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探到熟人
被拒绝给出名单,程浩风脸色一沉,眼睛瞟瞟蔡宝光。蔡宝光马上近前一步,对看守的人很凶地问:“我程叔公打败水东铦的事你没听?这些药人归我程叔公管啦,没让你们真的交人都是留面子,要个名单看看,还敢不给?”“这、这”看守的人弯了弯腰,急忙解释,“不是不给名单,是真没有名单,从来没有记过他们的名字。”这可不合常理了,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看管这些人?程浩风示意蔡宝光再细问,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其中诸多疑问。水东铦虽然胆大包天,敢抓各门各派的门人弟子当药人,但他也不敢太猖狂,抓的都是和师门长辈闹了矛盾的人,这些人被抓后,门派中的人还会以为是赌气离家出走。提前打听到哪个门派有这样的人,就到附近去准备抓。但是,不会给去抓的人目标人物的名字,只讲外貌和性格特征,再给一张画像。那些人都可以初聚灵气,和普通百姓有区别,再加上对比特征,不会抓错。抓大彻是个意外,他追去查到后,原本要杀他灭口,后来想着有一个计划要抓的药人因反抗太激烈,重伤而死了,便把他充数。拿计划外的人来充数,是因为水东铦给钱是按活捉人数算,弄死了不但没钱还会挨骂。这些抓来的人要便于看管,都是在他们上刺个号,是标记,也是一种可追踪他们的符,只是灵气被隔绝或是完全不用灵气时,才感应不到他们。按号来记,被抓者难逃。因为抓大彻是抓来凑数,各样准备都没有,又带走得匆忙,所以没有刺号。而在看守的队长那里有个册子,算是个名册,记的是某号药人,从某地抓来,当死了或逃了能分清是哪个。大彻没有刺号,逃了后也很迟才发现,也敢出面求救。那些刺号的,到现在虽有几个还没抓到,但都不敢出去求救,那太容易再被抓,他们目前处境几乎只有等被抓回,或死在某个偏僻角落。蔡宝光听得双眉竖起,眼中有压不住的怒火。水东铦真是把人命当儿戏,那个激烈反抗的人,就那样不明不白死了?连亲戚朋友也不知道他已不在人世?程浩风拍拍蔡宝光的肩膀,又对看守的人:“这刺号的法子有意思嗯,有意思啊。没有名单,把记着号码和从何处抓来的那册子给我看看也行。既胜了水道友一场,总得有些成果。”没想到水东铦还挺精,事情挺难办,程浩风皱紧眉头,话也得不太利索。蔡宝光赶紧从愤怒状态中出来,脸上堆了笑,满是遗憾地对看守:“我程师叔喝得舌头都大了,喝高了要找人吹牛呢,想吹抓了多少人给塔吉坦法师,这连个名单都没有,还咋吹?管他刺号的啥册子,先拿来看看呗。”程浩风也冷脸施压,声音很轻又极狠地道:“让水道友来见我,让他亲自领我去点查药人。”看守的人为难地干笑着:“有规定不允许,我们哪敢做主啊?我们也不够格去请水仙师啊。”蔡宝光重重一拍桌子吼:“快让水东铦来,答应塔吉坦法师的事忘了吗?看个名单也不让看!比剑输了还耍赖?”那个看守的人吓得发抖,连忙让旁边另一个看守去请队长来,又低声下气着求饶的话。那个队长很快来了,还带来册子,恭敬递给程浩风。“程仙师,这册子可以随便看,但请不要带走。请跟的来,我们一边看关的药人一边跟册子上记的对照,分清谁是谁。”去查看前,程浩风要了杯茶醒酒,坐着喝茶时随意翻着册子,似是在看又似没看。开始去看那些药人了,他们被关得比秦家所抓普通药人严多了,全是铁板拦着,只留一个通气孔。一般监牢的那种铁栏杆,有些功力的人可以掰弯掰断铁栏杆逃出,这严实的铁板除非是有天仙之力能攻开,否则只有靠钥匙进出。程浩风平静跟着走,听队长这个是什么记号,那个又是从哪里抓的,除了眼睛眨得比平时快,没什么特别反应。看到一个满头乱发,胡子拉碴的男人时,蔡宝光停下脚步问:“他是北荒绿原,朝暄城那里抓的?朝暄城的人?要是查来了,那可担不起。”队长答道:“朝暄城和别的门派不同,一座城是一个门派,只是真正属于修行者的人是少数。这人就是个城里的赌棍,不是内城那些德朝遗民。”蔡宝光踮起脚,凑近那个通气孔细看:“我认识他呢,贵老哥!贵老哥,是不是你?”队长脸色黑下来,要阻止蔡宝光却已来不及,那个被关的人已经缓缓抬起头,半走半爬地往孔挪。“蔡哥儿蔡宝光”看他们真是熟人,队长脸更黑了,悄悄退两步,递眼色让一个看守快去禀告水东铦。他们这些动作都被程浩风看在眼里,他并没有阻止,还朝队长笑了笑。队长不懂他什么意思,也不好拦着蔡宝光,只有看他和那药人对话。原来那药人是朝暄城大君的司衣办采买人员,名唤殷多贵,虽然只是一个管供给大君和家眷做衣衫所用衣料的人,却颇得大君喜欢,闲了还曾找他聊天问话。只因他哥哥犯错被罚,他去求情,大君没有见他,便跟着大君的车往城外去,哪知跟丢了车,他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乱走。找人问路时,也不知道怎么就晕倒,然后被掳到秦州。上次地牢闹事,他逃出去,想办法冲破药物压制能用灵气了,但哪知一动灵气就被发现,又被抓回。“贵老哥,你别慌,我想办法带你出去。”着,蔡宝光对队长道:“这位殷多贵大哥是朝暄城的属员,又是我朋友,你们又抓错人啦,快放了他。”“不行!”队长语气坚决,他身旁那些看守也拔出刀,“想放人可以,等我禀告了水仙师,再等他跟朝暄城大君联系,大君派人来确认他真是朝暄城属员,也没欠过我们的钱,那可以放。”等来等去,等朝暄城派人来时,只怕早把殷多贵杀掉再毁尸灭迹,并无此事了。即便不杀殷多贵,也可能做一套假证,反诬他欠债太多还不起,是自愿被卖为药人还债。蔡宝光想到这些,更是着急要快些带走殷多贵。和队长激烈争执着,将要动刀了,程浩风挥让他们都安静:“不要伤了和气,等几天就等几天。宝光,要相信水道友会查清这事。”“哦,那好,不吵了。”蔡宝光相信程浩风有安排,没有再。可是殷多贵不了解程浩风,听见他们放弃带走自己,急得大叫:“蔡哥救救我你、你也怕了那些恶棍不敢救我?你记不记得你想买的皮袍,那个赵谈要强行买走,你争不过的我、我帮你留了那件皮袍,换了件假的皮袍给赵谈。我们是朋友”蔡宝光正穿着那件皮袍,闭上眼睛捏了捏袍边,嘴唇蠕动着没有话。程浩风记得蔡宝光过皮袍是从赵谈里赚来,听殷多贵这么,料想当时情形应是,出产皮货颇好的朝暄城售卖皮毛制品,再用赚来的银子买绸缎回去,做买卖之时,蔡宝光看中那件皮袍,赵谈硬要抢着买。殷多贵与蔡宝光相熟,在赵谈付款取货时,用一件相似的皮袍换了,把最好的皮袍给蔡宝光留着,还只花了很少的钱。程浩风不管这些采买俗事,不知各门各派管这些事的人是怎么结识怎么交往,但能处成朋友的估计不多。背弃朋友,是为不义,蔡宝光的脸色煞白。程浩风弯腰踢了踢蔡宝光的脚,向他密语传音:“依计行事,不要多生枝蔓。”再直起身,神色如常朝下一间牢房走去。蔡宝光抿紧嘴唇,睁开眼,向队长扯扯唇角算笑了,表示讲和,不会硬要放殷多贵。队长让看守们收起刀,带蔡宝光跟上程浩风。身后穿传来殷多贵的哀求声和抱怨声,蔡宝光不敢回头看,脚步沉重向前。行尸走肉般看完余下药人,蔡宝光和程浩风告辞而去。送走程浩风他们后,队长赶忙进城去见水东铦,讲了详细情况。而后,又不解地问:“的有一事不懂,明知他们有阴谋还不阻止,我们是不是太软弱了些?”“软弱?呵”水东铦抬眼盯着他,“你没看出来塔吉坦明显偏袒程浩风吗?没必要起冲突惹着塔吉坦。只要他们没办法把人救出去,没有实证,他们传话我们抓了谁谁谁,空口无凭,哪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等那些门派查到真抓了人,早把这些药人弄去匈傩大草原啦。弄不走,也不会留下把柄。”秦府中,秦逸也问了类似问题,秦福、秦禄也答了类似的话。秦逸不解,也不服:“这意思是,只要有塔吉坦在,我们就只能看着程浩风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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