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逼问疑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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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缓极缓伸出右,黄璧书想拨开那尸身头上的杂物,方便看清是不是所猜测的那个人,可是颤抖得控制不住,总也清理不干净。被恐惧和恶心感填满,黄璧书心想:算了,先去告诉别人,等派专门的人来清理。收回,黄璧书奋力爬到路上,已看不到那堆东西,也闻不到若有似无的腐臭了,她才瘫坐在地。因这一事,她全身被冷汗湿透,酒劲也过了,铆足所有精力动脑筋想,要真是黄费已死,怎么才可以让大伯和大伯母不牵怒于她?很快,发现尸身的事由黄璧书告诉了巡山的人,巡山的人禀报上去,羲明山各峰主事聚拢,连夜安排人把尸身抬到敬德延恩堂外,搭了一个草棚放着。清理完后,认出了死者是黄费,通过衣物更证明的确是他。黄费的死讯传到了程浩风耳中,他眉头紧锁,一切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么突然发现黄费之死,难以做出什么谋划。因要查凶,山上的人都暂时不能离开,四处都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黄费之死的各种相关事。程浩风随意走着,从各处听来的零散语句拼凑后,得知了发现尸身和确认身份的大概过程。黄费的尸身腐烂得不多,因死在冬天,又曾被雪覆盖,不只腐烂得少,腐臭味都很淡。也因如此,巡山的人不曾发现。等雪化了,没有遮盖,黄璧书去到林中才巧合发现。黄此石无法接受,大嚷着那尸身不是他儿子,经过验尸,再一次证明的确是黄费,他仍然不肯信,要搜魂问话。这一折腾,才知道黄费已经魂魄尽散,要寻鬼魂问话都已不可能。黄淑儿收到消息后,已立刻启程赶来,要求羲明山必须协助查出真凶。第二天,在入山门不远处的云光台广场,将所有羲明山的人分三轮盘查,一轮人被盘查时,另外两轮的人只能守在原住处。云华观、玉真宫、敬德延恩堂的人被分在同一轮,而秦逸、黄璧书等几个和黄费有关系的人则帮着盘查。黄此石已经不信任羲明山上的人,乱世中又没有完善的刑案官衙,主要实施盘查的人是附近州县有办案经验乡绅,以及其它门派那些被公认德高望重之人。天空阴云密布,像要下雪又还未下,寒风吹得像刀割,一个连一个的人跟摆在菜摊上的白菜萝卜一般,被询问几遍,又被审视来审视去。一直盯着程浩风的那个人是个鼠须老头,祖上曾是断案如神的奇人,到他这一代也是远近闻名会缉捕凶犯之人。黄璧书引他过来时,特意提醒他要多注意程浩风。事情到这一步,程浩风倒不多去想了,不强求瞒下去,只求少牵连别人,本也没奢望永远不被发现,能瞒多久是多久,尽量拖延时间把事情往原计划方向引去就好。被盯得久了,程浩风内心不耐烦,也不掩饰,眼神含怒反盯那老头。老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收回目光,又对黄璧书:“已问过他们最近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过什么,没有谁做的事可疑,看言谈表现也没有异常。”黄璧书引他到黄此石身旁再禀报一遍,另外几个盘查的人也来禀报,都没发现可疑之处。“废物!全是废物!看了这么久,问了这么久,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出来!花高价请你们来干什么的?来查案,不是来吹牛!也没要你们马上找出真凶,怎么一点线索也没有?”那些人只能低着头挨训,鼠须老头等黄此石骂完,又连声道歉。黄此石唉声叹气,坐在大椅子上揉着胸口,带着哭腔且且骂:“我苦命的费儿啊,还没成亲就这么撇下爹娘走了啊你这一走,爹可怎么办啊?费儿啊,你娘可不会原谅你爹啦,这么活着,还不如拿爹的命来换你的命呀”听了这些,黄璧书转过头撇了撇嘴,她深知黄此石的痛苦因素,与其是因丧子悲痛,不如是害怕承受妻子的怒火。黄此石哭嚎了挺久,黄璧书不愿耽误时间,对那些盘查的人:“你们先去歇会儿,等未时再来盘查另一轮。”他们正要转身走,听得有人喊:“先等一等,我有疑点要。”黄璧书看那人是柳欢儿,于是请她走出人群,到前面来。“在黄爷失踪之前,与他有过接触的人该怀疑是不是?刚才问话时,我听到好几个人与他有接触,其中程师叔最为可疑。他他去约黄爷跟赵锅见面,见就见啊,白天约在酒楼相见不行么?为什么非得三更半夜去镇龙囚玄阵旁见面?”听了柳欢儿所提,在场的人都看向程浩风,他则看向黄此石:“黄道友,要详细讲清这事,就要一些关于令郎的私事,不知是否同意我讲出?”黄此石气哼哼地:“人都没了,还有什么私不私事的?讲啊!”程浩风平视前方,正对着那几个盘查的人:“秦逸秦师侄私自把鹿皮袋转送给了黄爷,后来赵锅来闹,黄爷拿着鹿皮袋也不安心,我这才将他们约在一起,商量另外交换物品,将鹿皮袋还给赵锅,平息纷争。你们清楚当时情况,黄爷不敢公开承认有鹿皮袋,赵锅又刚被赶下山,他们相约见面是不是要避开旁人,只有选在夜里的僻静地方?”这些话,盘查的人只听懂一半,黄璧书又让他们到一旁喝茶,她再低声详细讲了之前的事,他们都听得紧皱眉头。那个鼠须老头捋捋稀疏胡须,又:“你再把关于这个赵锅的事讲仔细点。”等他们弄清那些事,他们一致认为,程浩风所所做没什么疑点。他们让柳欢儿不用再这些事,正要散去,萧年又:“请等一等,我还有疑点要问问。”只得再等萧年问话:“程师叔请见谅,我只是有疑问,不是针对你。关于鹿皮袋的事都已了解,为了处理此事,程师叔约了黄费、赵锅二人,那么程师叔你就是中间人,当中间人的是不是应该早些去约定地点,等处理好了事情再走?”程浩风面色严肃了些,语速挺慢地回答:“我是还没到约定时间已经去了一次,等了约一炷香时间,他们都还没来,我又返回了云华观。在屋里歇了片刻,再去了约定地点,可是只见到赵锅,等了挺久都没有等到黄爷,赵锅提议别等了,我才返回。”这些事刚才已过,萧年又再细致问一遍是什么意思?众人都疑惑看着他们。他们则彼此细看对方,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到重重迷雾。萧年又再问:“程师叔的意思就是,你尽到了中间人的职责,早早等着他们,是以为他们失约才离开,后来不放心还去了第二次。在你第一次到镇龙囚玄阵旁边时,没有第三人能证明你见过谁,又做过什么吧?”“没有,第一次到镇龙囚玄阵旁,确实没有谁能证明我做过什么。”这些细节程浩风没有否认,也没必要否认,除了最关键的搏杀之事,他没想谎。萧年点点头,神色显得对回答很满意。静默一会儿,他又朝凌若风问:“凌师叔,你你在子时末刻见过程师叔出门,又在丑时中刻再一次见到程师叔出门,这与他回答相合。那你有没有见过他第一次返回是什么模样,什么时间?”凌若风此时已确认那晚突然闯入云华观的人是程浩风,他去而复返,还那么诡异,必定不是等人没等到那么简单。该如何回答呢?凌若风盯着程浩风看,程浩风平静迎上她的目光。很快,凌若风又将目光移向萧年,大声:“他第一次返回时大约在丑时初,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走得很慢。”这时,一些杂役纷纷着自己看法:“没等到人肯定垂头丧气啊”“总盘问程仙师干嘛,他跟黄爷无冤无仇的,杀黄爷又没好处”“嘿,不定程仙师回去了一趟,他们又去了,互相错过了呢?”萧年两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我并没有针对程师叔的意思,只是想弄清一些细节。他垂头丧气回去,也不能表明一定是没等到人。有人提得对,并不是黄费没去赴约,是可能错过了,因为我曾恍惚见到黄费上山。都知道黄费不喜欢被约束,杂役们不敢问他哪儿来哪儿去,也就没人注意他进出。但是那晚,我登楼看夜景,凑巧看到了黄费走在山路上,当时不确定是谁,今天听了各种相关他的事,确定是他。当时大约快子时末刻,等他到得镇龙囚玄阵旁,也就差不多是在子时末刻和丑时初刻之间”听到此处,黄璧书激动挥打断他话:“先别废话了,我明白了!程浩风你你没看到我堂哥,你怎么证明你没看到?不定你是演给凌师叔看的,故意让她当你的见证者。在半路上巡山的人多,我堂哥功力又高,谁杀得了?只有镇龙囚玄阵周围巡山的人去得少,又隐蔽,才可能杀我堂哥!你嫌疑最大!来人,把他押下去!”圣光府的暗探们围过来,要擒拿程浩风,凌若风无奈看程浩风一眼,她已尽力把事情朝有利于程浩风的方向了,还是不行。程浩风坦然一笑,正准备束就擒,白回风却挡到他面前。暗探呵斥白回风,她也不理睬,把程浩风挡在身后,朝着鼠须老头:“我知道谁是真凶!有人明明比我三师兄的嫌疑大,你们偏偏不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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