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江冽尘微笑道:“嗯,也是这个道理。我记得有句俗语叫做‘打什么狗,什么主人’,你听过没有?”沈世韵咬碎一口银牙,恨声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江冽尘道:“很好,就是这句话。”站起身缓慢走向镖局众人。崔镖头早在暗中提防,此刻更是将双轮握紧。江冽尘淡淡开口道:“崔总镖头,本座与建业镖局没什么仇怨,但你现在弄伤我的狗,有点轻视于我,那自是不容轻恕。”
崔镖头喝道:“那你就放马过来,瞧瞧建业镖局可有一个逃兵?”江冽尘也不多言,在众镖师中倏忽来去,袍袖飘舞,凡是被他袖摆稍一碰触的,尽皆倒地而亡。一时间地上躺满死尸,众镖师与先死村民混杂在一块,除身上服饰不同外,再看不出生前地位尊卑。季镖头也换上一柄鬼头大刀,与崔镖头齐起夹攻。
正值战况激烈,沈世韵哭声渐止,悄悄从地上站起,张望着没人留意自己,借民居遮掩,快步朝村外走去。转身时里捧着个银盒,迅速塞进衣袖,泪水涟涟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是她刚才与江冽尘挨近时,一边话分他心神,一边素轻探,从他袍内偷出来的。心道:“这一场交锋,别看我一直处于下风,但能得到断魂泪的,才是真正的赢家。江冽尘,到得最终,你终于还是输给了我!这只能怪你太自以为是。”
江冽尘速度疾如鬼魅,转眼间已将众镖师尽数解决,却仍无停之意。崔季二镖头均想:“众人皆死,岂能留我独生?镖局子眼看是要败了,我们回去也抬不起头来,不如全力跟他拼了,大伙儿轰轰烈烈,把性命留在这里。就算他要下留情,我们也用不着他饶。”
双方互有默契,战斗中无片刻停滞。崔镖头挥动铁轮向他身上连砸,却没能碰到他一片衣袖,大怒下双张开,侧过铁轮,以他身子为中心,猛力合拢。江冽尘旋步闪挪,绕到季镖头身后,反肘撞他背心,前臂顺势弹起,击向他后脑勺。
季镖头舞刀回砍,崔镖头铁轮急送,险些撞上他后背,连忙收住,这一来使力过巨,腕震得酸麻。江冽尘绕着两人身周来回穿梭,在两种兵刃围攻下仍是轻松自如,真如游龙戏水般潇洒,季镖头大刀如影随形,紧随其后。
崔镖头厉喝一声,左铁轮砸他右胸,右铁轮向他左腰削去,要将他围在正中,不得闪避。季镖头高举大刀,劈向他头顶。江冽尘砰砰两脚,将崔镖头两只铁轮都踢得飞上高空。
崔镖头仰头张望,被阳光刺得双眼一眯,再要跃起去接,却已是慢了一步。江冽尘进足踩住他脚面,向旁微一侧身,对季镖头持刀腕一拨一推,那大刀锋利,齐刷刷的将崔镖头双剁了下来,创口喷出两道血泉,溅了季镖头一脸。
江冽尘接过两只砍下的掌,顺塞入季镖头口中,直噎入喉,哽得他直翻白眼,直要背过气去。江冽尘握着他拿刀五指,向前一推,季镖头大刀落下,将他自身像块木柴般的劈为两截,半张口中还分别塞着一只腕,甚是可怖。
这场惨祸只在瞬息之间,半空铁轮方始落下。江冽尘抬接住,在崔镖头眼前一晃,随揉成一团烂泥,丢到一边,冷笑道:“你既过空跟我比划,就该始终信守诺言才是。”崔镖头嘶声惨叫,也不知是心疼兵器,还是腕剧痛所致。好半天才尖着嗓子道:“那么你你也过单是否应该”
江冽尘左一抬,扼住了他喉咙,狞笑道:“本座单杀你,必不相违。现在还要不要,我仅是个无名卒啊?”崔镖头提一口气,道:“你你的确武功很高,但不是正路,应属邪教一脉。老夫孤陋寡闻,不知近年来后生晚辈中又出了如此高,只是你可惜唉你到底是谁?总让我死后也能做个明白”到最后,气喘吁吁,又接不下去。
江冽尘俯在他肩上,低声道:“能够死在祭影教教主下,你这一世也不枉了。”崔镖头惊道:“什么?你你竟是魔”江冽尘上加力,将他颈骨捏碎,甩在地上,冷笑道:“这一句话,停在这里就够了。”
程嘉璇自从第一眼见到江冽尘,便已芳心暗许,一路行来,视线没一刻离开过他。之前见他与沈世韵在一起,神态亲昵,早就觉得酸溜溜的,现在终于盼到情敌离开,简直如释重负。拉了拉玄霜道:“你不是想要跟他攀交情么?走吧,咱们去跟他搭话。”她自己想追心上人,却还要利用着一个孩子,只是此刻情况特殊,也没觉得惭愧。
玄霜眼见他屠戮镖师时的残忍,而今独立在尸体群中,更显诡异,结交之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怕他杀得兴起,再将自己与程嘉璇也一起杀了,推脱道:“这事情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你别催我。”
程嘉璇想到自己连他身份也是不知,若不趁此抓住会,以后未必还能再见到他。她平时处事向来低调,现在受爱情驱使,勇气也增长了好几倍,将心一横,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玄霜一惊,忙抬扯她衣袖。程嘉璇跑得飞快,玄霜拉了个空,只好叹息着追赶过去。
玄霜快步赶上,对江冽尘鞠了一躬,道:“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大王,我们是那边村子里放牛的,打扰您了,对不起!璇,快走!”完忙去拉她,故意对村子里一地死尸不闻不问。程嘉璇不愿这样便走,却也不敢挣扎过剧,露出丑态,给他留下印象不佳。
江冽尘皱眉道:“慢着子,我问你,可见到有人从此地经过?”玄霜地位尊贵,从就听惯了别人对自己恭恭敬敬,先前只感程嘉璇对江冽尘关注过甚,本就不喜,现又听他语气高傲,立时犯了阿哥脾气,随便指了个方向,道:“往那边走了!”江冽尘抬眼一张,自语道:“原来如此,果然还是在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