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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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张毛也被班长叫走了,李林心如亭才发现不大对劲。问已经被放回来的李锴:“刚才班长问什么了,怎么大家都不大高兴?”

    能高兴才怪。李锴他们一和班长出“放松论”,就让班长喷了一脸:不能长点脑子?是放松,是放松精神,是让你们放松身体啦?连动作都不好好做啦?

    所以不光是李锴,别的人都对李万亭有了一些埋怨的意思。觉得要不是他瞎给张毛出主意,就不会害得大家都让班长批评了。

    不过大家也都算是成年人了,没把这种情绪带到明面上。可是看见李万亭,尤其是与他相处起来,还是有点不自然。这不李锴听他问起,就气哼哼地:“还能问什么,不就是问下午训练为啥没精神的事。”

    李万亭倒没多想,他只当大家让班长批评了不开心,还没把这事归结到自己身上。没一会毛兄已经回来了,这次班长自己没来,只让张毛捎话,是班长在外头操场上等着他呢。最后毛兄声嘱咐李万亭:“心点。”

    这有什么好心的,李万亭没觉得自己有错。就算自己是最后一个被班长找的人,有什么什么就是了。现在又不兴骂体罚新兵。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林克问他为什么要出“放松论”的时候,自己还挺有道理的:“我觉得大家这几天情绪太紧张了,不利于训练。所以应该适当地放松一下精神。”

    理论没错,可是的人少了前因后果,听的人多听出了不求上进。林克就觉得,这个李万亭一定是故意在拖班里的后腿:“放松?如果真的到了战场上,敌人能给你放松的时间与机会吗?”

    这不是只是训练吗,怎么还扯到战场上去了?李万亭有点反感,觉得班长题大做:“现在不是训练吗。”

    林克才觉得这子是三天不上房揭瓦呢:这才刚赶上进度几天呀,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出来的话更加重了:“是在训练,可是我们训练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贴近实战、靠近实战吗?按着战时的条件要求你们,难道还有错了?”

    李万亭心里当然不服气,可是他不能把自己对于适应期与成长期转变的理解出来,只能试图服班长:“可是班长,我觉得大家一直绷得紧紧的,容易疲劳不,训练效果也不大好。再我自己后来能赶上大家,也是在精神上不那么逼着自己了,反而做动作顺当起来。”

    “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林克也发现自己的态度不大好,想着以理服人:“你原来做的那些动作,都是训练了好几天的。可是现在,大家学习的是新科目。刚接触的动作,只能靠熟能生巧。不练习,能达到效果吗?”

    这一点李万亭倒是认同,不过对熟能生巧他有自己的理解:“班长...”

    林克不想再与他争辩:“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记住,咱们可是军人。军人最重要的,就是意志力与坚持。训练,也是在锻炼大家的意志力。你回去好好想一下。”

    回到屋里的李万亭有些讪讪。尽管他心里告诉自己,他中午的话只是对张毛一个人的,可是后果在那里摆着,不能当不知道。看班长急成那样,一定也是为训练效果不好上着火呢。

    接下来怎么办,他有些茫然。他不怕班长收拾自己,却担心大家对自己不理不睬。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喜欢上了这几个乐天派的战友。

    见他进屋,大家都没问班长是不是批评了他——每个人都让班长批评了,能放过李万亭才怪。李万亭坐在自己学习桌前,想了一下,还是给大家道歉:“对不起大家,都是我胡,耽误了大家训练。”

    还是没有人接话,都是有独立思想的人了,仔细想想此事并不能怪到李万亭的头上。可是不怪他,好象也不大对,明明大家都是觉得他得的道理才那么做的。

    好一会,张毛才:“也不能怪你,都是我不该多问。”

    看他丧气的样子,一定是在自责吧。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心里觉得自己比他们大了几岁,李万亭现在十分容易原谅人:

    “是我没有清楚。其实我当时多两句就好了。我的精神放松,不是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是想着让大家别把精神绷得太紧。也不对,反正我也不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应该是在训练的时候想着训练,但是不能急于求成。”

    李锴也反应过来,人家李万亭当时还过,这办法在自己身上有用,在别人身上不见得有用。可是大家潜意识里,还是愿意放松的,才导致了这个结果:“也不能全怨你。我觉得大家就是自己巴不得找个理由,放松下来,才出了这事。”

    刘南北接着:“可不就是。当时我就想着,李万亭放松着都能做好,不定我要是放松下来,能比他做得更好呢。”

    听到的人都乐了,感情大家还都是这么想的。

    “反正明天,咱们还是得加上一把劲。我看班长也挺上火的,大家得有个心里准备。”

    班长上火了怎么办?肯定是使劲操练他们呀。倒不是人林克心眼,可是班里出了问题,班长就得负起责任来。不把他们的“嚣张气焰”掉,班长能睡得着才怪。

    “练吧。”白兴川来了一句:“咱们来了,不就是训练来的。”

    可不是,大家来了新兵连,本来就是要训练的。不过是连着训练了二十多天,疲惫了一点,有了松懈的想法。而李万亭教给张毛的办法,又让大家有了放松的借口。

    雷红星也:“咱们累,不信别的班的人就不累。不定他们还没咱们能坚持呢。”

    这下子大家都赞同了——有了假想敌,就算这假想敌只是“别的班”,并没有具体的对象,还是让四班成员同仇敌恺起来,纷纷着自己的观察。

    林克其实与李万亭就是前后脚的事,因为他怕班里起了冲突。这些十八大九的伙子们,真在是犯起浑来,就真让人头疼了。没想到他们自己竟然给自己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还真是心大呀。林克再听了会儿,就自己悄悄地下楼向中队长汇报自己发现的情况去了。

    方法听了林克的报告,倒有了新的思路:“我觉得这个李万亭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能还真是一开始没表达清楚。”

    樊文辉也点头算是同意:“明天再看看训练效果,也别把人逼得太狠了。另外林克你也注意一下,不能让班里的人孤立了李万亭。”

    林克一乐:“不会。我看那子平时的话虽然不多,可是起道理来还是有一套的。这不回去他就跟大家道了歉,三两的,竟然把大家的劲都鼓动起来了。”

    “有这回事?”方法对后来的发展更感兴趣。

    林克就把他在班外听到的事情学了一遍。方法不时地点头,然后征求樊文辉的意见 :“我想着明天给各班布置下去,利用周日下午的时间,搞一个演讲比赛。”

    周日下午可是训练时间,樊文山一定要知道为什么非得占用:“你不是理论学习的时候要给他们讲课吗,怎么还搞演讲比赛?”

    “你发现了没有?老樊,”方法把自己的理由了出来:“现在的新兵,和咱们那个时候可不一样。他们更有自己的想法,思维也更活跃。有些时候,咱们的教,不如他们自我的调节管用。既然这样,那就干脆让他们充分地发挥自己的调节能力。”

    “训练不搞了?”樊文山不大放心:“训练计划是大队统一下达的,这周必须把齐步拿下。去了周六半天,再去了周五上午两个时,要是再占上半天,时间上困难了点吧?”

    方法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回头咱们和大队请示一下吧。其实不光是咱们中队出现了新兵训练懈怠期与疲劳期,别的中队也有。我觉得大队应该会同意,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每年新训到了这个时候,都会的一两天新兵出现整体精神不振的情况。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是每个新训干和骨干都头疼的事,大家更是八仙过海,各想各招。今年既然他们中队率先表现了出来,还是早些想办法的好。一个班出状况,总比一个中队都出状况好解决。

    想通了的樊文辉,自然同意了方法的想法:“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找大队领导得了。对了,林克,你子回去可不能瞎嚷嚷啊,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呢。”

    林克当然不会到处和人,可是他可以和自己班里的人——演讲比赛,不光要比文彩,更是考验心里素质,你稿子写得再好,一上场先怯场了,具定得砸锅。这个参加的人选,可是得好好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