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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迅速的与谢太妃、楚妙言相熟起来,两家庄子本就离的不远,林靖跟着人家野炊了一回,还有模有样的回请了谢太妃与楚妙言,是还礼。
接着,林靖听楚妙言要酿桃花酒,连忙约了要去看着酿酒,开开眼界,还从舒静韵那里央磨来了两个桃花酒的方子送给楚妙言,外加各种甜言蜜语的谄媚收买。
而且,可以看得出,楚妙言也是非常喜欢林靖。她带着林靖去外头猎,在野外烤兔子吃,偷偷的到桃花庵去看最虚伪师太。
林靖看了满肚子新鲜景儿,大晚上的还兴致勃勃的跟舒静韵絮叨,“楚姐姐带我躲在桃花庵旁边的一大块青石后面,过了一会儿,庵里出来了两个尼姑,那两个尼姑拎着个木桶,就到了湖边。先生,你知道她们到湖边做什么吗?”
“做什么?”到了庄子上,林靖的精神头儿格外的好,早早沐浴后,也不肯钻被窝睡觉。反是换了身软丝夹袄,脚下也套上棉袜子,在床上跟舒静韵唧唧咕咕的话。舒静韵摸摸林靖已经晾了八成干的头发,道,“左右不过提水洗衣做饭。”
林靖自己先笑起来,弯着两只月亮眼,眉飞色舞,“不是洗衣,也不是做饭,她们是在湖里抓鱼呢。”
舒静韵也笑了,“尼姑还吃荤腥不成?”
林靖歪着脑袋,一幅得意又神秘的模样,“可不是么!后来,我跟楚姐姐大大方方的走出来,把那两个尼姑吓的桶都掉湖里去了。楚姐姐好心给她们把桶捞上来,她们还不走呢,继续捞鱼。我就问她们,尼姑不是吃素的吗?你猜她们怎么来着?”
舒静韵一猜便中,“肯定捞回去养在缸中做观赏。”
林靖立刻斜着眼神,意有所指地,“先生,你还真会猜尼姑的心呐。”刚完,屁股就挨下一下子。林靖也不恼,眉眼带着那么一丝狡黠的朝舒静韵怪笑。以往他在宫里,林太后养孩子精细,半根手指都没动过林靖,遇事也有耐心给林靖讲道理。回府之后,林翊可没那样细心。且依林翊越氏的本事,完全压不住林靖。林靖那些心思算盘的,他都恨不能跳出来当林府的家。有时,林翊不通,直接就来*。初时林靖挨揍啥的,还会哇哇痛哭。其实,疼是一方面,伤自尊是真的。
像林靖,第一回挨揍是精神*双重受伤。但是,由于林翊发现*效率比较高,只要林靖不听话,就拎过来两下屁股,林靖也就锻炼出来了。像现在,舒静韵他屁股,林靖啥事儿没有,还直乐,扑到舒静韵怀里,,“等那两个尼姑回了桃花庵,过一会儿我就闻到了很香很香的香味儿。”
“中午在尼姑庵吃的?”舒静韵问。
林靖笑眯眯的点头,“最虚伪师太烧的一种超好喝超好喝的鱼汤,汤炖成乳白色,里面不知道放的是什么菜,鲜的很。我喝了一大碗鱼汤,还有一种外面烙的焦焦的圆饼,咬在嘴里焦香焦香的,配着鱼汤吃,非常好吃。”
“我拿回来的醉鱼脯,就是最虚伪师太给我的。”林靖还美滋滋的,“本来楚姐姐带我去桃花庵敲门,师太一见到楚姐姐,脸可臭可臭了。结果,一看到我,师太就放我们进去了。等我跟楚姐姐告辞的时候,还送我了一坛子醉鱼脯。师太跟我,什么时候想去都行,不过,她就不欢迎楚姐姐啦。”到这个,林靖得意非常,,“先生,你看,我是不是很有人缘儿?”
舒静韵不客气的击林靖的自信,“真是蠢才,你想,这位师太荤腥不忌,还住在谢太妃的地方,对谢太妃不假辞色,想来有些来历。她对你另眼相待,你还真以为自己魅力非凡呢。她对你与众不同,不见得是因你这个人,或者是因你家的姓氏。”
林靖想了想,的确在理,道,“也有这种可能。不过,看谢太妃对桃花庵颇是优容,师太在庵里过的也不错。”如果师太真因为他姓林才对他好,那林靖也希望师太能过得顺畅。
舒静韵拍拍林靖的脊背,“困不困,困的话就歇了吧。”带着林靖出外踏青,舒静韵直接让庄子上收拾了一个院子,与林靖住在一处,也就近看着他。
林靖道,“不是很困。”
“背一遍今天教你的功课。”
“那我还是困吧。”林靖眼睛一闭,脑袋在舒静韵的肩上一倒,不动了。
舒静韵笑,拍他,“懒鬼,脱衣裳。”
一时,林靖身子躺在舒静韵怀里,声问,“先生,你喜不喜欢楚姐姐啊?”
舒静韵拍他屁股,“不许胡,女人的名节就是性命。”
“先生,你是不是怕挨啊?”
“什么?”舒静韵没明白林靖的意思。
林靖身子往上一纵,手摸黑的往舒静韵脸上摸啊摸啊,一直摸到舒静韵的耳朵,林靖揪往舒静韵的耳朵往上凑,嘴凑过去,声道,“楚姐姐的武功好厉害的,我觉着,楚姐姐若是嫁了人,如果她家男人不听话,不定要被楚姐姐呢。我看,先生的武功也不如楚姐姐。”
舒静韵拧了林靖屁股两下子,林靖立刻屁股一扭,甩开舒静韵的手,,“看,还恼差成怒了。”
舒静韵道,“快点,背书。错一个字就一板子。”
林靖立刻呼呼起来了。
舒静韵耳根子得以清静。
林靖有空就出去疯跑,晚上也睡的晚,自然早就得多睡一会儿。
舒静韵见他都是游玩之心,并不要求林靖的功课,随他游玩懒散。故此,一直到外面枝头鸟喳喳叫,林靖才在被窝里睁开眼睛。
原本林靖还算今天骑着马出去逛逛呢,结果,林靖还没吃完早饭呢,就见家里有人来传信,叫林靖舒静韵回府。
林靖立刻撂了筷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巴,问,“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来送信的不是别人,正是林靖的贴身厮青云的哥哥——青松,青松行过礼,道,“老爷接了旨,要随唐学士去襄阳公干,明天就要起程。故此,老爷吩咐奴才请四老爷与先生回府。”
林靖满肚子问题:去襄阳做什么?襄阳王府除爵后,昭德帝已经派了户部尚书去了襄阳王府清点襄阳王府的产业,算着日子,倒是户部尚书一行该从襄阳回来了,怎么如今又要林翊与唐赢再去襄阳?难道襄阳出事了?
林靖也没心思吃饭了,留下丫头婆子收拾东西,他与舒静韵先坐车回府。
直到过午,林靖一行人才到了家。
越氏正在张罗丫环给丈夫收拾行装,听回禀林靖与舒先生回府了,越氏道,“四叔和舒先生定是接到信儿就往回赶了,我早让厨下备着酒菜,不如直接送到舒先生院里去吧。”
林翊点了点头,抬脚先去了舒静韵的院子。
林靖看到林翊,连忙奔过去拉住大哥哥的手,,“大哥哥,你没事吧?”
林翊失笑,摸摸林靖的头,“胡什么,皇上不过给我派差而已。”携林靖的手,过去往榻上坐下,道,“看你脸色不错,玩儿的可好?”
林靖谦虚地,“还凑合吧。”接着,又忍不住道,“大哥哥给我挑的那匹马啊,也就比木头马多口气罢了,只会遛达着走,跑起来也跟遛达似的。”气的林靖给它取名叫红慢。
林翊取笑,“本来想给你找头羊的,结果庄子上的奴才羊跑的太快了,骑羊也不大安全。还是青松寻了许久才寻到了这匹红马,看来的确不错。”就林靖这性子,最司得寸进尺,才没学三天半骑马呢,还想风驰电掣了。便是有千里马,林翊也不能给他骑。
林靖一听,原来竟然要给他骑羊,简直也太侮辱他了。林靖哼哼着,“晚上就吃烤全羊吧。”
林翊见林靖在郊外过的不错,方言归正传道,“今天早朝,户部张尚书将襄阳王府的清单往上一递,陛下龙颜大怒。陛下手中早有襄阳王府的财产记录,张尚书所呈不足襄阳王府财产三成。张尚书直接下了刑部大狱,陛下令唐学士与我再去襄阳王府,另行清点襄阳王府的资产。”
林靖先道,“陛下以往对大哥哥可没有这样器重。”当初为个爵位,费了多大力气啊。而且,如今林翊在礼部,不过芝麻绿豆大的官儿。现在突然要将林翊派到襄阳去,便是林靖也瞧出别有用心来。
不过,对于臣子而言,有帝王肯对你别有用心,这也是求之不得的事呢。换句话,这更是难得的机会,只要摸对了皇帝的心坎,将事做得合乎帝心,还怕没有一展宏图的机会么?
但,林靖性子怪癖,他自己不过外戚出身,屁都不是,心里偏有傲气万丈。白了,他就是对昭德帝看不惯。
昭德帝是谁啊?
那是一国之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帝看不上你,是你自身本领有限,德行不足。皇帝看得上你,是你祖坟冒青烟,上辈子的造化。
总之,天地君亲师。
皇帝就是圣人的存在,这世上,只有皇帝挑别人的,哪里有人敢挑皇帝的。
偏偏,如今就有了林靖这么个怪胎异种,天天看皇帝不顺眼。
林靖如此一开口,林翊必骂他,“闭嘴。”
舒静韵并没林靖那对皇帝一肚子的不满,只道,“这是趟苦差。做的好,功劳是唐赢的。做的不好,唐赢是陛下心腹,阿翊又要背黑锅。”
林翊面上看不出如何,道,“雷霆雨怒皆是君恩,唯忠心报效而已。”林靖听的一个劲儿翻白眼。直到林翊拧他屁股,林靖才改翻白眼为撇嘴。林翊又去揪他嘴巴,林靖方恢复了正常面部表情。
舒静韵道,“襄阳王府一行,不过是唐赢的晋身之行。看来,唐赢在陛下面前推荐了你,或者他想与林家有一个比较好的交情。”
林翊点头,“我估计襄阳的事得有一段日子才能回来,家里的事我就托给阿韵你了。”林靖已是跃跃欲试一张脸,林翊根本没答理他,道,“我叫了二弟三弟过来,他们也大了,阿韵你多指点他们。”
林靖竖着耳朵听半天,也没听到大哥哥点自己的名子。于是,他只得自我表现了。扯一扯林翊的袖子,林靖大声道,“大哥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大嫂嫂、先生、还有二哥、三哥、三姐姐的。”
林翊道,“你在家听话,有事跟阿韵商量。若叫我知道你在帝都闯祸,回来饶不了你。”
见林翊终于肯理他,林靖信誓旦旦地,“大哥哥就放心吧,家里有我呢。你在外头注意身体,心别给姓唐的坑了。我们在家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看紧门户过日子罢了。”
虽然林靖偶有不着调,不过,正经起来的话倒是处处在理,的确叫人放心。
不一时,林端林飒过来,正好越氏吩咐的酒菜送到,诸人一并用餐,起话来。
林翊要出差,对家里兄弟各种不放心。
司徒三在家,亦是有操不完的心。
有福发财被安排到山里躲着,但,是人就要吃饭,尽管山里有些东西能自给自足,不过,也要定期的给有福发财送一些米面盐巴之类。
司徒三忙的很,这件事便交给司徒四柳志高去做。这一日,司徒四满头大汗的自山上回来,对司徒三道,“老大今天在后面悄悄跟着我们走了好一段,后来叫柳哥把他甩了。哥,我看,老大是怀疑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