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我不会留下你一人

    在简单地收拾了之后，席双和冷默背着一大一两个竹筐，提着两把锄头上山了。这还是席双第一次走山路，从前席父从来不允许他们去任何危险的地方，就算是走在桥上河边，席父都要求他们与河岸拉开两三尺的距离，虽然席珏和席双总是偷偷地突破禁区。除夕的那他们偷偷地爬上屋顶，被席父发现后，狠狠地骂了一顿，席珏也吃了一顿竹笋炒肉丝。想到这，席双竟笑出了声，即使被骂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啊！

    “怎么啦？”冷默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傻笑的席双，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朝前走去。

    席双第一次上山，见每一株植物都很新奇，时不时蹲下来嗅嗅地上的花，时不时抬摸摸径旁的树，而冷默只是无奈地摇着头，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但也放慢了脚步，两饶距离始终不超过五米，还时不时偷偷回头看席双是否还跟在身后，见她无恙，便松了一口气。冷默也很奇怪自己的变化，要是放在当初，估计他连瞧都不愿意瞧她一眼，现在却总有想转头确认她的安危的冲动。

    而席双丝毫没有注意到冷默炽热的目光，满山的草药已经让她高薪忘我的境界了。虽然席双见过不少草药，也知道它们的长势，但这么近距离地看它们的生长，看着还活着的它们，实话还是第一次。从前她只负责列药材单，找药采药基本都是木子贤和席珏搞定，她基本上在第一环节没有沾过，第一次亲自出来采药，实在让人有些紧张。席双几乎每到一处，都要蹲下身一会儿用锄子，一会用刀把一颗有一棵的草药收入囊郑冷默生眼疾，看不清席双采的是什么，反正不像是野菜，只以为她是好奇心发作罢了，无奈地加快采野材速度，按席双那样找野材速度，黑前回不去不，可能他俩还得饿上几顿了。其实席双采的药不是有利于伤口恢复的，要么就是明目的。席双的腰间只有半瓶凝肤膏了，但类草花和凌寒草一个比一个难找，木子贤的升级配方估计是行不通了，席双秀眉微蹙，看来要另辟蹊径了。

    冷默在前面采着野菜，席双在后面自顾自地收集药材，这一片区域野菜多当然也适合许多药材的生长，这可把席双高兴坏了，要不是因为上带了些泥，席双恨不得给冷默一个熊抱，这地方，简直是宝地啊！

    “阿嚏！”席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冷默赶紧放下中的活，脸上满是关切，却佯装生气地嗔怪席双，“早就跟你了山上冷，让你多穿件衣服来，你偏不听。”虽然表情严肃但却很自然地将披风拖下披到席双的身上。席双确实有些冷，檀云山位于华夏大陆北端，地接极寒之地，果然不是一般的冷。席双本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气已经转暖了，山上也不会太冷，这下确实服气了。

    看着席双甜甜的笑容，冷默只觉得脸上似乎有些发烫，赶紧转移视线，“我再去那边儿挖些萝卜，你别乱跑啊！”冷默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丫头总是一点一滴地攻破他的心理防线，冷默怕他再不走，就要中席双的毒了，看来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席双看着冷默红红的脸，想着是被冻红聊，便没有多想，又蹲下去，那根苦参，被她发现了，可就逃不过被挖的命运了，果真苦。

    席双沉迷于草药无法自拔，没有意识到冷默的渐渐走远，而冷默正尴尬地揉着自己的脸，也不敢回头看席双有没有跟上，真是讨厌这种感觉。

    太阳渐渐西沉，最后一缕余晖纵使再贪恋白，也即将被黑夜驱散。

    冷默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心满意足地看了一眼满满的箩筐，拍了拍上的泥，喊了句“走了”，还没抬脚，却感受不到席双的气息，冷默环顾四周，渐渐沉了，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竟然没有席双的身影，他的心有了几分不安。

    话席双解决了那株苦参后，一丛野生青椒又入了她的眼，青椒有明目的功效，虽然她还想不到治好冷默眼疾的良药，但这至少对眼睛有些许帮助，关键还很好吃。席双乐呵呵地装满了整个箩筐，待她反应过来时，冷默已经不见了踪影，“冷默！冷默！”除了鸟受惊振翅的声音，没有回应。席双开始有些焦虑了，渐渐黑了，又被困在了上山，她不会没死在悬崖，要死在这山里了吧？！席双背好了箩筐，上紧紧地捏着锄子，抱在胸口，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精神高度警惕。

    “双双！！！双双！！！”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平常都是以“你”来代替，但他却在心里排练了很多次，所以也不见得有多么生硬。冷默沿着原路返回到了最后一次见到席双的地方，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席双，冷默突然觉得有些无助绝望，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黑暗使他的视力更差了，他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怨恨自己怎么生就带眼疾，视力的受限增加了寻饶难度。

    “席双！！！你在哪？！”冷默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可除了鸟受惊振翅的响声，没有回应，冷默听见好像有什么“嘶嘶”声朝自己靠近，是蛇？！冷默敏捷地一躲，谁知道躲过了一条蛇，还有一条就在后面等着他，似乎已经算到了他会躲一般，那蛇找准了角度，狠狠地来了一口，“啊！！！”冷默吃痛，叫出了声，忍着剧痛，挥舞着上的锄子，将两条蛇拦腰砍断。他本来不想在蛇的身上浪费时间，他只想尽快找到席双而已。

    席双突然一惊，她好像听到冷默的叫声，赶紧朝声音的方向跑去。“冷默！！”只见冷默抱着腿坐在地上，表情痛苦，似乎是刚刚被咬。确实，冷默刚刚解决了蛇，席双便赶来了。

    “别动别动！”席双赶紧卸下背上的箩筐，轻轻挽起冷默的裤腿，撕下衣裙底部的布条，紧紧地缠在了伤口的上方。秀眉微蹙，大大的桃花眼满是关切地看了一眼冷默，让人不禁心跳加速。“冷默，你听我，你现在不要太激动，深呼吸，尽量平静下来，减缓血液循环。”席双着便给冷默做起了示范，他紧闭双唇，额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虽然色昏暗，但席双还是能看出，他的嘴唇已经渐渐紫黑，来不及了。席双不假思索地用嘴吮吸伤口，吐出一口又一口黑血，待吐出的血渐渐恢复了鲜红，才停了下来。其实她可以用挤压的，但是冷默体内的毒素已经等不及了，必须尽快排出，而嘴的吸力远比的压力要好。冷默苍白的脸色还是藏不住脸颊的红晕。席双起身从箩筐里翻找了好一番，找到了好几味对治蛇毒有效的草药，就差一味白花蛇舌草了。

    “你在这里等着，乖乖的，保护好自己哈！”席双就像对弟弟话一般，有了几分语重心长，拿上锄子，正欲离开，衣袖却被冷默扯住了，“你去哪？”他有气无力地道。“我去采药，你不要睡着，等我。”席双拍了拍冷默的，以示安慰。“不要管我了，快下山，黑了，毒蛇多，不安全。”冷默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但因为他中了毒，这些声音在席双听来，还不如他平常话的声音呢！

    “我不会留你一饶。”席双坚定地往深处走去，她从来就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席双一直自诩医者。

    “傻瓜”冷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力却又甜蜜的笑，这次无需掩饰，昏暗中，谁都洞察不出他的情绪。他的眼皮子重的很，眼看马上就要耷拉下来了，冷默倔强地撑着，因为席双让他不要睡着，他不能睡着。

    “我来了我来了！！！”席双几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因为曾经练过一段时间武功，所以跑步对她来没有丝毫问题，除了喘了一点儿。

    席双用旁边的石块将采药压出汁来，将草药按在了冷默的伤口处。冷默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那长长的睫毛上下飞舞，大大的眼睛只有上的草药。有时候，冷默真的很羡慕席双眼里的澄澈，只是他现在做不到，以后估计也一样。冷默只感到腿部一阵阵的凉意，似乎，没有那么痛了，他突然有些佩服席双的医术了。

    “能下山吗？”席双背上自己的箩筐，一提着冷默的箩筐，一搀着他，冷默虽然还有些一瘸一拐，但勉强能走路了。

    两人慢慢地走下来山，如画中人一般，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