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家里，简直像一个型花店。

    路上买花耽搁了，菜有点凉，边学道下厨重新热了一遍，才端上桌开吃。

    坐在餐桌前，闻着屋子里的花香，边学道：“这玩意比什么空气清新剂都好闻。”

    单娆帮边学道夹了一口菜，问：“怎么想起买花了？”

    边学道：“看见一家花店，想着你喜欢花，就买回来了。”

    单娆：“那也不用买这么多。”

    边学道：“觉得都挺好看的，就都买回来了，反正开车，装得下。”

    单娆笑了一下：“我明天回去的票都买好了，这么多花，你怎么处理？”

    边学道抻着腰：“累了一年到头，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

    单娆看着边学道问：“去年看你好像没这么疲惫。”

    边学道：“不一样的，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地就要扩张。企业人数多到一定程度，必然地会冒出一些问题。前阵子那个‘身体换装备’的事你听了吧？”

    单娆点头。

    边学道：“企业越大，寻租的会就越多，稍稍有哪个角落没看到，就会发生各种贪腐。可是人的精力有限，我只能抓宏观方向，集团这么大，中间需要很多人帮我管理企业，需要很多我信任而且有能力的人帮我哎，这样的人不好找。”

    听到这儿，单娆摸着水杯：“你需要人帮你，所以把廖蓼招进公司了？”

    咦

    单娆知道廖蓼

    看见边学道的表情，单娆微笑着：“我看见你收购东星卫视股权的报道了，廖蓼、傅采宁和你一起参加的酒会。”

    边学道放下筷子，：“哦，傅采宁参与了拍卖会，廖蓼在英国读的传媒，毕业正对口帮我把综艺影视公司撑起来，在她之前我试着让于今做，于今能力不足，传媒公司的发展拖了集团的后腿。”

    单娆探身，隔着桌子摸边学道的，看着边学道的眼睛：“你不用着急解释，其实看见报道后，我很自责内疚。身为你的女朋友，我贪恋中央关公务员的稳定和身份，放不下家里人对权力的渴望，这几年里，没在事业上给你任何帮助。为了保住这份工作，我两次自私地离开，让伯父伯母心生不满，以至于我今天来松江，都没脸去见他们。”

    着话，单娆的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滚落，掉在桌子上。

    边学道想抽出帮单娆擦眼泪，单娆却用力，抓着他的不让他抽走。

    单娆接着：“从我决定去燕京当公务员那天起，就注定了我们像两列背向而驰的火车，渐行渐远。”

    边学道想开口，单娆摇头：“你别，让我完。大概一年前吧，直觉就告诉我，你每次见我，都不自然。最初我没深想，后来我明白了，是我的身份让你不自在。如果我仅仅是你一个要好的女同学，或者红颜知己，或者情人，我想我们一定会距离产生美。可惜的是，我是你的女朋友，一个跟你的事业完全没有交集，却在精神和道义上捆绑你，让你觉得有所亏欠的那个人。”

    “你害怕见我！”单娆斩钉截铁地。

    边学道：“”

    单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内心深处抵触见我，每次都是不得不见，才履行一下义务。”

    边学道：“”

    单娆：“你知道吗？你痛苦，我也痛苦，这是一种互相折磨。我曾努力地服自己，暗示自己，催眠自己，甚至自欺欺人，可是当我看到廖蓼站在你身边那一刻起，我崩溃了。”

    边学道：“我和廖蓼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单娆流着泪摇头：“哪种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提醒了我，我当初的选择是多么愚蠢。我本来可以成为跟你一起创业打拼的那个人，我本来可以成为帮你分担跟你一起共享荣光的那个人，可是我为了一份好工作，离开了你的身边。”

    边学道：“当初是我帮你报名”

    单娆忽然松开抓着边学道的，泪中带笑地：“我姑父升官调任河东省了，姑姑不想两地分居，也跟着去河东了。聪明女人都知道怎么选，我却傻傻地想让你到燕京陪我，可笑的四年之约我恨这份工作，我辞职了。”

    “你辞职了？”边学道一惊。

    “嗯。”

    “你家里知道吗？”

    “还没，我已经办好出国续了，正月初六的飞，等到了国外再告诉他们。”

    “出国？你要去哪？”

    “去美国，我跟苏以联系过了。”

    “你”

    “学道，别劝我也别拦我，让我走吧！让我出去看看世界，让我走出去喘口气，也许还能重拾信心。我如果再继续留在燕京，留在那个单位，我会疯掉的。”

    边学道仰头控制情绪，几秒钟后：“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否则我不放你走。”

    “第一件事。”边学道不给单娆插话的会，用不容拒绝的语气：“你到了美国必须告诉我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不许玩消失。”

    见边学道一脸的“没商量”，单娆抽着鼻子点头。

    “第二件事。”边学道：“初五在燕京等我，我给你准备点东西，不许不要。”

    单娆听了，用蚊子一样的声音：“我自己的钱够用。”

    边学道瞪着眼睛问：“要是讨价还价就哪儿也别去。”

    单娆委委屈屈地撅嘴，点了两下头。

    “第三件事。”边学道：“出去别只想着玩，多走走看看，跟国外的高档餐厅和酒吧取取经，看看人家的设计、布局、装修和经营方法。”

    单娆想话，边学道挥：“别插嘴。”

    “国贸三期的0层我已经托人谈下来了，只差付钱签合同了，你知道我为了买这个地方花了多少钱吗？我跟你，你出去使劲玩，但是，两年后必须回来老老实实给我开餐厅。”

    见边学道终于完了，单娆：“你不讲理。”

    边学道：“你辞职都没跟我商量，还跟我提讲理？”

    单娆：“你大男子主义。”

    边学道问：“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