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功夫就到了一年一度的除夕。

    忙碌了一年，不就是图能过个好年吗, 大家伙儿十八般武艺使尽，想着在这一天吃上点好的，来犒劳自己这一年来的辛苦劳作。

    愿望是好的，实际情况可就不尽如人意了。

    黄家

    今年的冬天，是花花过的最舒心的一个冬天了, 刚立冬的时候，家里就用今年村里新分的棉花给弹了一床新褥子, 后来花花期末考试考的好, 老太太又奖励重新给换了新被子。

    花花躺在软乎乎的床上，别提多舒服了。

    到期末考试, 那天下午花花不出意外的考的不错, 成绩一出来，果然都是双百。

    不过对花花来，考双百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记得八十年代，她家孩上学的时候, 一个个的都能考个双百，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年级人少的缘故，反正就她一个考了双百。

    花花倒是淡定了, 可把爸爸乐开了花, 别人不知道, 他哪能心里没数？

    这一学期他教学的时间少之又少, 分到每天一两时不得了了，就这样的学习环境，闺女还能考的这么好，他能不高兴吗。

    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早前几十年积攒的怨气消了，再看孙女这么争气，心里高兴，过年了，更是大手一挥，又给花花置办了一身新衣裳。

    这一年，黄家变化了不少，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婆媳关系了，现在老太太才懒得和儿媳妇磨叽呢，太掉价了！她忙着呢。

    老太太鸟枪换炮，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时不同往日，她每天在外面有人敬着，何苦在家跟儿媳妇擂台？

    两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巴掌拍不响，缺了一个老女人，一个老巴掌，黄妈妈除了偶尔抱怨几句，还能拿老太太有什么办法？

    想反抗？就她干的那点家务活儿，别人家媳妇儿都要干的，她没地儿理去啊。

    闺女更是指望不上，只能她自己干，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家里的人不多，她勉强还能应付，到了冬天，老太太还有孩子爸爸好歹还算有点良心，会帮忙搭把手。

    本来黄家就人少关系简单，现在老太太单方面一消停，黄家更是村里难得的和睦人家了。

    第二个，今年她家里的收成比去年稍稍多了那么“一点儿”，一方面是年景不错，家里多分了十来块钱，分的粮食也够吃，这家里有粮，心里不慌。

    另外就是老太太徒弟前两天给包了一个大红包，加上送来的孝敬，林林总总的有二十块钱了。

    老太太手里多了不少钱，心里能不高兴嘛。

    现下过年了，年货准备的很丰盛，除了村里分的猪肉，家里还额外买了些肉，有鱼有肉的，年年有鱼，闻着香喷喷的，看着就格外有年味。

    老太太掌勺，黄爸爸烧火，黄妈妈杂，剩下的活计也不用花花操心，她只负责领着豆丁围在灶台边，等着老太太高兴了给她们投块肉吃就好。

    “妈，别太偏心了，给我也来一块儿呗。”

    坐在灶台底下烧火的黄爸爸看他妈不时给孩子夹肉吃，假装酸溜溜的跟老太太撒娇。

    他妈半年来的变化可真不，他都有阵子没听见老太太骂人了，看着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还是很自豪的。

    “多大的人了，还跟你儿子闺女抢肉吃，要点脸吧！”

    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不过瞪归瞪，到底还是给儿子夹了一块肉吃，自己也跟着吃了一块，心还是肉好吃，什么时候能天天吃肉就好了。

    想来，不管年纪大，想吃肉的心都是一样的啊！

    这边厨房里的四个人正在油烟缭绕的厨房里忙活，忙着干活，忙着偷吃，总归都不闲着。

    堂屋里剁肉的黄妈妈只能任劳任怨的继续剁肉了，她也想尝尝咸淡呢，可没人招呼她，不过今天是除夕，少不了她的一份，她到时候可得大吃一顿、吃够本。

    黄妈妈恨恨的想！

    黄家这边为了晚上的年夜饭是忙的热火朝天，隔壁老吴家可是稍稍显得有点冷清了。

    老吴家

    “要不过完年，你就和妈好好，不行就分家吧，一个个的不干活，一家子的活计都推给我，我是受不了了。”

    “谁还没生过孩子呀，就她们精贵，一个个都当自己是王母娘娘呢，啥活不干，还要吃现成的，当我是丫鬟不成。”

    “你看谁家过年像咱家，啊？都不动弹，都指望我，当我哪咤呢，三头六臂一起干，连你妈也跟着起哄，躲在屋里不出来，是啥意思？合着过年是我一个人过不成？”

    ....

    方丽萍坐在床边对着吴老二父子三个不停数落，一家子欺人太甚，一个攀一个的都不想多干活，全指着她一个人操持十几口人的年夜饭，当她是神仙呢。

    老太太也是，以前那么厉害的一老太太，现在居然怂的装鹌鹑，真是气死个人。

    大嫂弟妹不听话，你拿起以前做婆婆的款儿来啊，该闹，闹啊，该撒泼，撒泼啊，现在整的什么玩意儿!

    “有什么事儿，咱回头，好不好？人家都在做年夜饭呢，就咱家冷锅冷灶的。”

    “你闻闻隔壁的香味儿，咱两儿子都快馋死了，你当妈的能舍得？好歹把这年应付过去，回头我会跟妈的，再我什么时候吃过亏？”

    吴老二看大嫂和三弟妹闹的过分，过年了也不能暂时安生一些，心里很不舒服，可他作为叔子，二伯子，有些事情不好的，当下还是哄她媳妇儿做饭要紧。

    再，他就是了也没有用，他大哥不了，“老来得子”，宝贝都来不及，他了有个屁用，三弟是个怕老婆的，了白。

    希望两个大肚婆生完孩子后，就消停些吧，分家肯定是不能分家的，他婆娘闹腾，他一家之主可得立场坚定些。

    再大嫂和三弟妹以前上工挣工分都没少，现在怀孕了也是能理解的嘛，无非就是少干了点家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反正他是不想分家的，不分家，作为老太太偏心的儿子，他时不时还能搞点零花钱，这要分了家，老太太还愿不愿意给就不定了，就是愿意，她没钱也是白瞎。

    至于女人们为了家务事闹的鸡飞狗跳，吴老二心里是不以为意的，就那么点活计，多干点少干点，能有什么呀。

    方丽萍看吴老二的那么的笃定，心里猜想他有了什么主意，再有两个儿子在旁边磨她，加上确实时间不早了，再耽误下去，她一家子也得跟着饿肚子才吐了口。

    不过光她一个人可不成，总不能让她儿子帮忙吧，凭什么呢，她们一房都出了人了。

    最后吴老二让儿子把大房两个丫头片子叫出来杂，方丽萍才开始动手准备做饭，可墨迹到这会儿，时候已经很不早了，少不得，老吴家要吃一顿真正的年“夜”饭了。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老吴家不消停，方有牛家也不快活呢。

    方有牛家

    “他爸，要不过完年，就把儿子要回来吧，毕竟是咱亲生的，这丢给老两口不合适，孩子还是跟父母在一块的好，你呢？”

    蔡三想这半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挑水劈柴的不算，就是家里分的粮食都根本不够吃，她就是想给儿子做件新棉袄都不能够。

    今儿都除夕了，可看她家，哪有点过年的味儿啊，家里留存的那点儿钱，还得省出来给两儿子上学用，剩下的钱还得攒着买粮食，根本没有多余的买年货。

    蔡三今年连只鸡都没杀，就靠大队里分的猪肉过年，可是家里少了一个挣工分的，分到她家的肉又能有多少？

    今儿除夕，按惯例他们会到老宅跟老大他们一起过，每年他和二哥两兄弟都会端上一两个好菜上老大家吃团圆饭。

    蔡三本来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好年景都是随便糊弄的，今年她家连温饱都保证不了，更别指望她能准备什么了。

    顺着她的视线，就看到桌子摆着盘清汤挂水的白菜炒肉，菜里连个肉影儿都没一个。

    她一边和孩子他爸话，一边就在那儿熬时间，中午一家子都是随便吃的，就等着晚上到老大家吃个够本呢。

    她可是听的真真的，老两口昨儿个杀了鸡呢，还有她儿子的那份肉也分到老两口那里了，加上队里照顾老人补贴的部分，那么多肉，他们三个人怎么吃得完？

    另外她儿子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条大鱼，好多人都看见了，想想那些好东西都白白进了老两口的肚里，蔡三是气的肠子都要绞痛了，她这当亲妈的可是连片鱼鳞都没捞着。

    “哼！做什么梦呢，连户口都弄出去了，还怎么要回来？你想要回来就要回来，老爷子能同意？”

    方有牛心里也不痛快啊，他比媳妇儿还想把儿子要回来呢，如果能的话。

    这自儿子被分了出去，家里的日子是过的一天不如一天，搞得好像他很无能似的，可事实就是如此，现在更是饭都快吃不起了。

    从分完粮食到现在，他眉头就没松开过，愁啊.....

    “那怎么办呐，家里粮食哪够吃啊？你妈不是喜欢你吗，你找你妈去啊，我就不信了，难道那俩老东西还能干看着咱们一家饿死不成。”

    蔡三嘴上那么，心里也是那么想的，以前老太太多疼孩子他爸啊，现在虽被老头子管住了钱袋子，但老太太真要豁出去闹，老头子还能把老太太休了不成。

    “你以为我没找过我妈吗，没用呀，我妈现在每天好吃好喝的，哪还想的起我这不孝儿子来！”

    方有牛不是没找过他妈，可他妈已经彻底被那爷孙俩给哄住了，不管他哭诉的多惨，老太太都不为所动，好几次他哭，他妈也跟着哭，搞得他都哭不下去。

    当然这么丢脸的事情，就没必要告诉媳妇儿了。

    “可儿子是咱的呀，他们凭什么霸着不放？不行，咱找儿子，我给他跪下磕头，看他还能见死不救。”

    蔡三真是不知道老太婆那么狠心，连亲儿子都不要了，以前凭着老太太偏心，她们没少抠钱，不想，短短几个月，连老太太都被策反了。

    实在没辙，她也只能把主意到儿子身上了，虽然儿子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挑唆，心肠硬的很，可血缘断不掉，她十月怀胎生了他，他做人儿子的就得管她！

    “行了，你要点脸吧，儿子还呢，怎么养你？你这要出去，还不被人戳脊梁骨啊！你自己被人戳脊梁骨不要紧，别连累两儿子。”

    “当初我就不能把儿子赶出去，是你一天到晚的闹腾，最后害的儿子跟咱离了心，真要起来，咱家闹成今天这样都是你搞出来的。”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一天天在家闲着不上工，谁家媳妇儿有你这么懒的，开了春，你给我老实上工去，歇了这么些年，够可以的了。”

    方有牛作为当家男人，挣得工分养不活老婆孩子，他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原还以为媳妇儿有啥好主意，结果听了半天，敢情是馊主意，心里立马火气直往上蹭。

    那隐隐藏在心里的念头不自主的就了出来，本来嘛，儿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现在他一个人累死累活，媳妇儿却只每天在家洗洗涮涮，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想要回儿子已经几乎不可能了，就是儿子愿意，老爷子能干？

    他都不用刻意听，都知道儿子老爷子一块过以后，伙食有多好，换成是他，他也根本不会答应的，就是闹事儿，支书会主持公道？

    上次媳妇儿和接生婆吵嘴，还把一个村子的人都得罪了，要不是媳妇儿话难听，人家接生婆徒弟能为了给师傅出气，一下子把接生的费用都给长了？

    方有牛真是越想越气，定主意，等明年开了春一定要让媳妇儿跟着上工去，既然儿子咋地都要不回来了，那媳妇儿就只能自己顶上了。

    要怪就怪她自己太不惜福，以前但凡对儿子好点儿，家里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如今饭都吃不上了，还想在家闲着享清福？美的呢！

    “啥？让我上工？我给你方家生了三个儿子，你要我上工挣工分？方老三，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每天在家是闲着了？这家里里外外哪个不是我料理的，你一个大男人，连自个儿婆娘都养不起，你还有脸使唤我上工去？我跟你拼了....”

    蔡三自和方有牛结了婚，没多久就怀孕，几乎就没下过地，今儿看他男人居然要使唤她下地挣工分，当下就气的和方有牛厮起来。

    西屋里的几个孩子听着父母在那儿吵，都没有话，也没人去隔壁看看，或者帮忙拉个架。

    方爱民神情麻木，无动于衷，几个月的时间下来，他都习惯了。

    方爱党则是一脸愤恨，从他放寒假以来，家里时不时的争吵，让一个十几岁少内心年的暴力因子都快憋不住了。

    回想以前温馨的家，现在的家是水深火热都不为过，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二弟，要不是他不听话，家里也不会闹成这样。

    每每父母为了钱、粮食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吵架，方爱党都会把二弟恨的要死，三弟的不错，一切的源头都是二弟惹得。

    他自己跟了爷奶吃香的喝辣的，日子是过的好了，全不顾家人的死活，就是一黑心肝的。

    方爱民看着大哥眼神中露出的狠色，弯了弯嘴角，果然，隔壁霹雳乓啷的一响起来，方爱党就突然站起来，朝外面跑去了....

    方茵看哥没动静，就还安安静静静在房间里玩，既没有问大哥出去干嘛了，也没有去隔壁房间看一眼架的父母。

    从她很的时候，哥就告诉她要做一个乖巧的孩子，不然就要被人，还不给饭吃。

    对此，她深信不疑，她自己就亲眼看到好些和她一样的女孩做错事就被婆婆，每天干好多活，还饿肚子，所以她乖乖的，妈妈就没有过她，也能吃饱肚肚。

    虽然她不知道家里没了讨厌的哥哥后，为什么爸妈会隔三差五吵嘴，可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掺和的，她只要乖乖的就好了，乖乖的孩子有饭吃。

    方爱民等了一会儿，才跑到隔壁.....

    方家老宅

    “奶，两个荤，是不是太少了点，要不再添个红烧肉？”

    方爱国看他奶才炒了两个大荤，有心想再加个红烧肉。

    毕竟过年呢，等会儿是和大伯叔，还有他爹妈一起吃团圆饭，他想给老俩口挣点面子，好歹他分家后的第一年，几个硬菜一摆，多有面子啊。

    私心里，他也想让一大家子人高看一眼。

    他是有能力让爷奶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的，不是没人要的可怜，而且他兜里有钱了，相信以后会挣更多的钱的。

    关于的钱的事儿还得从上回和媳妇儿他们进城起，那次黄爸爸盛情邀请他进了国营饭馆吃肉包子，他就留了个心眼。

    回来后没多久，他就偷偷搞了几条大鱼，偷偷往县城卖给了国营饭馆的大师傅，来回倒了那么两次，算是和大师傅攀上了关系。

    后来大师傅看他每次往返那么远，据到家都半夜了，这大冷天的，有点不忍心，就让他每隔两个礼拜，把鱼送到公社大师傅家亲戚那儿就行了。

    就这么地，趁着大家伙儿猫冬的空挡，方爱国卖了几次鱼，挣了30多块钱呢。

    要不男人口袋有钱底气才足呢！

    “两个硬菜哪够？”瞧瞧这口气多大！

    辛亏老爷子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又少不了一顿臭骂了。

    原先他干这事儿，是没算跟老两口的，爷奶都那么大年纪，他怕吓人老人家，不过纸包不住火，几次下来，还是被老爷子给发现了。

    本来冬天就没什么活计，闲着也是闲着，老爷子听孙子是给人帮忙压根不会没什么，年轻人嘛，谁还没几个朋友。

    可看孙子每次不是捎个肉，就是捎个包子什么的，就是傻子也能知道不寻常啊，这年头谁家孩子能这么大方？

    老爷子收拾了孙子，交待又交待，不让他再干，归，骂归骂，老爷子还是帮忙瞒着老太太。

    孙子干的事儿最轻都得进班房，他可不能冒一丁点的险让老太婆知道，老太婆啥人，他是知道的，万一她哪天不留神秃噜嘴了，就是害了一家子人。

    “加什么加，已经有这么大两盆子肉了，还嫌不够？想吃人肉咋地！”

    老爷子一听孙子话头，就知道他想什么，要不是大过年的，不能孩子，他少不得要再狠揍一顿。

    才挣几个钱啊，就想显摆了，看来钱不能给他自己收着，过完年就把孙子身上的钱给没收了。

    要按他意思，一个荤菜都不准备才好，他把儿子们拉扯大够可以了，现在该是他享福了，没道理儿子们成了家，除夕吃团圆饭，他还得准备好菜的。

    做两个肉菜给孙子长脸就行了，还想再多？门儿都没有，秋收分了粮，几个儿子可是没一个送口粮过来的，养老钱更是不见影。

    “算了算了，这么多就行了，二子，奶知道你是好的，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老太太看老头子脸色不好，赶紧劝了劝孙子，这老头子现在脾气是越来越臭了，动不动就发脾气。

    方爱国看了看老爷子，心里明白他爷是气啥，算了，他一做辈的，大人的事情，还是少掺和吧。

    方老大家

    “不知道等会儿老两口会端几个菜，我看老太太昨儿就杀了一只老母鸡呢，啧啧，真舍得，那么大一只老母鸡，不留着下蛋，非得杀了炖汤，咋想的呀？”

    方大娘王美嘴上虽然那么，心里那是酸的不行，她现在都快成醋坛子了，每天做饭的时候，都要冒一次酸水，然后就是每次酸完，再把自己骂一顿。

    “一年到头，就请咱爹妈吃一顿好的，你咋还惦记上老两口嘴里的了？怎么，我少你吃喝了？赶紧炒菜，别等老二老三他们都上咱家了，你还没做好，丢人！”

    方有田听不得媳妇儿他爹妈不好，要不是当初媳妇儿闹的厉害，他爹妈能跟他离心吗？

    以前虽然老太太有点偏心，可是老爷子对他不差呀，全怪这蠢婆娘，闹的好好的一个家散了。

    他都被这蠢婆娘给连累的他爸都不要他了，现在这蠢婆娘还好意思在那酸话，这一切怪的谁来？

    他完就出了厨房，他还得看看，家里还有啥要规整、要收拾的，等会儿弟弟弟妹们都要来吃饭，他不能在弟弟面前落了脸面。

    方大伯家的儿媳妇坐在板凳上洗菜，看公公出去了，转眼瞅见婆婆阴沉着脸，连忙低下头继续洗菜。

    “方爱国，你出来，你出来！”