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备战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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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红尘

    稳住这些民众后,郑天霸率一半兵丁守住银库、粮仓等地,拨一半兵丁守住县衙。

    樊楚瑶和三瓜、闷娃各自选几个踏实可靠的人,带人到城中各处安抚老弱妇孺。

    胡仙仙飞回海丰县,简述了海平县的情形后,樊鼎瑶觉得海丰县已经趋于稳定,就让邹祖宽暂领县中各类事务,他与胡仙仙再带一百兵卒前往海平县。

    天亮之后,胡仙仙先返还海平县衙,聚齐郑天霸他们,做新兵招募之事。

    连番忙碌,胡仙仙都觉得疲倦,他们几个更是都熬得眼睛通红、脸部浮肿。

    海丰县招降了几百人做守城之用,所谓叛军本也是朝廷厢军,只要管辖得当,不用担心再反。

    海平县城中叛军几乎死绝,平越军也不能再多分兵来守城,所以守城安民的重任得落在这些新兵身上。

    这些新兵有不少是本地城乡间的流氓混混,他们可能会凭一时热血之勇杀敌,也有可能会在没人管束时欺压良善。如何分派管束这些人,成了不的难题。

    到得午时,樊鼎瑶率军到来,接郑天霸他们的事。樊鼎瑶大笑着拍郑天霸的肩,已给朝中发去捷报,“奇袭海平县”一战,要给他记首功。

    “唉啥功劳我都也看淡了就想好好睡一觉”郑天霸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连续几天都处在强度拼杀、紧张理事的状态中,他是真想倒头就睡。

    樊鼎瑶赶紧下令,让跟着郑天霸来的那一百多名勇士都去歇息。他带来的人马虽然急行军前来也很累,但总要好些,他们来不及休息就接班。

    到得晚上,新兵招募之事完成,给闷娃、三瓜组织乡勇的事也完成。新兵共征集三百五十六名,全是青壮年。其余有志参军,但年老或年幼的人就让他们当乡勇。

    此时,郑天霸睡了一觉起身,从厅外走过,樊鼎瑶就让他来商议安置新兵、乡勇之事。

    “你们定吧我可不真是睡醒了才起来是饿得睡不着了吃点东西填饱肚子还得接着睡”与他们了几句后,他真就拿了几个馒头再往营房走。

    他们都笑了笑,又再议事。最后决定,选出新兵中有劣迹的一百三十人交给郑天霸带领,带去打越州。

    留了应该会规矩些的两百多人守城,但也要用“一兵带十卒”的方式加以监督管理。“一兵带十卒”就是抽调二十多名平越军混入新兵,以防生事。

    乡勇有两百多人,都交给三瓜、闷娃带领。他二人自己本是外乡人,怕管不住人,再推举一个有威望的老渔夫和几个曾在朝为官的乡绅,共同协理。

    二月初九,海平县中人员分派既定,钱粮等物也分好,樊鼎瑶率部返回海丰县,准备攻打越州城。

    返回后,他们聚在县衙厅中商议具体布属,先分析搜集来的敌方情况。

    越州厢军有五百人左右;驻扎有一个禁军游击卫,即是五千四百人左右;王府的官属卫队和自组护院加起来有两千人左右。这约八千人都忠于谨郡王韩泽炅,且战斗力都不弱。

    平越军郑天霸带的厢军没什么伤亡,仍有近五百人,加上新兵一百多名,共约六百五十名。

    樊鼎瑶他们拼凑的人伤亡绝大,还有三百多名,但在海丰招降了部分人马。降卒中老弱者留下守城,准备带去攻越州的有两百多名。

    他们备战进攻总人数也就是一千二百人左右,比之越州叛军少了几倍。

    越州叛军没有名将指挥,军权握在韩泽炅中。韩泽炅虽胆懦弱,却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泥巴。

    越州富庶,城池高广,城墙坚固,一千二百多名平越军要想战胜八千名叛军,任务艰巨。

    “咱们也不用怵他们,换个人来指挥也许还得费力打,韩泽炅那个草包算个屁”郑天霸撇嘴笑。

    他们也不觉得他轻敌,因他们都听了不少关于韩泽炅的怂包事,比如:韩泽炅成天不干正事,弄了几十个侍妾研习什么房中术,就为了多生儿子多让朝廷给例银,可他偏偏到至今只养活了一个儿子;

    那些几年没生养的侍妾,他就转卖给其他富户,转卖时还与人讨价还价,丝毫不觉得王府卖妾有损颜面;

    他儿子本名叫“韩地”,因德元帝同“帝”音,有犯上之嫌,就改名成了“韩坑”,成天“坑儿、坑儿”的唤儿子,惹得奴仆都笑;

    韩泽炅是郡王、韩泽灿也是郡王,临海的越州比内陆寥州富庶,但韩泽炅在韩泽灿面前就像跟班,每年都要给韩泽灿送大量财物

    起这些,樊楚瑶皱眉摇头:“韩泽炅不是一直如此,是他姐姐出事后才变得软弱,这是个很懂进退的人,所做所为都是想要自保。”

    胡仙仙听周婶起过韩泽炅姐姐的事,因为那位郡主不会做饭,被婆家的人嫌弃,连带老谨郡王被斥责教女无方,又被罚没封地。

    她细问樊楚瑶此事细节,樊楚瑶那件事情其实是当年的宏成帝授意而生出事端。

    宏成帝见越州物产丰富却贡品不多,又得知老谨郡王送了很多钱粮给守海疆的水军将领,就对老谨郡王起了疑心,借他亲家翁之警告他。

    韩泽炅的姐姐成了权争牺牲品,不久又被夫家休了,回娘家才几天就绝食而死。因此,韩泽炅承袭王位后,处处心谨慎,万事忍让为先。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樊楚瑶眼神凄凄地:“达官贵人家的女眷难有几个舒心到老,更多的是从来没有就舒心过唉,其实别有钱有势的男子,就是一般男子也少有重情重义的。所以我立志修道,不愿嫁人”

    她哥哥摸摸鼻子笑了笑,“你这话得天下男子没一个好的了,哈,商议军务呢,怎么怨怅起男子呢?”

    胡仙仙托着腮,慢悠悠地接话:“也不能怨男子无情无义,女子自身也该自尊自重。比如那些被韩泽炅转卖的侍妾,从一开始就不该当侍妾,就算被强拉了去,也该反抗。最初就不妥协,就不会一再被当成牲畜买卖。”

    “反抗啥呢?多少女子还想方设法的往豪门里钻呢,只要吃得好穿得好,哪会在乎当王妃还是侍妾?”

    郑天霸有些气愤地着,又指了指门外的那些士兵:“那些有钱人三妻四妾还嫌少,我这些兄弟们个个儿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可他们大多数别没讨着老婆,甚至连女人的都没牵过。”

    这世上之事也是奇怪,常男子花心女子痴情,可打光棍儿一辈子的男子不少,终身不嫁的老姑娘却几乎没有,只要不是自己坚执不嫁,貌丑体残的女子也能嫁出去。

    胡仙仙和樊楚瑶对视一眼,女子常受欺辱,难道不该怨男子无情无义,得该怨女子都爱慕虚荣、贪图享乐?

    也不知议题怎么就扯偏了,厅中气氛有些怪异,只邹祖宽没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他笑着:“嘿嘿,我跟我家娘子都是实诚人,倒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反正成了一家人就得互相帮衬着过日子。

    唉,我倒觉着我们祖宗定的礼制挺好笑,既是要允许纳妾,就让妻妾地位都平等呗,偏又防着女子之间要彼此嫉妒,就弄了许多规矩来避免内宅争斗。

    可哪儿避免得了?老学究们是不是以为正妻的身份摆在那儿,妾室就不敢斗,正妻也会心中平衡?

    朝廷大官儿的正妻都要封几品的诰命夫人,可哪有封妾当什么的?这显然就是不承认妾也算眷属,既然不是官方承认的眷属,又咋能男子就该三妻四妾?

    还有哦,老听谁家主妇又打骂妾的事,那真不能怪悍妻虐妾。有妻妾之分,就是承认正妻地位高于妾室,这相当于给了正妻刀子和皮鞭,人家不用来显显威风,那不成傻子了?”

    胡仙仙只知自己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至于别人如何倒没深想,邹祖宽这番奇谈怪论听得她翻白眼儿。

    不过,细一想,还真有点儿道理,礼制干嘛这么定?是因为清楚本不该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但又禁绝不了,只得分出地位差别当权宜之计。

    厅中又响起几声长叹:“常听那些男子只爱某妾,要给妻子地位或是要与其他女子周旋,都是为了这样那样,这必是谎言!

    要真心疼爱,就不会让心爱女子处在被人伤害、被人唾骂、被人憎恨的境地。

    可惜听了谎言的女子,往往会心甘情愿地为男子委屈求全,自以为能用自己的牺牲换来安宁”

    话到这时,胡仙仙插嘴道:“也不尽然,可能那就是他们命该如此。人也与鸟兽有物类天性,有些人如虎狼,有些人就如鼠蚁,有些人好比大雁,有些人就如那花鸨。天生强弱不同,贞淫有别。”

    樊鼎瑶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别人愕然看向他,他止住笑解释:“你们的话让我想出对付韩泽炅的办法了。”

    众人都认真听他详:“韩泽炅与韩泽灿之间的关系像不像对丈夫不满,但又无法反抗的妾?我们得打醒他,再拉拢他!我们是虎狼,他们是鼠蚁,鼠蚁改不了贪生怕死的本性!”

    众人笑赞他,真是一心只想着攻下越州,几句闲话都能琢磨出门道。

    “那我们是不是要派客去找韩泽炅谈判?”胡仙仙肃色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