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小气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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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仙仙看看地上的血迹,再看看那些人仓惶的背影,落寞的走到一个角落里。唉,想显显身,再慷慨激昂教一番警醒世人的,结果都当自己是武疯子。

    她望着,傻傻的笑。她笑自己,却不知自己哪里可笑。笑了很久,肚子饿了。她起身往饭馆走去,虽然人生失败,但还得吃饭。不论如何,这命可不能丢。

    胡仙仙叫了一桌子的好菜,狼吞虎咽着。吃着吃着,她又笑起来,她在笑自己怎么吃得下呢?不是都愁肠百结之时,食不下咽吗?

    胡仙仙想了想,又继续吃。她觉得心里已经空落落的,不能再让胃里也空落落的?

    胡仙仙吃饱喝足之后心里的失落感已经没那么强烈,她还得再想法子让龙啸风来主动找她。

    胡仙仙听邻桌的客人起,城里有家富户的悍妒老婆虐死了两个妾。他那老婆生不出儿子,又不许他再纳妾,那富户就在城外悄悄养了一个村姑。

    富户和村姑偷着生了个儿子,不成想,这儿子刚生下来,他老婆就打上门。那个悍妒的女人,把还在坐月子的妾给拉去河边洗衣服。

    胡仙仙听得一撇嘴,“不就是洗衣服吗?也不算多狠。谁让那村姑自己贪财,去当别人妾的?”

    邻桌的人摇摇头,“这位姑娘你就有所不知了,且不那妾还在月子里,不能沾冷水。那个毒妇呢,也不是真的想把衣服洗干净。那个毒妇故意把刚洗好的衣服弄脏,让人家是一到晚洗个没完”

    胡仙仙还没答话,旁边一个人又:“最惨的还不是受虐待,是那村姑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男人是有老婆的!唉,这会儿孩子也生了,不想当老婆也不行”

    胡仙仙听得一下立起两只眼睛,“那个男人姓什么?他们一家子住哪儿?”

    有爱惹事的人马上告诉胡仙仙,“是城东的钱庄老板孙展雕,他大老婆是马屠户的大女儿,老婆是谢家湾谢作根的独生女儿”

    胡仙仙风一般的奔向城东,到了后,打听得孙展雕的家门就直冲了进去。她接连撂倒几个家丁,他们都怕了她,任由她在府中搜寻男主人。

    可胡仙仙找了一圈之后没找到主人,一个老仆怯生生的告诉她,主子们都去了谢家湾的别院。

    胡仙仙赶到孙展雕在谢家湾的别院时,正看到一个瘦弱的老头跪在门口哀求着一个矮胖的人。

    老头苦苦求着:“孙老爷,求你了,放我闺女出来彩礼钱我还剩了一半儿,另一半我一年还一点儿总会还清的”

    矮胖子应该就是孙展雕了,他故作为难地:“你的啥话呢?你可是我老丈人呢。你的外孙都还在吃奶,你我怎么能让素芳走?我知道你心疼素芳受委屈,可你当初答应了她给我做,就不该来反悔”

    老头谢作根应该很生气,两片嘴唇抖抖颤颤的话都不利索了,“我反悔?我我就是被你骗了!我,我就一个独生女儿啊,我我指望她给我招个好女婿养老的啊当时你给我的是你老婆都死了好多年我才答应婚事的”

    孙展雕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我亏待你了吗?我没养你?我给你的银子不少?”

    谢作根脸都成了青紫色,“我女儿都快要磨死了!我就那么一个闺女,我哪舍得她被你们糟践?我我不要你的臭钱”着从怀里扒拉出一包碎银子扔在地上。

    胡仙仙笑着去捡那些银子,“这谁还嫌银子臭啊?”

    他们两个这才注意有外人在旁边,孙展雕凶狠地朝胡仙仙大喝:“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给我把银子放下!”

    胡仙仙一歪头,很无辜地问:“不可以捡这些银子?”

    孙展雕一把夺过胡仙仙里的碎银,“快拿来!滚开,别在儿捣乱!”

    胡仙仙还是歪着头,傻傻地问:“怎么滚呢?你教教我好不好?”

    孙展雕正想再骂胡仙仙,却不由自主的倒在地上滚起来。胡仙仙狠狠的踹着孙展雕往别院中而去,想来他是再也不敢让别人“滚”了。

    谢作根见有人为自己出头,连忙跟了进去。

    那些丫头们见胡仙仙凶神恶煞的样子,又见主子跟个泥母猪似的在地上乱滚,都不敢来阻拦。

    胡仙仙问她们主母在哪儿,她们领着胡仙仙到了后院。

    后院里一个浓妆艳抹,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凶巴巴地对一个脸色苍白的瘦女子:“你瞧瞧,你洗的什么衣服?啊?你是怎么才能学会洗衣服呢?你这么笨,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调??教出来?”

    那个女子应该就是谢素芳,她低着头:“我洗干净了的就是刚才起风沾了片树叶儿要不我把这件重洗”

    那凶女人应该就是孙展雕的正室马大妞了,她使劲儿一戳谢素芳的额头,“你就重洗一件啊谁知道树叶上有没有虫子?给我全重洗过”着就去推晾衣服的竹竿。

    但他们的眼前没有出现竹竿倒下,衣服全散在地上的画面。胡仙仙轻轻一勾指,竹竿连着衣服都稳稳的落到另一边去。

    马大妞眼睛瞪得溜圆,“妖,妖怪啊!快来人呀”

    胡仙仙拉住她,“我不是妖怪,我是神仙。你是不是马大妞?”

    马大妞吓得直流汗,擦着胭脂的脸被汗水一浸,成了大花脸。

    她看一眼还在地上乱滚的孙展雕,向胡仙仙陪笑:?“我,我是啊”

    胡仙仙放开她,笑着对她:“你虐待丈夫的妾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这辈子亏了,对不对?”

    马大妞没料到胡仙仙会这么,连忙点头,“是呢当年是他死乞白赖的想娶我,我爹是被他缠烦了才答应他求亲的。要没有我爹帮他,他的钱庄早垮了!谁知道他发达了,就嫌我没给他生儿子呢”

    胡仙仙打断马大妞的话头,“要是他休了你,给你一大笔钱让你改嫁,你愿不愿意?”

    马大妞没反应过来,“啥改,改嫁?”

    胡仙仙大声:“你没反对就表示同意了?好,我马上让他写休书。”

    胡仙仙错散去法术,让孙展雕站起来,他被逼着写好了休书。胡仙仙让他给马大妞分了一大笔钱财,马大妞拿着休书又是哭又是笑。

    胡仙仙无暇听马大妞哭哭笑笑的诉那些陈年旧事,让她的丫鬟陪她坐轿回城搬东西去。

    马大妞走后,孙展雕笑着对胡仙仙:“大仙啊,我都把那母老虎休了,你就放过我。我一定会把素芳扶正,好好的对她。”

    胡仙仙看着他肿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勾唇一笑,“你这眼睛还想不想要?你怎么看人的?我是那种要别人撵走正室,扶正妾的人?”

    孙展雕听得一呆,“那要如何?”

    胡仙仙:“付一大笔钱给谢素芳,给儿子当抚养费。以后谢素芳愿意守着儿子也好,愿意改嫁也罢,你都不许再干涉!”

    孙展雕叫起来,“你,你想搞垮我呀?你这不是让我落得人财两空吗?”

    胡仙仙大笑几声,“我就是要让你落得人财两空!”

    孙展雕见谢作根和谢素芳已从里屋抱了孩子准备往外走,忙跑过去拦住他们,“不准抱走我的儿子!”着就去抢儿子,谢素芳吓得转身往屋里跑。

    胡仙仙把孙展雕一脚踹倒在地,“你凶什么?也不怕吓着孩儿?”

    胡仙仙让谢作根父女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不要再回这个城。

    孙展雕趴着地上,眼睁睁的看他们离去,气得又哭又嚎。

    胡仙仙怕孙展雕事后找人截住谢作根父女,就在孙家城里大宅中接连住了七。

    孙展雕跪地求饶,只想这个煞星早些离开自己家中,发誓绝不再找马大妞和谢素芳的麻烦。

    胡仙仙去了谢家湾一趟,打听得谢家父女已搬往别处,且都不清具体位置,她想那孙展雕应该不会再找谢家的麻烦了。她就放下心来,离开孙家。

    龙啸风还是没来找胡仙仙,但她的名气却是越来越大。短短半月时间,不仅这城附近的人都知道她,连外来的客商都知道她的一些事。这些走南闯北的客商又给其他地方的人起这个胡仙仙,弄得她几乎是名扬下了。

    但是呢,可不算什么好名声。也许是因为口音的关系,也许是口口相传给传岔了,胡仙仙自己是管家事的家事仙,被他们成了杂事仙。

    胡仙仙自己挺纳闷的,这杂事仙是什么仙呢?那些把胡仙仙传得神乎其神的人,其实并不认识胡仙仙,胡仙仙向他们一问,他们倒还讲出了理由。

    他们,那个杂事仙一定是什么都做不好,但又没犯什么大错,庭只好让她管些杂事。

    他们还,这个杂事仙一定是成仙前嫁不出去,这才修道成仙的。理由呢,是杂事仙要让别人的女儿都去当尼姑,要让别人的老婆都改嫁。

    胡仙仙也从他们口中才知道,那个瘦猴赌棍的悍妇老婆嫌自己男人没用,让瘦猴写了休书,回娘家了。加上马大妞和谢素芳离开孙家的事,可不就是“让别人的老婆都改嫁”?

    而杭老趴死性难改,仍然去赌。杭老趴呢,也还是疼女儿的,怕自己输了会拿女儿抵债,女儿要是落入风尘就毁了一生。他自作聪明的把女儿送去当尼姑,觉得自己给女儿找了个白吃饭的好地方。

    至于女儿的将来,他认为女儿要是想嫁人了,还俗不就行了。这件事可不就是因她而起,才让杭丫当了尼姑?

    胡仙仙听得哭笑不得,她其实还做了另外几件事的。

    比如,让一个惯偷偷来的东西藏也藏不住,就沾在身上。失主很容易就捉住他,怎么也赖不掉。

    还有呢,让一个殴打母亲的不孝子浑身长脓疮,只有求得他母亲原谅,脓疮才好。以后要是再不孝,只要他气母亲,就长脓疮。

    胡仙仙还让一个短斤少两的米铺老板所有铺子里的称,都变成多斤多两。在这里买东西,买八两,实得一斤,那些顾客们还以为这米铺老板变傻子了呢。

    当然呢,这些事知道的人不多,知道的人也懒得传。胡仙仙就这样变成了管杂事,还自己嫁不出去,也不想让别人和美的气杂事仙。

    胡仙仙也不想反驳了,她很焦急,她到这个城已经二十了,龙啸风怎么还没出现?自己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该去做,但那些事光靠她自己是绝对做不成的,她何时能联系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