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闹得凶,我睡不着
战战惶惶地上楼,轻轻脚地推开房门,房间静悄悄,她睡的那边亮着床头灯,被子隆起,李哲的父亲正在酣睡。
舒了口气,夏娟关上门将包包放在梳妆台上,憋屈地摘着首饰,越想越觉得自己憋屈,从魏聪那受了气,回来了还受李哲的气,明明她是长辈,怎么活脱脱成了过街老鼠,胆颤心惊像怕挨揍。
“要是有一天落我里,看我玩死不玩死你!”
恨恨地努着嘴,夏娟出神地呢喃,冷不丁背脊被硬物打到,她“哎哟”喊了声疼惊慌地转身。
“不睡给我滚出去,别影响我睡觉!”
“大过年出去一天也不知道回来,就是一个野女人!”
李盛武刚要入睡就被窸窸窣窣的声响弄醒,脾气暴躁的他抓起床头柜上的零碎就朝夏娟扔了过去,也不管是什么,也不管会不会伤了她。
“我这不准备睡嘛,你别气别起来你继续睡!”
夏娟弯腰,拾起打中自己背脊的硬物,是李盛武把玩的石头,泪水涌出来又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嘴角还要噙着笑,好生哄着她男人。
“睡什么睡,都给你坏了睡意!”
李盛武掀开被子,暴怒地狰狞着脸就跳下床,抄起挂在床头的鞭子就朝夏娟奔去,将他白天在某医院院长家中吃闭门羹的火气都撒到了她身上。
“疼”
“老爷别打我”
“老爷啊啊啊呜呜呜”
哭喊和求饶声很快打破了李家的死寂,可整座院子却像是空洞无人居住的,根本无人去解救那一声声的撕痛,那一声声的求饶,而如此的疼痛彷如月圆月缺般日常轮回。
仰头一饮而尽中的威士忌,李哲阴凉的眸光凝着锦盒,弯腰拿在中,打开锦盒,钻石夺目,却显得冷冰冰,与楼上的哀嚎相映成辉。
闹腾了足足一个多时,那一声声求饶才渐渐地隐匿在月色之中,树影摇曳下又恢复了死寂。
攥紧锦盒,拧开房门,李哲酒精浸润的思绪有一丝丝的清明。
他房间门被开了,凉凉月色下一具少女胴体蜷缩成团睡在他大床的尾端。
李哲抬按亮房间灯,白炽灯下的少女脸朝向门口,浑圆的眼珠子睁着,眼中哪里有什么睡意。
“李佳佳,滚回你房间去!”
压抑住怒意,李哲低吼了声,对一再入侵他房间的女孩厌恶无比。
眨眨眼,长睫毛灵动地翘着,李佳佳盘腿坐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睡裙因为随意的姿态而缩到了嫩白的大腿上,
“闹得凶,我睡不着。”
李佳佳,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明明该惧怕他,却丝毫不惧怕,甚至,日渐得寸进尺。
“我妈估计被抽了不少鞭子,如果
抽到脸上或上,估计又能安分守己在家呆几天,麻将也打不成了。”
“啧明天该又掉过头来掐我了。”
拽下睡衣的领子,白皙圆润的肩膀一片淤青,李佳佳耸耸肩,确信李哲看见了又将衣领拉了上去。
“呵,揍的是你,关我什么事?”
“李佳佳,别得寸进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恨透你母亲,当然也不会对你有兄妹情。”
“要是她打死你,更好,李家的一毛钱都不用给你花。”
脱下外套随扔到沙发扶,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李哲扭动动了动脖子,对李佳佳几乎视若无睹。
咬住唇,李佳佳猛地窜到他面前,一屁股也挤上沙发,忽地朝他甜甜一笑,浅浅的梨涡便在他瞳孔里放大。
“哥哥”
撒娇地摇晃他的臂,李佳佳侧颈搂抱住他宽厚的肩膀,双腿也快快地爬到他腿上,像个树懒般趴在他身上。
“明天警告下我妈,让她别打我!”
夏娟在李家父子面前温顺如鼠,缩缩脚,一旦李家父子不在跟前,她暴戾而极强的控制欲便会显现,只要她稍稍没达到她的要求,打和骂都是家常便饭,一如她在李盛武身上所承受的,都悉数转嫁给了她女儿。
浅浅的梨涡闪过瞳孔,李哲有一瞬间的分神,十九岁的李佳佳与记忆深处清纯的魏聪脸孔重叠,还没回神,身上便一重,柔软的身子趴了上来。
“李佳佳,你跟你妈一样野,一样下贱!”
猛地推开她,任她重重跌落在地板上,李哲弯腰拽起她的臂,脸颊抽搐地将她拖出门口,“砰”一声甩上门,“咔嚓”上锁。
年初二的早晨,柳雅彤登上了魏聪一家三口的专车,随他们回象牙村拜年。
魏聪一家三口坐在后排,柳雅彤坐副驾驶,邹源负责开车。
汽车一路驰骋,柳雅彤窝在座椅上,一路睡睡醒醒,忽闻隐隐约约的鞭炮声和喧天锣鼓声传来,好奇的她抹了把脸醒醒神趴在车窗盯着高高矮矮的民房和时不时掠过眼前的满地鞭炮红纸,扭头问正聚精会神开车的邹源,
“邹源,你还记得以前象牙村过春节的模样吗?”
作为一个生并长在国外的女孩而言,打只感受过圣诞节璀璨的灯光和欢快的歌声,关于春节,她是陌生的。
除夕和年初一她也终于体验了一把春节的传统春晚和花灯游园,浓郁的节日气氛和传统文化的烘托让她兴奋无比,此刻听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让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传,据放鞭炮是为了驱赶年兽,似乎传统的文化都蕴含着悠远历史的深意。
而每家每户,或者每个城市每个乡村是否都有自己独特的过年习俗呢?
原本专心致志
开车的邹源忽地被点名,余光瞟了眼柳雅彤,双抓紧方向盘又微微坐直身看了眼车内镜,见魏聪也趴在车窗上兴奋地望向窗外。
“我记得以前除夕夜到了时辰是要打鞭炮的,噼里啪啦不到凌晨就开始响彻天,除夕夜是想睡也睡不了,第二天想懒床也不行,因为年初一每家每户还会打鞭炮迎接新的一年,振聋发聩的鞭炮炸个不停,想睡也睡不了,干脆起来,打开门一看,每家每户门前都铺了厚厚一层红纸屑。”
“红纸屑有时候还冒腾着火药味和薄薄的烟雾,有时候会冷不丁‘啪’一下响,原来是没有燃烧完的鞭炮在红纸屑里又炸开了呢。”
梨涡浅浅地绽开,魏聪眼前掠过各家各户门口的鞭炮纸,脑海也浮现了久远的过去,浮现了她和魏伟捂着耳朵看魏彦或林素梅点鞭炮激动又害怕地蹦蹦跳的模样。
“现在鹿城因为环保都禁止燃放鞭炮了,过春节也静悄悄,还真怀念那时候鞭炮响彻整条村的热闹。”
邹源咧嘴笑得一脸怀念,那些年在象牙村上街窜下街满村子跑,满村子玩烟花鞭炮的一日一下子恍如在眼前,充斥着满满的生活气息,连孩童稚嫩的笑声似乎也在耳际响起。
“以前家家户户都有燃放鞭炮的习俗,除夕夜点第一炮,年初一打开门就打起第二炮了,新的一年都是从打鞭炮开始。
“那时我还跟那群哥哥混,逢人便讨要红包,而且我的炮龄可不断,十多点岁就掌握了我家放鞭炮的大权,除夕和年初一点炮的一定是我。”
“害怕被炸伤,又逞强要自己点炮,那时候好像觉得点炮是个特别厉害特别有面子的事,逞强点炮了便能挤入那群哥哥的世界了。”
自与奶奶相依为命,老人放养式的抚养让他满街窜,自也与村里的哥哥混在了一块,为了和他们混在一块,模仿和追随是必然,哥哥会点炮吓唬人的时候他也学会了,后来偷鸡摸狗也渐渐跟着沾边,更别遑论十多岁就开始抽烟喝酒了。
“你胆子还真大,以前我和伟都是远远看着我爸妈放鞭炮,我们捂住耳朵躲在门后面,或站的几丈远,只能好奇又害怕地看着。”
暗自对比了下自己的劣根性,邹源耳根子瞬间发烫,红晕渲染开,一直到脖子下面。
“在象牙村毒品最鼎盛的时期,象牙村还号称澳门呢,逢年过节下街摆起各种赌档,头几年我和伙伴会再赌档转悠,给大佬们跑跑腿买点水买点宵夜,一晚下来,裤兜可是鼓鼓的。”
“一个年下来,我的压岁钱会比规规矩矩丰厚几倍。”
后来,后来自己也混账了。
邹源想起自己当年的混账史,咽了下口水,抬眸再看了眼内
视镜,瞅见韩晋依然在假寐,接着又开始自己的混账史,
“后来,胆子肥了,跟着那些人也上了赌桌,合着庄家出千,藏牌,控制牌面都跟着庄家干了,一个年下来,钱包能顶我奶奶一年种地的收入。”
柳雅彤原以为不过就听听过年打鞭炮走亲戚,却不料邹源爆了他自己的混账事,杏眼瞪起,若不是顾虑到他在开车差点就要抬拍他的脑袋。
“年纪就混成老江湖了,啧啧啧”
邹源不自然地微微侧了侧头,轻声了句“还好有晋少,不然我还真混进监狱了。”
若当年不是遇上了扫毒的韩晋,若不是他伸出援将他留在身边,不定当年出千成性的他会一直混在邪门歪道里,迟早也会亲将自己送进监狱,甚至会一命呜呼。
“该感谢你自己,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一直假寐的韩晋徐徐开腔,声线醇厚,唇角隐隐上扬,他不过是给了会,真正能拉他一把的只有他自己,他本性不坏,只不过是周遭的环境让他一时迷惑心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