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十九 不想记得
温暖有力的怀抱,让兔觉得心田中有什么在破土萌芽,同时脑海中又吹来凛冽寒风要灭了新芽,她眼前一黑似将晕倒。
山猪冲过来时心中似有地狱火焰燃烧,而后感觉怒龙抬头,不由将怀中的兔更贴近自己身体,再然后看见兔脸色惨白又变青白,才头脑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脸红到耳根,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
在他们几个都愣了的时候,老板娘看见这一幕后忙让老板快来,他们急忙从餐馆出来问怎么了。这些服务员年纪都不大,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好给家长交待。
在老板夫妻心里七上八下猜着山猪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时,山猫忙笑着打招呼。
见他是晚上包席的人,餐馆老板放心了些,再又疑虑看向还抱着兔的山猪。
山猫“呵呵”笑着,大家从就认识,开玩笑呢。
其他人也都回过神来,珍姐拉拉山猪袖子,低声让他快放下兔。
快放下,快放下的声音不断传来,再看兔已经脸色铁青,恐惧和愤怒的眼神交织着瞪向自己,山猪轻轻放她落地。
兔双紧紧攥拳,身躯微抖着不安地看向别人。珍姐忙抚着她的背安慰她,别怕、别怕,你三哥开玩笑呢。
山猫干笑着推推傻愣愣的山猪,调侃他,哥哥你什么掂掂兔到底多重呢,你以为你是电子秤啊?你倒是也来秤秤我多重呗
着就展开双臂似是要哥哥抱抱,他比山猪要高两厘米,而且身形也显得微胖些,这般举动有些搞笑。
别人都笑起来,连兔也神情放松,山猪扯了扯嘴角,脸红得紫胀发乌,捏着拳用指甲暗掐掐自己掌心才低下头,他们去玩儿,他还有事就不陪着去了。
完就大步朝宾馆那边走,山猫跑追上前,问他怎么不去了。
他无奈笑笑,自己要是跟着去,兔绝对不会去,而且有可能又得断了联系,让山猫带他们好好玩儿,想办法问清兔在这里的宿舍地址和学校寝室电话就好。他不想跟兔断了联系,那样心里更不安。
兔不想再因自己拒绝邀请惹出什么事,跟同事一起上车,回望山猪的背影,看他穿过车水马龙已走到宾馆门口,心头蓦地一空。
空落落的感觉蔓延,车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也听不清别人谈了些什么。
因玩得愉快,同事们和山猫、山牛、珍姐熟络起来,偶尔见着都热情打招呼,只有山猪再没露过面。
没见着也好,兔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若就和亲哥哥一般,那也太自欺欺人了,兔不喜欢那种暧昧感。若只当他是恩人,送些礼物安慰他,那更不行。不相见,然后淡忘了才最好。
春节很快到来,除夕那天忙完后,都快凌晨两点,老板特地每人发了二十块钱给他们打的。
是坐出租车回宿舍的钱,其实另几个姐妹都有约会,或走亲戚或见男朋友,只有兔需要回宿舍住。
他们看着兔出了门,因是走熟了的路也没担心什么。此时末班车早没了,可兔舍不得用这钱坐出租车。
在出租车停靠的路口略站了站,兔就迈步朝宿舍方向走。从餐馆到宿舍坐车只用八块钱就行了,可那时学校食堂的回锅肉才四块钱一份儿,车轱辘一转两份回锅肉就没了。
只有几里路而已,对于从要走十几里山路去上学的兔来,很快就能走回去。
可她没想到自己太累了,冷风又吹得她头晕,也不知在那个路口拐错弯,居然迷路了。
一直等到快七点钟,天快亮了才认清方向,回到宿舍就蒙头睡到下午。
当时的兔又傻又胆,不敢向陌生人问路,也记不清任何熟人的电话号码,就那么乱走了几时。
正月初五时,老板晚上要去亲戚家拜年,就不卖晚餐了,让大家早些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后才五点钟,正商量怎么度过这难得清闲的一晚上,房东奶奶喊着兔的名字,有人来找她。
出门见是山猫和山猪来了,兔正不知该什么,其他姐妹已经热情打招呼让他们去宿舍坐坐。
他们提着大包包的礼物进了宿舍,山猫和其他姐妹聊得很高兴;山猪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兔坐在床边看书,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山猫邀请她们过几天去宾馆玩儿,因为温阿伦会入住,来让她们去看明星。听他这样,兔马上拒绝邀请。
山猫以为她不喜欢温阿伦才拒绝,就肯定是温阿伦过气了,等当红的谢阿锋来入住时再请她们,保证让她们可以近距离接触偶像,不定还能合个影、得张签名照什么的。
其他姐妹尖叫起来,要山猫承诺到时候一定要记得请她们,连阳姐都兴奋地要山猫保证弄到谢阿锋的签名照。
兔没吱声,她不喜欢谢阿锋,床头贴着他画报只是因为想遮墙上霉斑,而阳姐是谢阿锋铁杆粉丝就且满足阳姐心愿。
唱歌的明星,只有任齐和熊天平的歌她要听听。任齐是家喻户晓的明星,熊天平则没多少人知道了。
见兔对能见当红明星都没表现出激动,山猫略感诧异,姐妹们笑她是个乏味的人,还有点儿呆呆的。
着,就起她差点儿迷路的事,山猫听得直拍胸口,叹道幸好是在治安不错的这一片儿,要不然真不知会出什么事。
山猪脸上写满担忧,却没什么,眉毛拧了拧后,报出自己的号,让她们都记住,有事情就打电话告诉他,又严肃盯着兔必须要记住。
可了好几次,其他人都记住了,就兔没记住,山猪只好写在纸条上让她放在随身的包儿里。
兔其实记忆力很好,记不住只因为不想记,正如她记不住麻将牌符号的意思一样,只因她不喜欢打麻将。
不会打麻将的蜀人,在蓉城人眼里简直等同于傻子,可兔就是不愿意学。
喝茶、冲壳子、吃火锅、打麻将,这是传中休闲之都的生活方式,有很多土生土长的蓉城人也确实过着这样的生活,但兔过不起这样的生活,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有她的理想,她不想因这些事耗费有限的时间。而记不住山猪的号则是因他们处于不同世界,不想给他带去困扰,也不想让自己烦恼。
正月十九结算了工资,兔和阳姐坐上去灌口市的班车,阳姐看着正月十六那天得来的谢阿锋签名照呓笑,兔心里默默和蓉城告别。。
灌口市在行政区划上虽属蓉城管辖,但隔了六十多公里远,而且各方面都和市中心不同,所以在蓉城人眼中不属于蓉城。
别了,从此以后,就算必须要在这座城停留,那也只在周边游走,或在车站等候,绝不在这里工作或者生活,再也不融入市中心的圈子。
兔答应姑姑们和香香的事就要做到,此后十六年间,当真再也不踏入市中心圈子。可是她没料到并没有因此就没了恩怨纠葛,各种牵扯还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