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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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渺渺做了一个梦。

    梦里呼噜声环绕,他在家里抱着毛球,暖气哄哄吹着,淡淡的白松木香敲着每一寸呼吸,睡的很香。

    一声尖锐的开门声把人和猫一起吵醒,猫屋的门也被推开,陆渺渺抿抿嘴醒过来,对走进来的路霄伸手,“抱我去刷牙。”

    路霄却领着一个没有脸的男人对他,“你出去睡厨房,这里要让给他住。”

    “……”

    陆渺渺惊吓的抱紧了毛球,可毛球一看到无脸男也“咪”的一声奔了过去,扭着屁股就勾搭上人的脖子,还摇起了尾巴。

    无脸男更是得意的笑笑,揉着肉球:“我是路先生的伴侣,你是谁?”

    陆渺渺答不上来,陆渺渺干瞪眼。

    然后路霄就当着他的面亲了无脸男一口,他的眼睛有一点红,末了又亲了一口,还脱掉了无脸男的上衣,:“你喜不喜欢?”

    无脸男一脸陶醉,“喜欢。”

    然后他的猫他的床他的鹅绒大抱枕全都变成了无脸男的,无脸男还抢走了金碗,毛球也只吃无脸男喂的东西,路霄还给无脸男走了后门对他,“不用考研,不用学英语,想上什么学校我买给你。”

    陆渺渺蹲在厨房里,气哭了。

    他哭的一抽一抽的,伤心极了,结果一口气没喘上来,一下憋醒了。

    睁开眼,阳光透过根根分明的睫毛撒进来,陆渺渺还沉浸在悲伤中,就看到自己面前四仰八叉正着呼噜的一团毛球。

    很显然,这一团毛茸茸的玩意才是喘不上气的罪魁祸首,但噩梦影响太大,猫大爷罕见的没有被扔下床,而是被陆渺渺照死里一阵秃撸。

    “还好是梦。”陆渺渺一边撸一边叹气,样子很像丧子多年的老父亲看到儿子又活过来,眼角还挂着泪花。

    大清早就□□爹暴力撸醒,路喵喵嫌弃的抬起猫头看了他一眼,半眯的眼神仿佛在,“你哭的真丑。”

    陆渺渺:“……”

    把四只肉球都搓了一遍,确认他还是毛球的挚爱,铲屎官陆氏的心绪逐渐平缓下来。再看看依旧暖绒绒的猫屋,刚才的无脸男和厨房显然都是幻觉。

    陆渺渺长舒一口气,重新拾掇起人畜无害的笑脸,哼着曲把懒猫往旁边的垫子上一搁,算起床。

    被子一掀,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挂在床边的,姿态不雅的,一条红内裤。

    ……

    陆渺渺:“?”

    在飞快的瞥了一眼自己,陆渺渺“唰”的缩回了被子里。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和梦里一样的开门声吓得一抖,猫屋的门被拉开,门口传来路霄的声音,“醒了?”

    陆渺渺扭着脖子抬起被子外仅剩的一颗鸡窝头看了一眼。

    还好,没有无脸男。

    路霄匀称结实的肩膀上披着一条白色毛巾,像是刚洗完澡,擦过的头发还有些凌乱,带着光亮的水渍,宽松的深灰色睡裤挂在劲瘦的腰上,和紧实的腹肌形成鲜明的对比。声音也像沾了水汽一般,很柔和,“醒了就起来,我做了早饭。”

    陆渺渺声的一咳嗽,脑袋伸了伸,“呃…昨晚?”

    你对老子做了什么?

    路霄没话,毛巾擦了擦额角滴下来的水珠,很平静:“你不记得了?”

    鸡窝头飞快的摇了摇。

    他早断片在了烧烤店,烤茄子是他最后的神智。

    路霄眸色稍稍暗了一瞬,随即神情又恢复了散漫,“不记得就算了,也没什么。”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他只是磨不过这人太无赖,非要粘在身上一直撅着个嘴嘟囔,“教教我”“教教我好不好”,所以没控制住,在车里对着额头轻轻的亲了一下。

    就一下。

    酒意弄人,路霄清醒了之后很快自持,“抱歉。”

    可被吃豆腐的人却一脸陶醉,“再…嗝,再一下。”

    路霄:“……”

    “你喜欢吗?”

    “喜欢。”

    之后陆渺渺就睡死过去了。

    路霄瞥了一眼被子里裹的跟蚕一样的人,嘴角不经意的动了一下。

    这人过的话,重要的全部不记得,不重要的倒是碎碎叨叨天天念着。

    “起来吃饭吧。”大少爷显然心情很好。“给你做了早餐。”

    ???

    陆渺渺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丢下一句话就长扬而去的人,在被窝里揪着被子干瞪眼。

    什么就算了?

    什么叫也没什么??

    你们有钱大少爷就这么不把我们年轻的身体当回事吗?

    那红内裤还是你给老子买的呢!

    什么情况特殊不好算生辰年份所以今年就当是本命年买了一沓红内裤,脱的时候就这么不心疼?

    畜生!

    陆渺渺气的一蹬腿,屁股也跟着扭了扭。

    ……

    他脸色一僵。

    某处没有一点被搞过的余痛。

    “……”

    虽然他未经□□,但作为一个生物系的大学生,对这种身体机能没干过也听过——哪有刚被日完第二天屁股不痛的呢?

    陆渺渺攥着被子,眼睛直溜溜转的飞快。

    想起路霄刚才略显落寞的神情,还有他那句平淡的“忘了就算了”,他心里一咯噔,该不会…

    难道他是上面那个?

    “……”

    怪不得,这么早起来给他做早饭…

    平常哪有这待遇。

    陆渺渺心一沉。

    完了,这下被包养白脸的身份洗都洗不清了,而且他还是得卖力耕田的那个。他又不可置信的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另一种惊慌中。

    他把路霄睡了。

    那他这个雄风,这个大,这个技术,昨天到底有没有保障?

    大少爷满足了没有也不知道,再加上腰年初还伤过…

    …该不会特别快吧?

    呸!

    这不能怪他啊,他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嫩苗,就算是酒后一不心乱了X,这也是他的第一次,哪有第一次就能直冲云霄的,火箭都得在低空先射出壳呢。

    可惜人生还是要面对,逃避可耻且无用,再,总比被无脸男挤到厨房里去睡地铺要强。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比起跟路霄乱搞不幸秒X这件事,让他更难过的居然是梦里路霄找了无脸男当对象。即使现在睁着眼睛,只是回味一下那个场景,他都觉得心里凉飕飕的疼,委屈的仿佛被世界抛弃。

    还好,他昨夜已经霸王硬上弓,占有了世界。

    陆渺渺觉得他是有些喜欢路霄的,不然不会做这种梦,也不会取那个土里土气的英文名,更不会在事后担心自己雄风不振。

    虽然这也可能是占有欲在作祟,但这个梦让他难受的很真实。

    而且现在路霄也给他睡了,还给他做早饭,那估计是已经认命了。哪有金主都认命了,白脸还不迎头赶上,重振雄风的道理?

    被窝里一阵蠕动,陆渺渺已经套好了裤衩,开着暖气的家里温度极其舒适,随意的抓了件淡粉色T恤套上,便继续站在洗手台前刷牙继续思考如何重振雄风的问题,等磨磨唧唧一片粉到了餐厅,路霄已经吃完了。

    路霄:“你可以再快一点。”

    陆渺渺:“……”

    你倒也不必见缝插刀。

    “昨天我喝多了。”

    他插起一块鳕鱼排往嘴里塞了塞,鼓着腮帮子不动声色,“就是这个酒精你知道吗?抑制神经感觉的,而且喝完酒血液循环会加快,那个什么,…然后某、某些部位就会供血不足。”

    科学使人信服,陆渺渺振振有词:“所以出现一些不太对的反应是很正常的。”

    刚才等了人半晌心情都不错的路霄脸色却不知道为什么难看了起来,尤其是在他不太对这几个字的时候,路霄声音淡了几分:“你想起来了?”

    艹了。

    这个表情,他肯定秒X了。

    陆渺渺瞬间蔫下去,鸡仔一样萎靡不振的点点头,软糯糯的嘟囔,“嗯,你能忘了吗。”

    路霄坐着没动,也没话,旁人看不出有什么差别,可陆渺渺却觉得他像大茄子浑身结了一层霜,跟早上在门口喊自己吃早饭的时候判若两人,明显是不开心了。

    可是这么丢脸的事情,太影响形象了,他总不能让路霄一直记着,挠挠头,他决定正面出击,“要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表现的比昨天好!”

    路霄皱着眉头,愣了愣。

    昨天只是他一时没控制住,倒也谈不上什么表现不表现,而且陆渺渺的表现实话很不要脸,他很满意,不过这个提议显然比刚才的忘了要让人舒畅。

    “晚上,要上班了。”

    他看了眼表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今天荣盛发合同,所以不能迟到,会早点回来。”

    陆渺渺赶紧鸡捣蒜好。

    要不然大清早做早操他立马就要站起来也挺费劲的…

    晚上好,他有一天的时间,可以临时抱佛脚看黄爿学习,还能出去齐整一下用具。

    路霄又叮嘱了一下吃完早餐,还有晚上好好上课的事情,才从电梯里离开。

    目送着美貌金主高大英挺的背影,陆渺渺白吃白喝这么久,第一次觉得心里羞愧。

    路霄请他吃饭,又被他睡了。

    第二天这么早就要忍着疼去上班,还要赚钱养家养自己养猫……

    结果自己还秒X。

    畜生!

    -

    陆渺渺学习了一整天。

    虽然是戴着耳机在书房里鬼鬼祟祟的学习。

    下午还趁着大美午睡的时间裹着风衣出门亲自买了一瓶润滑油一盒套和一管膏药,一晃晚上英语课结束就已经11点多,再回房间拿好东西复习完动作重点,才一手捏着油一手捏着套,啪叽着拖鞋上了楼。

    他推开了路霄房间的门。

    路霄的房间和猫屋很不一样,完全是干练极简的风格。

    没有那些毛茸茸的地毯,也没有白花花的各种抱枕和大鲫鱼,除了床之外还有一个半透明的露台和一个影厅,都是灰调的金属感材质,不缀多余的装饰。

    一盏夜灯留在床头,泛着星黄的光,好像在等他来一样。

    陆渺渺顺着被子边就开始往里爬。

    路霄的生物钟极其准时,11点刚过半时,他已经安稳的躺在床上。

    只不过入睡往往没有那么快,他闭着眼,还在脑内整理着明天要处理的公事,偶尔还会出神想到陆渺渺今天的话,正犹豫要不要下去谈一谈……

    就感觉到被窝里一阵蠕动。

    路霄推开眼罩,一睁眼,被子里刚好钻出来一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