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上策

A+A-

    “北疆地形特殊,且气候极为干旱。若是用火的话,恐怕会殃及周边百姓。”

    沉隶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越发的阴沉,“二哥教训的是,是皇弟太过急于替父皇分担。”

    “那你又有什么高见?”

    北疆动乱常年不得平复,年复一年宛如痼疾扰得洪金帝烦不胜烦。

    沉崇略微拱,“儿臣以为,卑鲜马匹凶猛,骑兵才是关键。而眼下北疆正值旱季,补给不足,若以粮草诱敌深入,再配合陷阱瓮中捉鳖,此举为上策。”

    洪金帝闭眸不言,淙亲王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大肆嘲笑,“二哥,你被卑鲜打傻了吧?难道还要我们亲自送粮草给他们不成?”

    他们所淙亲王一概不懂,但睿昌亲王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还敢在父皇面前耍威风,谁给他的脸面?

    “荒唐!”

    洪金帝勃然怒斥,淙亲王吓了一跳,脸色微白,“父皇息怒。”

    对于不学无术的淙亲王,洪金帝早已不抱希望,精光闪烁的龙眼转向沉崇,“仅此而已?”

    睿昌亲王摇头,继续道,“儿臣以为,可聚集北疆百姓,出其不意。”

    淙亲王虽是被洪金帝训斥不敢再语,闻言仍然忍不住啐道,“一群贱民,他们有什么用?”

    北疆常年战乱,再加上气候干旱,地处荒凉,周围百姓早已经民不聊生,对朝廷平复战乱也早已经失去的希望,麻木的在夹缝中苟且偷生。

    这群行尸走肉,能有什么法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睿昌亲王似是看穿在场人心中所想,将慕文君提到的计策缓缓道来,“以往朝廷均是强行征集壮丁,士气低下,面对卑鲜嗜杀与凶狠,自然没有抵挡之力。若是以高额悬赏,夺卑鲜将士赏银一两、族长百两、偏将黄金百两,将军黄金万两,以利诱之,士气高涨,以人头塔彰显军功,杀他人士气,涨我军军威!”

    “而平民对地形熟知,可训练成突击队,从旁侧骚扰协助,若是能烧了卑鲜的粮草,卑鲜不足为惧!”

    “好!”

    洪金帝抚掌大笑,困扰他多年的难题终于在这一朝有待解决,“崇儿,北疆平乱朕安排你统军,千万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他怒瞪了眼神色阴沉的沉隶和唯唯诺诺的沉淙,冷哼,“一个心狠辣,空有莽夫之勇,将北疆数万百姓的性命视若草芥,目光短浅,难登大雅之堂。”

    “另一个”

    洪金帝看着酒囊饭袋的沉淙,甩袖大怒而去,“退朝!”

    沉隶死死低下头才压下满腔翻滚的恨怒与羞耻,阴冷的看着身穿五爪金龙袍的沉崇,阴恻恻上前,“二哥好计谋,不知是府上哪位谋士?可否引荐于我认识?”

    “并非是我府上的谋士。”

    睿昌亲王抿唇轻笑,看向沉隶的眼神有些奇怪,“来三弟你也应该认识,前几日你还去国公府上拜访,这计策便是慕家姐的玲珑心思。”

    慕家姐?

    沉隶勉强的牵了牵嘴角,随意找了个借口告退,一路上愈走愈快,气怒不得一掌劈断了旁边的柳树。

    “王爷,使不得。”

    旁边的谋士赶紧劝道,沉隶眼神阴狠,“好个老二,竟敢联合慕婉那个贱人耍我!”

    他咬紧牙关,恨不能一掌劈死慕婉那个贱人!

    他本想抢先献计,虽慕婉的计谋他还瞧不上眼,但能够恶心到老二,他也乐此不疲。

    但没想到沉崇技高一筹,竟然踩着他上位,还连累得他被父皇训斥。

    “明明老二也提到了火攻,可父皇却偏偏”

    沉隶脸色扭曲,明明沉崇与他所相差无几,但父皇却指着鼻子骂他心思毒辣,就差直接那个位置与他配不上。

    沉隶狠狠的闭了闭眼,才缓缓压下把剑砍了沉崇的冲动,“派人盯着沉崇,在北疆有会的话,就让他永远留在那里!”

    “还有,找会给慕家递拜帖。”

    沉隶狠狠一甩袖子,步履纷飞,胆敢戏耍他的人,他要对方付出千万倍代价!

    慕婉还不知道自己太子妃的美梦已经鸡飞蛋打,她依偎在老夫人身侧,看着姗姗来迟的慕文君,意有所指道,“姐姐,祖母已经候你大半天了。”

    “文君给祖母请安。”

    慕文君眼皮子不抬,朝老夫人微微行礼,却半天听不到老夫人的回应。

    她心中一跳,余光瞥见慕婉幸灾乐祸的笑容,立刻起了警惕。

    恐怕老夫人这次来者不善。

    “跪下!”

    老夫人命旁边嬷嬷上前钳制住慕文君,十碧则被老夫人的另外两个贴身丫鬟控制住,她拄着拐杖,瞪着慕文君,“你好大的胆子!”

    “祖母,不知文君犯了什么错?”

    慕文君被嬷嬷反压住动弹不得,脸上也蒙了一层薄怒,上次老夫人动用私刑,十碧歇了半个多月才缓过来,难不成她现在又想要故技重施?

    “不知道?”

    慕老夫人指着慕文君,冷笑,“你少给老身装傻!你使得那些腌臜段真以为能够瞒天过海?慕家百年忠良、书香三代,何曾出现过你这等毒妇!”

    “见不得你妹妹好,故意设计害她丢丑,甚至连累成国公府在王爷面前落了面子!慕文君,慕家、成国公府哪点对不起你,你要置我们于死地!”

    如慕文君所料,慕老夫人果然是给慕婉撑腰来了。

    “祖母,文君冤枉。”

    慕文君挣脱开嬷嬷的钳制,再抬脸眼圈泛红,腮边滚泪,“自我们搬到成国公府后,文君日日思念父亲,多日未曾碰琴。那晚妹妹突然献舞要我奏曲,文君怕扫了王爷的兴趣,只能硬着头皮试试,未曾想出了差错并非文君本意,实在是当时已经迫在眉睫,文君无从抗拒。”

    “你胡!”

    慕婉气势汹汹道,“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弹快曲子害我丢丑!”

    “祖母,你可得给婉儿做主!”

    慕婉一想到自己摔倒时狼狈的模样被王爷尽收眼底,就恨不得撕碎了慕文君,“更何况,你还罔顾廉耻,背地里和睿昌亲王私下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