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第一百七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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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神弄鬼第一百七十五天·案件的最后一块碎片:拼出来了

    新闻的推送一出来, 不管是之前有没有关注到六和酒店意外的人, 这下都注意到了。

    一队身上衣服染着血迹的人,进入酒店后又凭空消失?

    光是听听都觉得诡异又可怕。

    江一鸣发走了江浔川, 再三向自家大哥保证不会让自己涉险, 又承诺下今晚会回家吃饭,到时候夏老爷子、隔壁钟叔一家也都会过来, 所以他还得记得带上钟晟一起过去。

    关上大门后, 江一鸣脸上的那点轻松模样消失得彻彻底底。

    他看了一眼钟晟, 甚至在想, 眼前的钟晟真的是钟晟吗?如果他被困在了魇境里,如果是他没有走出来呢?

    江一鸣想起昨晚的那个噩梦, 他这辈子珍视的所有人都背对着他, 与他渐行渐远,哪怕他主动追上去,抓住了钟晟的手,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他看到的只有冷淡和麻木。

    如果那个噩梦成真, 他该怎么走出去?

    江一鸣发觉,人一旦有了珍视的东西,就会变得软弱可欺, 上辈子他也不曾这样畏手畏脚过。

    “我是真的, 江浔川也是真的。”钟晟站定在江一鸣的面前,一眼就看出江一鸣在不安什么。

    实话,他极少看见这样的情绪出现在江一鸣的眼里, 他心脏微缩紧了一瞬,酸涩地疼痛。

    钟晟看江一鸣抬起眼看向自己,他继续道:“你过那只鬼魇还未成精怪多久,哪怕勉强撑开一个魇境,也是被我们找到了弱点。这样一只弱的鬼魇,怎么可能做出幻化那么多人物的魇境?”

    “再看时间线,那个时候显然是我们还困在魇境里的时间。”钟晟道,“不管那个时候外头出现什么情况,我们哪怕不知情,但这不意味我们没走出来。”

    江一鸣顿了顿,刚才这一消息出现得突如其来,以至于乱了他的阵脚,一时间没有留意细节。

    直到钟晟点出来,他才注意到新闻详情里有提到目击者叙述的发生时间,而那个时间点,的确是他们还被困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只有他们看得见的留魂鬼怪,却被普通人看到了。

    江一鸣松下一口气,虽然这么不太合适,但他还是想,这真是太好了。

    “目击证人看见的情形,可能是魇境的重合叠影。”江一鸣想了想,出一个可能假设,“魇境是以实体为基础,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才让人一头扎进其中,难以走出。正因如此,在魇境和现实之间,其实只有一层薄薄的‘壁’,而这只鬼魇的道行又太浅,才让人看见了本是属于魇境里的东西。”

    也就是,不是魇境变得更可怕、更华丽,而是因为魇境脆弱不堪才导致的乌龙。

    这就像是魇境的海市蜃楼,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因为魇境的存在和意外折射,才让普通人看见那十几个逗留在酒店里的留魂。

    理清楚了这一层关系后,江一鸣微眯起眼,针对这只害得他一时间失了分寸的鬼魇进行鬼身攻击:“归根结底,是那只鬼魇菜鸡。”

    钟晟好笑,点头附和。

    就在江一鸣理清头绪间,他调成了静音的手机亮起屏幕,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出现在来电显示里。

    江一鸣瞥见,挑了挑眉,接起电话:“谁?”

    “总署法医科科长方拾一。”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方法医啊。”江一鸣眯眯眼,倒是不意外方拾一会来,也不意外方拾一有他的手机号码。

    “你看到新闻了?”方拾一问,却是已经默认了对方一定知晓,他紧接着便道,“江先生有没有空来一趟总署?”

    “……好。”江一鸣沉默了两秒应下来,“不过我还要带一个人,他同样在现场处理了情况。”

    “好的明白。”对面的男人没有多问一句话便应了下来,像是早就知道江一鸣会带人过去一样,“那么稍后见。”

    江一鸣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轻吐出一口气,看向钟晟,“和我一起去一趟?”

    “当然。”钟晟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两人刚抵达总警署的大门口,就看见方拾一穿着薄款的米色长风衣站在门口,袖子卷到手肘,像是在等他们的样子。

    “江先生,钟先生。”方拾一了一声招呼,“两位跟我来。”

    他完,带头走在前面。

    江一鸣见状,与钟晟对视一眼,跟上方拾一。

    一行人走入地下车库,往深处走,停着的车辆渐渐变得稀疏,最后就只是一片空地。

    方拾一停在一堵墙前,细密的绿色光线将方拾一全身笼罩,扫描了一通后,机械的的电子音从墙体里传出:【身份认证成功,欢迎回来】。

    江一鸣扬了扬眉头:“还挺科幻。”

    方拾一闻言笑了笑,没什么。

    下一秒,面前的墙体就像电影大片的特效一样,一砖砖地往两边挪开,竟是堆出了一道门拱来。

    往里看,是一条长而深邃的长廊,亮着暖色的灯。

    方拾一看向江一鸣和钟晟,微微颔首:“请进。”

    走过长廊,眼前是一套复式工厂房的模样,有三层楼,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楚歌几人都在,看见江一鸣纷纷走过来了个招呼。

    “之前都见过,这是楚歌,鉴定科的;这是秦浩和竹真真,负责的是事后处理与调查。”方拾一简单介绍了一下,“应队今天不在,以后有机会再介绍认识。”

    江一鸣点了点头,应队他是见过的,印象深刻。

    一行人没有多寒暄什么,方拾一直接切入主题:“今天的一条新闻推送,有关六和酒店目击者看到一行人穿着血衣进入酒店又消失的事情,这和你们昨晚出现在那儿有关系吧?”

    “的确。”江一鸣言简意赅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边上楚歌不断地吸着冷气,像是在听什么有声恐怖读物一样。

    江一鸣被楚歌响亮的倒吸声断了好几次,他抽抽嘴角,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楚歌也是个精怪,他身上的古币一直都有感应,不过他着实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只精怪那么容易被吓到。

    楚歌边上的竹真真见江一鸣频频被断,眉头一皱,便是拧着楚歌的耳朵拉到了旁边去:“别丢人!”

    楚歌:“……可是他的那些事情真的好可怕啊QAQ”

    竹真真:“……”

    楚歌,作为曾经本市诡闻怪谈第一的人偶娃娃,胆子却是得可怜。

    方拾一听完江一鸣的,沉吟了片刻,便是带人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请跟我来。之前我们做过一些调查,调查结果在整件案子中显得有些突兀不和谐,像是一张拼图缺少了几块碎片,一直非常困扰我。”

    “刚才你所的,正好是那几张缺少的碎片,现在正好全都拼凑起来了。”他边,边推开置于地下车库的办公室大门。

    楚歌一行人也是第一次走进方拾一的办公室,办公室简洁又空旷,只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简单到了极致。

    楚歌一进来,便是发出一声惊叹:“我的天……”

    秦浩和竹真真也是一怔,谁都没想到进来会看到满满一整面的线索,密密麻麻,贴满了不同尸体被发现的现场照片,乍一看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楚歌几人饶是清楚方拾一的脾性,也知道这位方法医常常会做出让人诧异又匪夷所思的动作,也常常有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奇思妙想”,但实话,第一次看见这样一面墙,仍旧有种重新认识了对方的感觉。

    这些尸体,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喉口被剜开一个血洞,手指指甲嵌进血污的模样,有些尸体的年龄看上去甚至还只是孩童青年的模样。

    江一鸣第一次看到这些照片,却并不陌生。

    这些人,他在那个魇境里都看到过。

    方拾一指了指墙上占了一块不面积的照片。

    那是江一鸣一行人第一次在酒店发现的尸体,死者叫陆开瑞,与于明浩是同一个前东家。

    “置于宴会厅的那面报时钟掉落,已经由鉴证科的同事们确认,的确是人为造成的。死者生前声称被报时钟掉落砸伤,要进入休息室休息,但是在我验尸过程中,发现对方身上并没有任何砸伤造成的痕迹,即,陆开瑞在撒谎。”方拾一道。

    江一鸣微微眯起眼,继续听着,他仔仔细细看过墙上的每一个线索,渐渐心里勾画出一副完整的图片来。

    他隐约明白了方拾一所的拼图碎片是什么意思,他带去的拼图碎片,就是阉伶。

    他没有插嘴,由方拾一一一做解释。

    “我们查到陆开瑞生前就多次进入这个休息室,目的应该是找寻一件藏在休息室里的东西。而顺着这个线索,我们查到了他私下多次与自己公司的老总钱良功单独联络。”

    “钱良功已经去世,传闻是抑郁自杀。在他的奠礼上,有一名完全不符合身份的人出席了这场丧事……”

    “是钱曲文。”钟晟微皱起眉头,当方拾一提到钱良功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找到当初看到钱曲文时隐约的微妙熟悉感来自哪里。

    ——钱曲文长得与钱良功有六分相似。

    钱曲文是发现陆开瑞尸体现场的唯一一个见证人,也是陆开瑞同公司同期的艺人,只不过这人实在透明到查无此人的地步,也没什么存在感,几乎没人对他留有印象。

    “他是钱良功的私生子?”钟晟问。

    方拾一微点头。

    “钱良功藏着秘密,而这个秘密被陆开瑞发现,以此要挟,最终逼得钱良功自杀收尾。而钱曲文,发现了这件事。”方拾一解释,他道,“我们已经掌握证据证实了钱曲文与陆开瑞的死亡有关,但钱曲文并非造成对方死因的罪魁祸首,同时,还有一个疑惑:陆开瑞掌握的秘密是什么?为什么足以逼得钱良功自杀?”

    “直到刚才,我终于找到了这最后一块拼图。”

    江一鸣开口:“是那些阉伶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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