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燃新抬起手搓了一把脸。前额的头发也拨得乱糟糟的。转过头去看着秦沂。

    秦沂看他一眼，：“睡觉吧。”

    纪燃新却道：“等等。”他抓着被子裹住下身，跪在床上膝行几步在床边坐下来。与秦沂面对着面。

    两张并排挨着的床，就像是在秦沂家里那样，不过家里的两张床挨得更紧。这里却还有挺宽一条缝隙。

    快捷酒店家具已经变色老旧。地毯也磨损褪色得厉害，只有床单和被子还是雪白的，在头顶暗黄灯光照耀下，白得近乎晃眼。

    纪燃新感觉到有点冷了。便将被子拉起来一些也裹住上身。就像是为自己搭建了一个堡垒似的找到了安全感。他对秦沂：“你带我来开房是为了睡觉？”

    秦沂的T恤有些长，下摆遮过了腿根，只两条长腿放松地伸到床下，赤脚踩在拖鞋上，他：“来洗个澡。把湿衣服脱了。”

    纪燃新没有话。

    秦沂又道：“你也可以电话叫人给你送衣服。

    然后现在回去学校。”

    纪燃新：“我不走。”

    秦沂很轻地哼了一声，“随便你。”

    纪燃新把自己裹得更紧一点。“你是不是看我全身都湿了。担心我？”

    秦沂不话。

    纪燃新叹一口气。“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秦沂反问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们根本就没有阻碍，”纪燃新道，“现在就是你自己想不开而已。”

    秦沂：“你想得开，你什么都无所谓。”

    纪燃新也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才好了，他有些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被子一角，将一只脚伸了出去，亲亲踩在秦沂放在床边的脚背上。

    秦沂低下头看着他那只脚没有动。

    纪燃新：“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计较多久，如果一起走下去就是一辈子呢？”

    秦沂看他一眼。

    纪燃新道：“都这样了你还不相信我？你要不要我发誓？”

    秦沂终于开口了。不急不缓地道：“我可以相信你，不过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碰你。”完，他抬起脚。把纪燃新的脚给推开了。

    纪燃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什么？”

    秦沂道：“不会上床，不会i，摸都不会摸你一下。”

    纪燃新愕然睁大眼睛。简直难以理解秦沂出口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问道：“那、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秦沂：“你觉得算什么？”

    纪燃新愣住了。

    秦沂于是继续道：“你想跟我维持关系就维持。可我们不上床。”

    纪燃新被气得笑了出来。他问道：“所以要维持多久？一辈子？”

    秦沂：“到你能为自己做出担当的时候。”

    纪燃新两只脚都踩在了地上。神情严肃地看着秦沂，“我哪一点让你觉得没有担当？”

    秦沂道：“不必这些，如果你觉得忍不了，我们可以现在就结束。随便你去找谁。”

    纪燃新忍不住抬手拨额前的头发。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他一脸难以置信。

    秦沂接着：“我话到这里了，随便你。”完，他侧身上床躺了下来。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大半个身体。

    纪燃新茫然地坐着看了他一会儿。

    秦沂闭上眼睛，：“要睡觉就关灯。”

    纪燃新裹着被子爬到床边，伸手关了房里的灯。

    酒店的窗帘遮光效果十分明显。关灯的瞬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卫生间门正对着的衣柜下面亮了一盏夜灯。

    纪燃新仍旧没有躺下来，脑袋里乱七八糟捋不清楚思路，他过了好一会儿，问秦沂：“那我们还在一起？”

    秦沂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你愿意在一起就在一起。”

    纪燃新被秦沂的态度激得有些生气。他掀开被子在黑暗中下床，爬上了秦沂的床，去拉扯他的被子。

    秦沂问他：“你做什么？”

    纪燃新：“我不做什么，怎么，我跟你谈个恋爱，想盖一床被子纯聊天都不行？”

    秦沂本来抓着被子的手松开了，让纪燃新钻了进去。

    纪燃新全身上下一丝不挂。钻进被子就紧贴着秦沂，光滑的大腿磨蹭着他的腿，将头靠在他肩上，：“睡觉吧。”

    秦沂任由他贴过来也不搭理他。默默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