲王两项日常活动了。

    也许是因为心愿得偿,肃亲王自从大婚后,就一直有些莫名的亢奋,何晏用言语随便刺激他几下,他就能双眼发红,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要是再用脚尖玩他两下,便会激动地立起来。

    可偏偏肃亲王这些面凶心怂,只要他不发话,这人都是能忍就忍。

    被撩拨到耐不住时,肃亲王便会抱住他的腿,轻轻地磨蹭几下,颇有几分可怜之意,像一只守着肉骨头流口水,却因没有主人下令而不敢下口的大型犬,看得何晏喜欢得不行。

    而他表达喜爱的方式,就是十分恶趣味地将人刺激到临界点后,才高抬贵手地将人喂饱。

    经过四个多月精神力的蕴养,他如今这幅身体虽然还是跟强壮两字搭不上边,但好歹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娇弱了,在喂饱了自家大型犬后,还能意识清醒地和人聊会儿天。

    这日两人结束后正一同在信远侯府那处汤池里沐浴,何晏忽然提到:“明日我算请渊文来家中一趟。”

    正在心猿意马给自家公子搓背的肃亲王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皱眉道:“那是谁?”

    何晏丝毫不意外肃亲王不记得:“安平候家的嫡次子,慕渊文。”

    肃亲王又想了一番,才勉强记起了这号人物,“先前同你玩得好的那个?嗯……请就请吧。”他当初在探谢茗的资料时,就有这个慕渊文,据是和谢茗玩了好几年的,长得也俊秀,是谢茗关系最亲密的一位友人。

    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显然低了下来。

    何晏原本趴在池边让人伺候,闻言不禁转过身子,勾着就连坐着也比他高了一头的肃亲王脖颈,似笑非笑道:“怎么?这也要吃醋,不如明日就让厨房给你做一道西湖醋鱼尝尝,一次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