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无能为力
靡靡之音飘荡,浓烈的脂粉气熏得男人们似醉似晕,往常这时候他们已经放任灵魂沉沦了,今天看到了更有趣的事,也不着急。
蒯殿聪也曾是玉人楼常客,这花魁娘子们争相献媚的恩主变成卑贱仆人已算稀奇,被最近横行京城的兵痞殴打更是一出好戏,再有三个美貌女子出打抱不平,那可是此生难见的传奇了。
在众多看客复杂目光下,蒯殿聪很不自在,声若蚊蝇回答胡仙仙道:“没把事儿办好,得罪了几位军爷,不算什么大事。”
胡仙仙听出他所不是真相,看他难堪,也不再为难他。
食指微曲,淡青光芒晃动,胡仙仙以灵气让那个被抓的士兵在空中旋转起来,“快,你们究竟为什么打他?”
四肢乱挠乱刨,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脚,那个士兵只得认命,他的五脏六腑内翻江倒海,头中脑浆全散了般又昏又痛,忍着呕吐的欲望,高声叫着饶命。
胡仙仙停止旋转,但仍然把他悬在半空中:“,你们是谁的部下?胆敢违犯军纪,还欺压百姓,不想要这条命了是吗?”
“我我们是郑天霸郑将军的部下,我们没欺压百姓那个姓蒯的家伙和我们有仇”那士兵的脸色惨白中透着点绿,也不管同伴投来制止的眼神,把实话了,他很怕再变人肉风车。
“郑大哥的部下?”胡仙仙眉头微皱,把那士兵放下地。
玉人楼前是非多,不能让这些事影响到郑天霸。胡仙仙让士兵们驱散围观的人,然后,让士兵们和蒯殿聪跟着她走到另一条街,找了个僻静角落细问。
原来这几个士兵是郑天霸从蟠龙寨带出的旧部,与蒯殿聪曾有旧怨,当年这家伙可没少在他们面前恶言恶语。这些兵和越州痞子兵同属在军营中名声不好的类群,他们在城中游荡时意外发现蒯殿聪成了玉人楼的车夫。
在痞子兵们撺掇下,他们几个先是对蒯殿聪冷嘲热讽,可蒯殿聪像是听不见那些恶毒的话,只顾做刷马、喂马、洗车这些杂事,他们觉得无趣,又拖他到玉人楼门口,反复数落他从前如何张扬跋扈。
这些屈辱,蒯殿聪全能忍,可不知是谁冒了句骂娘的脏话,蒯殿聪顿时火冒三丈。
他怎么对待他都可以,惟独不可以骂他母亲,和那个兵扭打起来,也就这么打成一团。
胡仙仙眼波一横,冷冷扫视那几个兵,“在一个落魄之人面前耀武扬威就罢了,还乱骂他的母亲,简直给郑大哥丟脸!”
因有两个兵见过胡仙仙,他们都知道了她的身份,被训斥也不敢犟嘴,一个个乖乖答应着以后再也不敢了。
胡仙仙让他们赶快回军营,也不再多追究,他们急忙往城外去,快到街口时,一个兵:“今儿可真倒霉,娘妈妈的,撞刀口上了”
“砰咻”话还没完,那个兵栽倒在地,又背搓地面滑到胡仙仙脚下。
胡仙仙踢了踢痛得哇哇乱叫的那个兵,“你刚才什么了?”
“没没啊,发了两句牢骚”
胡仙仙看他确实懵了,提醒他道:“你骂谁的娘?”
()(e) “没骂谁的娘”那个兵侧身往背上一摸,疼得龇牙咧嘴,“我的娘妈妈呢俺哪儿错了,求仙姑明呀,要死俺也想死在战场上啊”
这时其他士兵也转回身来,其中一个老成些的,态度十分恭敬对胡仙仙:“胡元君,请听的多一句嘴,这家伙口头禅就是那样,并没有针对骂谁的母亲。唉,今天和蒯八爷扭打起来也是因为那句口头禅。”
那个兵半躺在地,嘴里哼哼唧唧还在声:“疼死老子了疼啊娘妈妈的”
其他兵哭笑不得,杭无一想笑又得忍着,唐彩儿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胡仙仙嘴角弯了弯又阴下脸色。
她严肃朝那士兵:“口头禅也不准那么!凭什么做犯错的是男人,挨骂的是女人?以后把你这口头禅改了!”
改?怎么改?那个士兵呆呆望着胡仙仙。
那个老成些的士兵斜他两眼,压低声音,“记着了啊,以后要发火,要忍疼时得喊‘爹大大’,记住没有?”
“啊?呵”那个士兵忍不住歪嘴笑笑,“这‘爹大大’喊起来不顺口啊。俺俺的老爹吔,再也不乱喊了。”
胡仙仙的眼里浮起笑影儿,让他们快走,再问蒯殿聪目前境况。
蒯殿聪本来不愿意多,胡仙仙坚持让他把玉人楼的活计辞了,要他带去如今住的地方看看。
拗不过胡仙仙,蒯殿聪只得带她们朝所暂住的大杂院儿走去,边走边。
蒯殿聪被赶出蒯家后,蒯殿聪和老母幼儿断了生活来源,他也能写会算,想去当个教书先生、酒楼掌柜什么的,可没人愿意用他。
一天偶遇玉人楼的一个风尘女子,嘲笑他,不如到玉人楼打杂伺候人,那地方没人管你从前是什么身份。
他还真就去了,鸨娘让他当车夫,那马车是专接送烟花女子出去陪笑的,没想到落到这一步还遇上那些士兵
胡仙仙随他到了大杂院里,只见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走来走去,才避开一个盲人伸来的竹竿,又有一个脸上涂满劣质水粉的人来拉蒯殿聪,还有很多人用怪异目光看着杭无一和唐彩儿。
进到昏暗的屋内,一股霉臭直冲鼻孔,里面没有隔开房间,只用个木板把卧室和外屋分开。
蒯殿聪在屋内转转,抬出两个板凳,又着急再去寻还有没有什么其它可坐的。
“不用忙,站一站就好。”胡仙仙喊住他。
听到胡仙仙的声音,卧室里传出问话:“谁来了呀?聪儿,你找到大夫没有?抓药没有?”
蒯殿聪连忙走进去,低声了几句话,一个老妇走出来。
老妇就是聪妈,她感谢了胡仙仙,又蒯殿聪的儿子病了,没钱抓药。
胡仙仙立刻进去,看到床上蜷缩的男孩后,以灵气探他内脏。
这孩子天生体弱,以前条件很好,有各种调理身体的药物,还看不出什么,如今明显可见各个脏器出现衰竭迹象,已是无力回天。
见胡仙仙眉头紧缩,聪妈担忧地问:"这孩子是不是要花很多钱才能治好?我那缝补衣服的摊儿被人砸了,要不然也还可以凑点钱"
()(e) 蒯森雄是大恶人,蒯殿聪也做过很多坏事,但聪妈和幼儿无辜。
世事无常,胡仙仙想帮他们,可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帮,向聪妈笑了笑,表示孩子没有大碍,让蒯殿聪到大杂院外话。
“你和这孩子的父子缘薄”胡仙仙尽量把孩子命定早夭的事实得委婉些。
“是吗?哦,跟着我也是受苦,要是他的命该那样,我也不强留他。”经过大起大落,蒯殿聪看开了很多。
胡仙仙又问:“蒯家的人和你真断绝关系,不管你们死活了?”
"大哥曾经暗暗帮过我,但被我拒绝了。"蒯殿聪得洒脱,可双目通红含满泪水,“我前半生做孽,后半生赎罪,和蒯家断得干干净净,倒能早些赎完罪,早得解脱。”
胡仙仙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劝,每一个人做选择都有特定原因,不认同也不能强求别人改变。
再回屋中,让聪妈不必担心,还让杭无一明天送些药来,又顾家的绸缎庄缺个管库房的伙计,让蒯殿聪去试试。
做完这些,胡仙仙和杭无一、唐彩儿步行回闲云观,一路沉默,最后杭无一还是憋不住开口询问了。
“阿姑,你怎么不治好那个孩子,再拿点银子给蒯殿聪当本钱做生意?”
“那孩子寿数已快尽了,不是病痛。还有,蒯殿聪要守住他的尊严,我不能拿钱让他为难。他得也对,罪孽消尽才能清清白白迎接来生。”胡仙仙叹息几声,对蒯殿聪的憎恨感早消了。
回到仙缘圃时,夜已深,月上中天,一钩银镰漫洒清晖。
杭无一和唐彩儿简单洗漱后去睡了,胡仙仙在院中望月,思绪万千。
“更深露重,心染上风寒。”
“我如今是绝对不怕得风寒的,只怕天下动荡,亲友受灾。”
程浩风早已感应到她们回来的气息,待两个丫头睡下才来找胡仙仙,察觉她话里有点怨气。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你不高兴?”程浩风揽着她的腰飞往逸鹤轩中卧室。
才刚到,胡仙仙扭身而出,走向书房:“我有正事问你。”
程浩风无奈笑笑,跟进去,瞬息间已想到所有可能状况的应对办法。
“你不是过处理了郑大哥下那些痞子兵的事吗?怎么他们还在京城胡作非为?”胡仙仙语气挺冲,这蒯殿聪的事恰好让她碰到了,要是欺负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又没有人出面制止呢?
程浩风耐心解释:"已经让退辽帮着他父亲尽量约束那些兵痞,但兵部调令不是发就发,过年之后把他们调往边关,或者让他们提早解甲归田就能解决问题。"
没有战争时,军营里的人员调动是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程序,胡仙仙且信了他们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对外敷衍,对内纵容。
见胡仙仙脸色稍霁,程浩风又:“目前最重要的不是管他们,而是如何扳倒陆焕邦,我们终于找到关键突破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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