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暖意融冰
程浩风觉得还从来没有因话这么紧张过,他无耻起来再离谱的谎言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出,可此时真担心自己逗不笑胡仙仙。
“嗯,哦、其实也不算笑话,就是一件往事。我十六岁左右的时候父亲终于考取功名,到了京城为官。
家境好了一些,就给我找了两个书童,其中一个还挺上进,要跟着学读书写字。
有一天,这个书童写了张条幅,要贴到下人住的院儿里。隔了两天,就有几个丫鬟一起向我母亲告状,那书童满肚子坏水儿,要撵他出府。
我母亲问她们到底怎么回事,她们书童在院门背后写着‘不准嫁人’四字。因这书童平常喜欢跟她们开几句玩笑,她们认为这是他变相调戏她们。”
程浩风着就挤挤眼,笑看胡仙仙:“你知道本来怎么会事儿吗?”
“不管怎么回事,在姑娘住的地方写那四个字就是不对,没想到你带的书童跟你一样坏。”胡仙仙大为失望,觉得一点都不可笑,更因那四个字与目前处境有某种相似添了烦忧。
“哪有坏?”程浩风赶紧继续讲,“我母亲跟我起后,那书童连忙求我们别撵他,他只因厨房有两个大嫂嫌他贪吃,好几次骂他,又因为我跟他讲过不要和女人争吵,他就写了‘不准骂人’四个字暗里劝告,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不准嫁人’。”
胡仙仙听的有些糊涂了,问他:“‘嫁’和‘骂’字相差那么远,也不可能看错的呀。”
“想不到吧?”程浩风喂她喝两口汤后再,“我觉得事情奇怪,就去那院的门背后看,见那门后写着‘不准驾人’四个字,但‘驾’是‘驾车’的‘驾’。
原来,书童贴了条幅后,丫鬟仆妇们不识字,就去拉账房先生问,账房先生就随口念出来,也没细。
她们听了读音,再联想书童平时那不着调的性格,就认为书童是变相调戏了。尤其那几个没出嫁的丫鬟,更是对书童怀恨在心。”
胡仙仙抿嘴浅笑:“这书童写错一个字受这冤枉,要不是你帮他弄清原委,被撵出去可就惨了。”
鸭血粉丝汤已喝完,程浩风放下空钵后,又要给胡仙仙讲个故事,问要不要听,难得他有空闲这些,胡仙仙当然欣喜要听。
程浩风那是龙找朋友的故事,一条龙很孤独,就去找牛做朋友。牛我喜欢吃嫩嫩的青草,你喜欢吃什么?龙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就没有交上朋友。
龙又去找虎做朋友,虎我喜欢吃肥美的野兔,你喜欢吃什么?龙觉得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太多了,一时答不上来,结果又没交上朋友。
后来,龙又遇到鸭,想和鸭做朋友。鸭问道,我喜欢吃田螺和糠屑饭,你喜不喜欢?龙摇摇头,又没能交成朋友。
龙沮丧地找呀找,看到一只狗在啃骨头,就试着我也喜欢啃骨头,我们可以做朋友吗?狗答应和龙做朋友了,可龙不喜欢等着主人吃完饭再去吃剩的,更不愿意摇尾巴讨好主人,最终离开了狗
听到这里,胡仙仙连忙插嘴:“我记得时候听过类似的故事,好像该是鸡和鸭做朋友,它们都吃虫子。”
“哈哈,都一起吃什么重要吗?”程浩风抚了抚她散乱的发丝,“成为朋友或者成为恋人,最重要的不是都喜欢吃什么,做什么,是要有共同的追求才能一路同行。”
看他一副和蔼老夫子对学童循循善诱的模样,胡仙仙不由失笑,“讲来逗孩子的话,你都能掰乎出这些大道理,不愧法朝第一神棍。”
程浩风也不生气,还得意笑了笑,能帮她渐渐走出阴影,值得自豪。
一会儿后,阿翩带侍女来看胡仙仙情况如何,见他们亲热笑,倒觉得不可思议。
她们问候之后,程浩风让她们也一起来猜谜语:“圆圆饼子吃不下,明明晃晃照天涯。囫囵吞下山河大,巧巧罩锦帕。这是日常所用的器物,猜吧。”
“我才五、六岁就猜过这谜语,只是法有点不一样。我可不猜,你们来猜猜看。”胡仙仙笑对阿翩她们。
阿翩和几个大些的侍女都已猜到谜底,彼此相视不语,只有一个最的侍女还在皱眉苦思。
“哈,我猜到了!是圆铜镜!对不对?”侍女兴奋问着,“一定是的吧?镜子就是照哪儿就把哪儿框进去,当然‘吞下’万里山河。但是呢,用个锦帕也可以把镜面遮住,就什么都照不到。”
程浩风向她赞许颔首,其他人都捂嘴含笑。程浩风给一颗明珠那个侍女当奖赏,再给阿翩和其他侍女各一匹布,让她们别把他和胡仙仙吵架的事出去。
她们都答应着,程浩风再让她们且先退下。
见她们各自欢喜而去,胡仙仙笑:“你倒是会笼络人心。”
“是得笼络,不能让扎措知道我们有过不愉快。我们暂时不能杀他,但可以气他!”
胡仙仙眨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他解释道:“扎措就是希望我们闹得不可开交,我们真分开,那岂不就是让扎措如愿?我们越是黏得紧,他们就越是气得慌。”
这顽童似的理论,真让胡仙仙哭笑不得,握着程浩风的:“别人肯定想不到你这么有趣”
“我当然有趣了,听我的安排,不要担忧,我们以后的日子会是裹了蜜似的甜。”程浩风憧憬着。
胡仙仙轻点了点头,垂下眼睑掩饰眼神中的黯然之色。她往外挪了挪,靠进程浩风怀里,深深吸一口气:“浩风你好香”
“我可从来不用香粉,衣服也不熏香,总我香,别人要笑的。”
“真的很香,是阳光、青草、溪流那样自然而然的香,还有淡淡墨香”胡仙仙呢喃着。
她就觉得程浩风很香,那是若有似无的香。扎措有常人都能闻出的香,可对于别人来魅惑中带阳刚的香气,对于她却是带危险和龌龊的气味。别人闻着程浩风并不香,可带着让她安心的气味,那就是香了。
胡仙仙早已身心俱疲,可她怕入睡,此时在令她安心的味道中,终于沉沉睡去。
八月初六,有上好灵药,又有人精心照顾,胡仙仙身体恢复了七分。
她不愿再窝在房里养病,和程浩风一起搬到了安贤台暂住,在厨房里变着花样儿给程浩风做好吃的。
鬼王和阿翩、尚仁及青丘国一些相熟的王族偶尔也来凑热闹。如此一来,他们两个就似成了安贤台的主人,热情好客招待宾朋。
八月初八夜间,鬼王多饮了几杯,别人都走了,他还唠唠叨叨着醉话不肯回客房。
“不回去冷冷清清的,连扎措那个臭家伙都搬走了,能得上话的人都没有这儿好,有家的温馨感”鬼王一副赖相,目光黏在胡仙仙身上。
“快回去。再耍赖,心我挖了你那色?眯眯的眼睛。”程浩风可不相信他们这般境界的修为会醉酒。
“我再喝一杯最后一杯,绝对是最后一杯”,鬼王涎皮赖脸笑着。
胡仙仙琢磨着鬼王的话,她关注的重点是扎措搬出了客房。这青丘国规矩再严,终是没有人间皇宫严,为方便照料,王族贵宾多是住在宫中客房,很少有去住国宾馆的。
“你那个那个家伙搬出了王宫?”胡仙仙不愿提扎措的名字,吱唔两声才找个代称指他。
程浩风听她问,也立刻觉出蹊跷,忙催鬼王清因由。
“末神也不想搬出去,尚真人撵他走的
苦昙见他伤好了些就劝他离开青丘国,可他舍不得走他伤口刚愈合,就跟宫里的侍女混闹
幸好列御风也没把宫里的三千佳丽当成自己女人要不然不知会戴多少顶绿?帽子
他混闹也就罢了,也不知怎么来了要给那些侍女纹身的兴致非得要在她们背上刺青,可又没那艺弄得她们背上全是伤,苦不堪言
尚真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求苦昙把他带去国宾馆。嘿,听末神又去招烟花巷里的姑娘国宾馆也让他闹得乌烟瘴气”
话完,酒喝完,程浩风让两个侍卫把鬼王强行架走了。
程浩风感叹尚仁自己引狼入室,难处理扎措这个麻烦。
胡仙仙随口敷衍答了两句,怔怔出神,暗忖着国宾馆不如王宫守卫森严,扎措身边又只有苦昙跟着了,有没有把握暗杀他?
八月初九午饭过后,胡仙仙和程浩风在安贤台上闲谈。
胡仙仙想起程浩风也是有分身的,且也是不与本体相同的分身,问他有没有可能不耗灵气,只凭意念就召出分身。
“你想到了这点,怎么不早问我?目前是没有这种术法,但我那两个分身还真不用消耗灵气就可召出。但我那分身是本为其他人灵识,是分身不如是两个帮。你的分身则是融魂之身和前世残念等我有空细想想。”
胡仙仙讨好地笑:“以前怪我有现成的名师都忘了请教,你可得快些想出办法。若是真能那样也不怕万一无法调御灵气时遇上危险,就算到时召出的分身因没有灵气不能用法术,但人多力量大,仅凭武功都可以脱离险境。”
两人正商讨着,尚仁突然带侍卫愤怒地冲了进来,包围他们所在厅。
“胡仙仙,你好大的胆子,好狠的心!竟然敢毒杀青丘国王后,我女儿尚蔚然!”
尚仁此话一出,胡仙仙和程浩风惊讶对视,尚蔚然怎么可能假死变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