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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犹善三谏张彪,事不妙李官升知府

    许尚飞先时只将林靖视为一个比较聪明的孩儿而已,尽管林靖较寻常孩儿要强一些,不别人,林靖起码比许念机敏许多。

    但,这世间,出类拔萃的人实在太多。哪郡、哪县、哪州、哪府没有几个天才呢,这种孩儿,许尚飞不是没见过。

    直至今日许尚飞方真正对林靖另眼相待。

    舅子有这样的志向,许尚飞心里也高兴,好生与舅子用了一餐饭。林靖年纪,半杯梨花白就有些薄醉,着下人好生将林靖、许念送回松柏院,许尚飞叮嘱儿子一句,“瞧着你舅些,他有些醉了。”

    夜间,许尚飞对妻子道,“四弟日后是有大出息的人哪。”

    林淳柔声道,“这还用,四弟可是自幼跟着姑母长大的。以往父亲都,若姑母是个男人,林家还能更上一层楼,哪里会像如今这般……”不尴不尬的外戚身份。

    许尚飞本就与林淳感情好,大舅子都这样出色能干,许尚飞心中更添三分柔情,搂住妻子的细腰,低声道,“阿淳,再给念儿添个弟弟吧。”

    夫妻一番缠绵,方相拥睡去。

    ******

    张彪做惯了头领。

    司徒三亦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自上次杀了黑哥,张彪几人便收拢了黑哥的地盘儿,有模有样的做起“生意”来。

    其实若只是欺压欺压乞丐,司徒三没啥心理压力,反正他也看透了,这世上,你不吃人,人便吃你。司徒三得先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有空发慈悲心思。

    但,张老虎许多所为,司徒三实在看不过去。

    张彪不仅是控制着一条街的乞丐,他还从拐子手里买些不大的孩子,断胳膊敲断腿挖眼砍手的弄的残疾,将这些孩子扔到街上乞讨,能乞得更多金银。

    司徒四也杀过人,那些害死他娘的人,司徒奋便是司徒四暴怒之下一刀捅死的。但,司徒四下杀手的是害过他的人,如张彪这般,弄些无辜的孩子害成残疾……司徒四实在下不了手,他悄悄的跟司徒三,“哥,彪哥忒狠了。”

    不司徒四,便是贾源贾演也不大下得去手。

    张彪却不以为然,拉着司徒三谈心,道,“三弟,人都道上的钱脏,我也他妈的脏。可,不这么干,咱们哪里来的钱。”

    司徒三道,“彪哥,现在咱们的钱也够花用了。”

    张彪嘲讽一笑,拍拍司徒三的胳膊,道,“够花用?兄弟,上头衙役点,下头的们也不能叫饿死,还有咱们兄弟,谁不愿穿金戴银!什么是够,我还想着等什么时候咱们多招些人,把边儿上李老山的人吃掉。这样,咱们还能过的宽裕些。”

    张彪并不介意司徒三有些慈心,对他而言,司徒三越是心慈意软,这样的人,越是好控制。虽张彪干的是黑道生意,他并不喜欢那些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之人。张彪温声道,“三弟想一想,若实在没法子,谁愿意入这一行。咱们是怎么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入了这行,三弟忘了吗?三弟,咱们,慈悲的起吗?当初,谁对咱们兄弟慈悲过?”

    司徒三虽是大仇得报,却是最听不得人谈及曾经,他半点都不愿想死母亲的枉死,族人的冷酷。司徒三点了点头,“彪哥的意思我明白了。”

    张彪满意的笑了,却听司徒三话音一转,“彪哥可有听过《三国演义》?”

    张彪杂乱无章的眉毛抖了抖,哈哈一笑,“虽你彪哥没念过几本书,不过,这话本子在茶馆里也听书先生过。不是三哥啊,那一段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实在过瘾啊!”

    “怎么,三弟想听话本子了,这倒不难,明儿我叫人弄个书先生到咱家里来,听书先生单给三弟这段。”

    司徒三生就有一种胸襟,道,“彪哥,我明白,这世道,不狠,根本站不住。不过,我常想起《三国演义》话本子里,曹操、孙权、刘备,算是人中英雄了吧。”

    “这倒是。”张彪认同司徒三的法。

    司徒三道,“曹操祖上是太监,家里有产业有银钱,世道乱了,有银钱招兵买马。孙权更不必家,孙家名门旺族。只有刘备,以往不过是个编草鞋卖草席的,是皇叔,这皇叔也不知是真是假。我想着,刘备最终能成就一番事业,便是因刘备名声好。”

    “彪哥,我是想跟着彪哥长久干下去的。”司徒三道,“彪哥,名声这个东西,重要吧,不当吃不当喝;可不重要……我听话本时就觉着,曹操基业最大,势力最广,结果曹操在戏台上是白脸,起曹操来,都他是坏人。倒是刘备,最终刘禅葬送了刘家基业,倒是人人刘备是好人。”

    “彪哥,我觉着,若彪哥真有大志向,咱们不能跟别人比狠。咱们这行虽是见不得光,可咱们这行是拜关公做祖师爷的。彪哥,咱们若想做大,我寻思着,一要有好名声,名声好了,那些过不下去入这行的兄弟才能来投奔咱们。二要讲义气,讲规矩。要是没规矩,总这样乱糟糟的,想做大,难。”

    张彪能在丰饶县称一霸,并非没有头脑之人。

    司徒三的话,张彪细细的寻思片刻,一拉司徒三的胳膊,两眼灼灼,,“三弟,你真是我的亲兄弟啊。”

    张彪挠一挠脸,道,“三弟的,在理。来,咱们好生寻思寻思,要怎么弄个规矩出来。”想一想,张彪道,“就是要好名声,咱们毕竟是这行,也不得平白无故的去发什么鸟慈悲去。”

    “那是。”司徒三道,“彪哥的对,当初怎么没人跟咱们慈悲呢。”

    张彪哈哈一笑,与司徒三起话来。

    张彪同司徒三刚算弄个丐帮帮规出来,结果贾源气吁吁的跑进来道,“彪哥、三哥,大事啊!大事啊!大事不好啦!”

    张彪骂,“他奶奶的,什么事,天塌下来了?慢慢。”

    贾源捞了桌上的粗瓷茶盏,灌了两口凉茶,方道,“不好了,那姓李的官儿,竟然升做这金陵城的知府大人了!咱们可怎么办哪!”

    作者有话要:已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